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個美女之後，店裏短暫的清靜之後，很快被一陣喧鬧打破，不過姜源并未起身，他覺得一個有人生志趣的廚子，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迎接客人上面，研究廚藝是不可能的，一局王者農藥還好。

“老闆，這是餐廳？”

來的是兩個暮氣沉沉的少年，黑眼圈很嚴重，臉色蒼白，一看就是那種經常熬夜，混迹風月場所的老手。

“如假包換。”姜源懶得起身，既然不是客人，那種不用伺候。

兩個少年見姜源根本沒有起身，更不用說笑臉相迎了，卻并沒有多少怒氣，不是脾氣好，很顯然他們是帶着目的來的。

“外地人？”

姜源老實的點點頭，來魔都混迹的外地人多了，他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用不着自卑什麽。

“怪不得不懂規矩。”兩個痨病少年心裏不由得慶幸，看來是美差嘛。

“規矩，什麽規矩難道還要拜碼頭不成？”姜源拿起一塊幹淨的抹布，麻利的擦着餐桌，靜待下文。

“怎麽可能拜碼頭，我說兄弟你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痨病少年連忙擺了擺手，他們不過是收保護費的小弟，拜什麽碼頭。如果被大佬們知道的話，還不得沉到黃浦江喂魚。

“那怎麽個說法？”姜源将抹布扔到一邊，抱着肩膀看着這兩位痨病少年。

“外灘不怎麽太平，魚龍混雜，想要在這裏混好了，最好上下打點一番，求個太平。”他們搓了搓手指，其目的不言而喻。

收保護費啊，姜源恍然，長這麽大才知道黑社會長這麽個樣子，看來小說、電影什麽的黑社會形象來源于現實啊，原來都有生活經驗。他好奇地打量着兩個痨病少年，忍不住搖了搖頭，太可惜了，大好的青春年華。

“你們來收保護費，打聽清楚門道了嗎？”姜源心生憐憫，不忍兩位小小年紀就唱鐵窗淚。

門道？什麽門道，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寫滿了迷茫。收保護費難道還有什麽不妥嗎？說實在的外灘雖然繁華，但真正能收保護費的地方很少，多是有錢有權的大佬的地盤，不是他們這種小蝦米能夠招惹的。

凡是能夠收保護費的地方，他們都得仔細打探才好，不然的話招惹了潛淵的神龍，回到幫派也得三刀六洞才行。他們得到的反饋信息，姜源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外地人，剛剛來到魔都，還沒站穩腳跟，正好收取保護費。

“唉，看來你們還不明白啊。”姜源搖了搖頭，指了指頭頂的月影宮燈，“這組燈，乃是南唐後主李煜的心愛之物，無價之寶。”

“你們剛剛過的橋，是用整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全世界絕無僅有，越過溪水踩得石頭那是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這張桌子海南黃花梨的，多寶架上的瓷器，五大名窯、康雍乾的都有，都是重器，最上邊的那套，是當年柴世宗的禦用物品···”

“後邊那些我說那麽多，可能你們也不怎麽明白，但翡翠和和田玉總歸知道吧，怎麽樣想明白沒？”

兩位痨病少年吓得冷汗淋漓，“兄弟，扶一把我腿有些軟。”

尼瑪，這簡直是天坑啊，怪不得老大派下任務沒人敢接啊，也就他們兩個愣頭青生怕别人搶了任務，拼命搶下來。真不知道老大的腦袋是不是被門闆夾了，這樣的任務也敢下。

“那個，大佬我們就是小蝦米，您别在意，把我們當屁放了，我們這就滾蛋，滾蛋。”痨病少年吓得‘酷騰’一聲跪在地上，拼命地告饒，鼻涕眼淚黏糊糊的混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出門找個派出所投案自首，你們好自爲之吧。”姜源悲天憫人地說道。

沒想到剛剛開門做生意，魑魅魍魉的就找上門來，可自己是無水之萍啊，也隻能狐假虎威一下而已。新手保護期不存在的好嘛，好歹也是擁有系統兩年的宿主了，怎麽可能還處在新手階段。

“自首？”兩個痨病少年對視一眼，隐含兇光。

倒不是他們不想自首，收個保護費而已，大不了在局子裏關兩天的事情，根本不用勞煩大佬撈人。但是他們身上有人命案啊，在東北的時候受到過通緝，混不下去了，才南下魔都加入幫派，做低調的馬仔。

“那個大哥，我們第一天當馬仔，也是第一次收保護費，你看念在我們初犯，就繞過我們這一次吧。”兩個痨病少年眼中的兇光一閃而逝，繼續趴在地上苦苦地哀求。

呵呵，姜源心中不由得冷笑，初犯？我看是輕車熟路吧，要不是因爲鹿鳴苑唬住你們，是圓是扁還不由你們任意揉捏？

“饒過你們也行，告訴我，鹿鳴苑得罪哪位高人了，不然開店沒有三天，你們就找上門來了，如果不是巧合，我可不相信。”姜源爲自己斟了杯清茶，連正眼瞧他們都沒有，冷漠地說道“你腳下的乃是秦磚，弄髒了，就是賣腎也賠不起。”

“秦磚？”他們隻知道秦始皇，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感覺好高大上，下意識地用衣服在臉上擦了擦，媚笑着說道“大佬，道上的規矩，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從不問雇主的來路，再說了，我們哥倆隻是跑腿的，哪裏知道雇主是誰啊，那是我們老大的事情。”

呵，沒想到稍微一詐和，還真有問題啊，隻是初來乍到，姜源自問沒得罪過什麽人，怎麽偏偏有人找麻煩呢，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至于這兩位的老大？姜源根本不想打聽，根基未穩不宜過多樹敵。

“你們自首吧。”姜源懶得和這倆馬仔周旋。

“大佬，您不能說話不算話吧，您剛剛可是說了要放過我們哥倆的。”兩人又驚又怒，直接站了起來。

“你們不是沒告訴我嗎？”姜源看着兩人，一臉的玩味。

“額···”兩人臉色一陣灰敗，一陣猙獰，最後咬牙說道“大佬，您真沒一點兒回旋的餘地嗎。”

“自首。”姜源冷冷地說道，兩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混蛋，他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大佬，咱們山水有相逢，告辭！”兩人目光一冷，硬邦邦地說道。

倒不是他們不想做了姜源，隻是不想節外生枝而已，剛過兩天舒坦日子，他們才不想浪迹江湖，過着風聲鶴唳的日子。如此他們隻能铩羽而歸，至于幫主怎麽處置，那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大不了另投他人。

反正自首是不可能的。

“何苦呢，何必呢。”姜源似乎漫不經心地說道，似悲天憫人、似傾訴肝腸，最後沖着兩人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姜源的聲音似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虛無缥缈地飄蕩着，兩名痨病少年眼前一黑，表情漸漸變得迷離、呆滞，聲不可聞地喃喃自語着，仿佛失去生命一般，用不着别人命令，機械地越過虹橋，直到在門前消失。

“呵，這生意做的。”姜源不禁苦笑，看來這魔都也不怎麽好混啊。

講真，他是一位心理學博士，乃是弗洛伊德嫡系傳人，如果不是遇到系統，他會成爲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如果導師知道自己把催眠術，用在這裏會不會做出清理門戶的舉動呢。

“咦，老周沒到嗎？”就在這時候老馮優哉遊哉地出現了，看着格外冷清的鹿鳴苑，顯得很有優越感。

“走啦。”姜源撩了眼老馮，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知這位怎麽和周豐人杠上了。

顧客的小爆發，讓他的任務完成了大部分，不再追求與老馮他們的賭約，顯得很佛系，至于兩個人撕逼也是喜聞樂見的事情，他最關注的還是明天完成任務後的神秘大獎。

“走了？”老馮顯得很失望，不過身邊的家人又讓他變得傲嬌起來。

因爲中午的鬧劇，讓他遙遙領先，即使晚上老周帶來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可是全家大行動啊。

“姜老闆，你看看，爲了能讓你請客，我可是把全家人都帶來給你捧場，你要不要打個折？”老馮指着自己的家人說道。

老鐵啊，鐵杆粉絲，老馮如今也是拼了。

“打折嗎？”姜源摩挲着下巴，微微考慮了一下，“那是不存在的。”

“怎麽樣，你老爸怎麽樣，佳佳？”老馮拍着隆起的肚腩，那是個意氣風發。“你看看這家店意境多高雅，雖然隻有老闆一人，但味道那是沒的說。我和老闆是鐵哥們，你看叫他打折就打折。”

“對了，姜老闆你打幾折。”老馮略微沉吟了一下問道。

“哎呀，老爸，你說什麽呢，人家老闆沒想打折啊。”佳佳一拉老馮的胳膊，羞惱地說道，真是太丢人了。

“沒、沒打折嗎？”老馮尴尬地揪着胡子。

“小本經營，不存在打折。”姜源認真地點點頭，自己吃系統都不打折，你就一普通顧客，有什麽臉讓系統對你妥協?

“六份蟹粉獅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