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說得沒錯吧，難道這麽好的餐廳不能有規矩嗎？”周豐人得意地說道。

荷包破費到沒關系，但是能看到趙樹民吃癟，心裏跟吃了冰鎮西瓜一樣痛快。

“哼，你别得意，早晚讓你拉清單。”趙樹民氣哼哼地等着，“這廚子是怎麽回事，就一樣蟹粉獅子頭還這麽慢，難道不知道請服務員嗎？”

“哈哈，老趙啊，你還别說，經你這麽一提醒，鹿鳴苑還真得請一位服務員，不然效率忒慢。”周豐人眯着眼，心裏叫那個爽啊。

“聽到了？姜老闆，你得聘請個服務員啊，你是專門爲我們做菜的，怎麽能老是端菜呢。”周豐人轉頭對着姜源喊道。

“沒錢。”姜源端着蟹粉獅子頭走過來，悶聲說道。

沒錢？這是什麽鬼，在外灘能有這麽雅緻的餐廳，占地能趕上大半個豫園了，沒錢打死也不相信。不過能到市井當中吃陽春面，說明姜源在這方面比較節儉，骨子裏有魔都人的味道，能夠精打細算。

算了，咱想這麽多幹什麽，聞着熟悉的鮮香，大快朵頤才是最重要的。

“咦？”周豐人不禁驚疑起來。

“姜老闆，你這蟹粉獅子頭怎麽味道不同了？”周豐人的舌頭很敏感，這是他作爲一位美食家的驕傲。

“隻是增加了蟹肉而已。”姜源搖了搖頭，他覺得這種小小的變化沒什麽值得驕傲的。

想到系統驚異的嘴臉，姜源不由自主地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系統，你的秘制蟹粉獅子頭還有的改進。”姜源在扶風亭上納涼，忽然皺着眉頭對系統說道。

“不可能，系統提供的每一樣菜品都是經過千錘百煉而成，其中蘊含着曆代名廚的心血和經驗，已經沒有了可以改變的空間。”系統根本不相信姜源的說辭。

“不，可以改變，其中多加入幾分蟹肉，微微點綴一點牛肉，蟹粉獅子頭會更加的美味。”姜源認真地說道。

“不可能。”系統立即否定道，它認爲姜源的改變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如果不相信，咱們可以試試，最好你能提供材料。”姜源并不會将系統奉爲圭臬，任何菜式的灌輸他都會在自己頭腦中不斷地進行演練，做出來之後更會判斷系統的優劣，然後加入自己的微小改變。

“好，但如果失敗，所有的材料費都由你出。”系統最終同意了姜源的方案，也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姜源自然不會畏懼系統的淫威，果斷答應了系統的要求。

姜源的改變，不僅僅是蟹肉的改變，其他的食材也相應的做出了改變，比如藕片減少，增加了冬筍，豬肉更是減少了綿羊豬的用量，增加了海南五腳豬，羊肉卻稍稍減少了用量，等等。

各種改變在姜源的心中遊刃有餘，獅子頭的做法更是增加了摔的技法，與搗的步驟同時進行，複雜程度根本不可想象，姜源也是試驗了半個晚上，上百次的嘗試才成功。然後用高湯進行小火煨制，然後隔水清炖。

爲了精益求精，姜源中午的時候都沒有推出，晚上自己親自嘗試之後才出現在周豐人的面前，讓他進行評判。

“恐怕不單單是增加了蟹肉的緣故吧。”周豐人一向對自己的舌頭自信，姜源敷衍之意恰恰說明了他的判斷是對的。

“那你認爲如何呢？”姜源避而不談。

既然是秘制蟹粉獅子頭，那就讓這個秘密保留的更長久一些吧。

“鮮美微微有些增加，層次漸次豐富，其中新增加的活，更是畫龍點睛，讓鮮味更加的靈動，這真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周豐人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之前的獅子頭已是人間極品，現在居然還有增加的空間。”

“呵呵，過獎了，大家請慢用。”姜源滿意地點點頭。

姜源轉身重新做回太師椅上，暗暗自得地沖着系統說道“系統，怎麽樣，我做得不錯吧，是不是應該有獎勵？”

系統驚悚，自己這是附身了一個什麽樣的宿主，兩年時間平平無奇，甚至在飯店打工的時候，在主廚面前從未顯過山漏過水，現在居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系統難道你一點兒獎勵都沒有嗎，我可是完善了蟹粉獅子頭的做法。”姜源見系統不回應，急忙催促道。

“開啓傳統揚州獅子頭的制作方式，清炖、紅燒、清蒸，獎勵獅子頭制作大全。”系統突然說道。

“系統，你好無恥。”姜源接收完，系統傳遞過來的信息，悠悠地說了一句。

清炖、紅燒，姜源早已爛熟于心，至于清蒸，一法通則百法通，他也是甄于精熟，系統提供的不過獅子頭的不同搭配方法而已，食材豐富。

······

“藝至于道也，不外如是。”于老對姜源豎起了大拇指，後生可畏啊。

于老與大千先生頗爲雷同，真正做到了‘食不厭精，脍不厭細’，而且他尤愛揚州獅子頭，因爲上了年紀，隻能每隔幾天才能享受一次獅子頭的美味。幾十年的走南闖北，讓他吃遍了大江南北的獅子頭，這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的人間珍味。

“老先生，您過獎了。”姜源擺了擺手，謙遜地說道。

除了廚藝，姜源的一大愛好也就是唐詩宋詞了，對于學問淵博的人他相當的佩服，尤其是于老這種有真才實學的學者。居然能遠遠地看上一眼就能辨别出一幅書法作品的真僞，簡直就是火眼金睛。

“姜老闆，當之無愧，不知道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老頭子一個不情之請。”于老認真地說道。

“老人家嚴重了，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姜源對于學者總帶着幾分寬容。

“我能不能打包一顆獅子頭呢，我老伴兒和我一樣都愛吃獅子頭。”于老回味着獅子頭的美味，說道老伴兒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甜蜜，看得出他和老伴兒感情關系一定非常好。

“打包？”姜源搖了搖頭，十分遺憾地說道“老先生，實在對不起，我這裏不提供打包服務，您老伴兒如果喜歡的話，您大可以帶她到我這裏來。”

“啊。”于老有些懊惱，期冀望着姜源，“姜老闆，就不能通融一下嗎，就一顆獅子頭，這應該不違反您的規矩吧。”

“不，老先生，本店的食物不能打包，這也是規矩。”姜源的立場很堅決，不會因爲于老是有名望的學者而進行妥協。

“爲什麽？”不僅僅于老有些詫異，除了周豐人之外，其他人也非常驚訝。

他們不僅僅是魔都有名望的鑒定專家，而且大部分都是成功的商人，各種應酬超多，将一些剩菜打包帶走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沒想到姜源卻拒絕打包。

“因爲這樣會讓菜品變得不新鮮，鹿鳴苑絕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姜源認真地解釋道。

不新鮮？不新鮮也會比其他的餐廳美味吧，沒想到姜源對自己的手藝如此的苛刻，就連各種不利因素都考慮進去了。

這是一個向道者啊，于老此刻有的隻有欽佩。

任何額外的要求都是對向道者的亵渎。

“于老，您等等，我有辦法。”趙樹民突然跳了出來。

有辦法？于老不禁皺了皺頭，對于趙樹民的印象并不是太好，關系也是若即若離，不是特别的親近，這個人太善于鑽營了，以至于現在的鑒賞水平很長時間都沒有提高，甚至還有下降的趨勢。

“沒錯，我有辦法，稍微等等，辦法一會兒就到。”趙樹民略微得意地說道，心裏美滋滋啊，如果能搭上于老這根線，以後想不發達都不行。

“嘁，旁門左道的功夫，小心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周豐人不屑地撇撇嘴，他根本不會認爲趙樹民會有好主意，可能是馊主意吧。

“哼，你這是嫉妒，等我的人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