敲門聲又至,随即又止。
片刻後……
正當大家以爲沒有動靜了。
門外的異動又一次響起。
嘎吱——咯吱——嘎吱!
這回不是敲門,倒像是貓狗用爪子撓門。
又像是老鼠在啃着門角。
聽着不但抓心撓肺,更是瘆人。
尤其是在今晚,在如此恐怖的場景中,更讓人汗毛一根根倒豎起來。
張姨和小依死死捂住嘴巴。
必須捂住,死死捂住!
她們生怕自己吓到崩潰,尖叫起來!
江躍蹑手蹑腳,朝防盜門走去。
葉叔一家三口滿眼驚恐,朝他做手勢,示意他不要過去。膽小的張姨,甚至自欺欺人地蒙住了雙眼。
江躍撥開貓眼,門外果然是那道校服身影!
大半夜,誰家門口出現這一幕,都會顯得極詭異!
校服女生耷拉着頭,披頭散發,動作機械地在門闆上抓啊撓啊!
動作生疏,仿佛還不不懂怎麽弄開門。
但她又似乎有一種原始本能,屋裏貌似有什麽是她執着必須獲得的東西,在誘惑着她,給她動力!
忽然,那校服女生好像發現了貓眼,也緩緩湊過一隻眼睛。
漆黑的的瞳孔好像沒有眼白,就像一顆黑色的珠子骨碌碌轉動!
詭異,陰森。
江躍一聲爆喝:“邪靈鬼物,給我滾開!”
百邪不侵光環再次漫溢而出,完全無視防盜門的間隔,好像一道波紋直接撞出門外。
當然,這一切,除了江躍自己,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轟!光環狠狠撞在門口的鬼影上。
啊!
又是一道尖銳的慘叫聲。
跟着,又是一道漆黑的濃煙仿佛被風刮散,迅速在門口消退無蹤。
這一幕,江躍似曾相識。
他歎了一口氣,既遺憾又無奈。百邪不侵光環到底還是隻能保證不被邪物侵襲,但卻沒有多大殺傷力。
之前在小區道上遇到鬼打牆,也出現一道消散的濃煙,但實際上并沒有把這個鬼物消滅。
沒想到才短短半個小時不到,她就找上門來。
看來,這鬼物對小依的執念,不是一般得大啊。
根據老輩人的說法,鬼物生前的怨氣越大,化邪之後的怨念就越大,執念越強,攻擊性就越強。
看這鬼物,死去當天就結煞化邪,如此執着盯上小依,怨念那是相當的大,江躍一點都不懷疑,她一定會卷土重來。
哪怕她在江躍面前連吃了兩次虧,江躍也完全沒法保證她從此就不來。
他能保護小依一時,卻很難全天24小時寸步不離身。
而且這種鬼物,一旦結煞化邪,随着時間推移,肯定會不斷變強。今天或許一扇防盜門可以擋住她。
明天呢?後天呢?
說不定到那時候,防盜門對她而言就形同虛設了。
“小江,她……走了嗎?”葉叔到底是男人,相對膽大一些,聽到門外沒有動靜,顫聲問了一句。
“暫時是走了,不過肯定還會來。”江躍忽然想起什麽,“葉叔,剛才她尖叫一聲,你們聽到嗎?”
“尖叫?沒有啊!”
敲門能聽見,撓門也能聽見。
爲何她的尖叫聲那麽尖銳恐怖,大家反而聽不見?
鬼物到底是鬼物,果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測。
推開防盜門走出去,電梯果然停留在這個樓層,江躍摁開電梯看了看,裏頭空空如也,沒有看出什麽異常。
“小江,你看這裏……”葉叔忽然驚恐喊道。
防盜門上,赫然多出了一個烏青的手印!
和小依肩膀上那個手印一模一樣,陰森恐怖,令人窒息!
這是鬼留門!
老話說,怨鬼留門,雞犬不存!
葉叔不信邪,拿起抹布,蘸上水,狠狠地擦拭起來。
自然還是徒勞無用功。
葉叔本不是慫人,這會兒卻徹底慫了。
“小江,我們該怎麽辦?”這口氣無助得像個孩子,恐懼,絕望!
“先進屋。”
目前來看,這個鬼物顯然也是剛化邪沒多久,很多能力還很生疏,自身的手段,對路人的誘導,包括鬼打牆的布置,其實都算不上很完美。
也許對小依來說,那種程度的鬼打牆已經足夠她上鈎。
但要對付江躍,顯然還遠遠不夠。隻能一時迷惑江躍,卻動不了他的心智。
“葉叔,現在完全可以肯定,這鬼物是盯上小依了。小依是她第一個獵物,她有很深的執念。這一點從她連續留兩個手印就可以證明。”
小依已經驚恐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了,母女兩人交纏抱着,不住打抖。
“小江,有沒有辦法化解?要不,咱報警?”
有困難找警察。
這個觀念對大章國的人民來說,可謂深入人心。
“報警?”
江躍對此卻有點不太樂觀。
昨天區區一個食歲者,其實并沒有多大緻命傷害力,就把各部門的人搞得焦頭爛額。
這個邪物,不管是危害性、詭異性,還是可怕程度,都遠超食歲者。警察能搞得定?
倒不是說他們無能,而是這種特殊事件,壓根沒有應對經驗!
正說着,韓警官電話打過來了。
他剛才被江躍一席話搞得魂不守舍,他又深知江躍絕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所以,這個事他不問個究竟,心裏憋得慌。
“小江,那照片到底什麽意思?”
“韓警官,我們正讨論要不要報警。”
“那還猶豫什麽?”
“我猶豫的是,這邊報了警,你們敢不敢來,來了有沒有用!”江躍跟他也算是戰友交情,說話也就沒那麽多禁忌。
“難道真比食歲者還可怕?”
“食歲者跟她比,那就是個弟弟。”江躍歎道,“韓警官,小區那位受害者,怨念不散,結煞化邪了。”
“結煞化邪?啥意思?”
結煞化邪是靈異領域比較專業的說法,大白話就是變作厲鬼。
“變鬼。”江躍索性言簡意赅。
“啥?”韓警官差點沒抓穩手機。菊花當場就是一緊,腦門涼飕飕的,不由得心虛朝四周張望,生怕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忽然從背後冒出。
“怕了?”江躍不急不緩問。
“說笑話,幹我們這行的,一身浩然正氣,這些鬼怪邪物,怕我們才是!”再怎麽的,也不能在後生輩面前丢份啊。
“不怕那就過來呗。”
“對了,記得帶條黑土狗來,你們警局應該有白石灰吧?多帶一些過來。”
白石灰倒不難,警局裏多了去。犯罪現場經常要用到這玩意。
但是黑土狗,一時三刻上哪弄去?
葉叔一家兩位女同志,此刻已經基本喪失了思考及行動能力。
葉叔身爲家裏唯一帶把的漢子,也是家裏的頂梁柱,雖然他也很想兩眼一蒙啥事不管,但這個節骨眼上,他沒這個資格啊。
“小江,我聽說,鏡子是辟邪之物。要不我在門口挂一面鏡子?”
“對,還有大蒜聽說也辟邪,我家大蒜多,要不我在門口疊幾路大蒜子。”
“可惜沒有桃木劍。去年拜訪一家全國有名的道觀,悔不該省那個錢啊。當時買一把開了光的桃木劍就好了。”
葉叔有點病急亂投醫。
民間各種辟邪的土方子,不管有用沒用,但凡能想到的,他都想張羅一番。
江躍也不阻攔。
對他來說,怨靈鬼物同樣是新鮮事,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遇到。到底這些民間傳聞管不管用,他心裏同樣沒底。
葉叔既然願意張羅,就讓他張羅。權當打一針強心劑。
根據老一輩的說法,有些人遭了邪物,可以毫發無損。有些人遭了邪物必死無疑。
區别還真不是命硬不硬。
有的人天生養了一腔陽剛之氣,一般的邪物根本侵襲不得;有些人天生心如磐石,意志堅定,一般的邪物也糾纏不動他。
有句老話說,鬼纏虛人。
虛人,既包括身體虛弱,也包括心氣上的虛。
所以,葉叔那些東西有用沒用且不說,壯壯膽,漲漲志氣,陽氣旺盛高漲,說不定能讓這鬼物知難而退。
畢竟,這鬼物也才剛化邪,還沒進化成強大兇煞。
滴答,滴答,滴答……
牆上的挂鍾,提示着時間在一秒一秒過去。
葉叔一家從沒有哪一刻,會覺得時間竟如此難熬。
從沒有哪一次,他們還沒入睡,就盼着趕緊天亮。
江躍坐在沙發上,眼睛微微閉着,進入了冥想狀态。
他試着溝通智靈。
讓他略感意外的是,竟然成功了。
腦海裏出現了智靈的界面。
江躍常識用意識提了個問題,如何消滅剛剛怨念化邪的鬼物。
對此他其實并沒抱多大希望。
根據貓七的控訴,這智靈是個大坑貨,像他這個剛繼承不久的菜鳥,随便提個問,智靈會貼心回答?江躍不敢樂觀。
讓他意外的是,智靈居然回應了!
界面上跳出一行字。
如何消滅怨念化邪的鬼物,30積分兌換答案。
這……
江躍早做好了被無情拒絕的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坑貨竟厚顔無恥到這種程度,居然要收錢才肯幹活!
友誼的小船瞬間充滿了銅臭味。
還有比這更臭不要臉的系統嗎?
積分這玩意江躍又沒用過,不知道價值幾何,因此對30積分并無太大概念。救命的關頭,兌就兌吧。
滴滴滴滴……
界面上跳出一行行文字。
看完之後,江躍臉部不住抽搐,臉色有些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