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清湯流淌在唇齒之間,鮮香的氣息如醍醐灌頂,中山服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然後飛速的放下勺子,拿起筷子迅速地在獅子頭上夾下一塊肉,入口即化,根本用不着咀嚼,卻有一種莫名的q彈,香、嫩、鮮、滑、清雅,與鮮湯相得益彰。
“好吃、好香、好鮮。”中山服忍不住興奮起來,筷子、勺子齊動手,時間不大,小巧的砂鍋已是涓滴不剩,舌頭上的味蕾好不暢快。
沒想到在魔都吃到了這麽正宗的蟹粉獅子頭,即使在揚州的老字号裏,淮揚菜大師傅親自下廚也沒吃到過這麽美味的獅子頭,沒想到這次來魔都與老友會面還有這樣的收獲。
“老闆,再來一份。”中山服大聲地叫着。
揚州獅子頭是江南地區少有的豪爽菜式,此時此刻他也有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爽氣概,可惜沒有美酒,心頭不禁有幾分遺憾。
“一人隻有一份。”姜源搖了搖頭,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一份?中山服不禁一怔,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規矩,他不僅僅是收藏家、鑒賞家,還是一個地道的美食家,江南有名的老饕,美食當前,不能品味,那滋味好像瘾君子面對近在咫尺的毒品,就是摸不着的感覺。
“老闆,咱開門做生意,哪有不賣的道理啊,實在不行我可以加錢,你看怎麽樣?”中山服說着又掏出自己的錢包,準備付款。
“不賣,一人就一份,不然晚餐請早。”姜源看了看中山服遞過來的錢,并不爲所動,高冷的拒絕道。
“真的不賣?”中山服有些按捺不住了,激動地說道“老闆,你看兩倍價格行不行,兩倍不行,三倍好嗎?”
“十倍也不賣。”姜源翹起了二郎腿,根本懶得搭理。
其實姜源在心裏早就把系統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前提它有),你妹的狗屁規矩,你不知道三天賣掉一百五十份,壓力好大的嗎,而且這都是錢啊。
“宿主,請正視一個食神的三觀,作爲一個食神,必須遵守規矩。”系統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妹的,你老大,惹不起,惹不起。
“老闆,您不能通融一下嗎,這樣做,你會賠錢的。”中山服低聲勸道。
“地方、房子都是我的。”姜源高冷的表示道。
十裏洋場、寸土寸金的外灘之上,他有将近十畝的土地,是不是賠錢他表示毫無壓力,而壓力來自系統的任務。
尼瑪,中山服恨不得拿起砂鍋直接扣在他腦袋上,這是大佬出沒啊,惹不起,惹不起。
中山服見姜源油鹽不進,隻好悻悻的離開。
他也到過一些規矩古怪的私房菜館吃過,比如厲家菜,就不能點菜,主人做什麽、吃什麽。
“系統,你覺得,我能完成任務?”自從中山服走後,基本上來鹿鳴苑的客人都會被昂貴的價格吓跑,百無聊賴的姜源,不禁埋怨起來。
“宿主的事情,與系統沒關系。”
好有道理,姜源努力地翻了翻白眼。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懲罰,讓我心裏有底,不然到什麽被你抹殺怎麽辦。”姜源覺得系統還能挽救,可以掙紮一下。
“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目前宿主沒有自殺傾向,系統不會抹殺,隻會輔佐宿主成爲一代食神。”
······
“老闆,我給你介紹生意來了,能不能多給我來一份獅子頭?”黃昏時分,夕陽灑滿黃浦江的時候,中山服帶着一大幫子人來到鹿鳴苑,隔着老遠就大叫大嚷,根本不在乎姜源是否聽到。
看着周圍好奇的目光,衆人不由得加快速度繞過富麗堂皇的影壁,喧嚣、好奇統統隔斷,繁華熱鬧的外灘驟然間得到了幾分甯靜,洛神優雅端莊,淩波而行的倩影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這是?這是琉璃洛神賦圖影壁?”與中山服來的自然有同行,眼睛也是淩厲的一逼,很快就看出了端倪,目光變得凝重,“這不是現代燒造的,似乎是明代的建築。”
現代琉璃與古代琉璃截然不同,而且古法琉璃的燒造技術在最巅峰時期就已失傳,現在隻能窺得一鱗半爪。都是專家自然能夠分清優劣,如此完美的琉璃影壁,簡直歎爲觀止,就是現存的三大九龍壁也要差上幾分。
“低調、低調,老陳咱們還是進去吃飯吧。”中山服拉了拉一驚一乍的陳立功。
隻是影壁而已,這不過鹿鳴苑的縮影,中午離開的時候他曾仔仔細細地研究過這裏,傳統的磚木結構,無不是秦磚與珍貴的木料,低矮的女牆包圍了巨大的水晶穹頂,女牆之外面臨黃浦江更是一座小花園,奇花異草缤紛,單單這一點兒琉璃影壁就已經不顯眼,更不要提裏面的奢華。
中山服拉扯着陳立功,嗚嗚嚷嚷一大幫子人進了鹿鳴苑,他指揮着大夥兒小心翼翼地踏過翡翠石闆,越過虹橋,轉過屏風,一下子就将整個餐桌占滿了。
“老闆,蟹粉獅子頭,這些都是我拉來的客人,能不能多來一份?”中山服眼巴巴地看着姜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不能。”姜源轉身将放錢的托盤拿過來,遞到他面前。
“知道,知道,先付錢是吧,這是我的八百,他們的自己付。”中山服遺憾地搖了搖頭,嘴裏嘀咕道“唉,年紀輕輕就這麽多規矩,真是古闆,小心單身一輩子。”
“老周,你确定這家不是黑店?”陳立功皺着眉頭說道。
八百塊隻有一份蟹粉獅子頭,對他們來說雖然小貴,但也是九牛一毛,更昂貴的食物又不是沒吃過,這裏除了環境堪稱奢華之外,他還沒發現特别之處。
“如果嫌棄的話,你那份讓給我怎麽樣,改日我請你到米其林店吃rb料理,怎麽樣?”周豐人說道。
“不給。”陳立功幹脆的拒絕道。
周豐人什麽人,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圈兒内有名的美食家,長三角不少著名餐廳還經常請他去做美食評論,許多人都買他的賬,最重要的是他與大文豪魯迅先生拐彎抹角有那麽一點關系,據說是本族的堂弟,精明着呢。
“哼。”周豐人狠狠地瞪了陳立功一眼,氣呼呼地等着蟹粉獅子頭。
卧槽、卧槽···
品嘗到蟹粉獅子頭之後,卧槽之聲在心裏此起彼伏,走南闖北的他們什麽美食沒吃過,一些隐秘的百年老店更是座上賓,獅子頭吃了不少,但如此美味的獅子頭卻是第一次吃到,雖然八百一個有點兒坑人,但鮮美的湯也能聊以慰藉了。
“老周,還好沒答應你。”陳立功一臉的憤恨,差點兒被這老家夥坑了,要不是自己動作快,估計能撈過界。“老闆,再來一份。”
“一人一份。”姜源面目冷峻,一絲不苟地重複着店裏的規矩。
“老闆,難道不能變通嗎,你這樣賺不到錢的。”陳立功憋着氣說道。
“不怕,這裏的店是我的。”
除了買一些生活必須用品之外,姜源還沒沒什麽花費,水、電、氣費都不用繳納,而且鹿鳴苑方圓十畝的地界屬于他的,也沒有租金的壓力。
“哼。”陳立功冷哼一聲,轉頭向四周看去,都一個個細嚼慢咽,品嘗着美味,尤其是周豐人那叫一個斯文啊,甚至都拿出老魔都人吃西餐的紳士派頭來。
“周豐人,你呀的算計我。”陳立功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哪還不知道周豐人剛剛的小動作是什麽意思,就是逼迫他快點吃,然後就是現在這慘淡的樣子。
“嘿嘿。”周豐人冷笑兩人,直接用手護住自己的砂鍋,然後低着頭,一點一點的吃着自己的蟹粉獅子頭。
任憑你精似鬼,還不是得喝老娘的洗腳水?
尼瑪,老混蛋,你給我等着。
“哎呀,小趙,你吃的是什麽啊。”陳立功黑臉一變,回身對着旁邊的趙天佑舔着臉問道。
“蟹粉獅子頭啊。”小趙稍稍停下筷子,疑惑地回應道。
“好吃嗎?”
“您剛才不是吃過了嗎?”小趙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砂鍋,警惕地看着陳立功。
“是啊,我剛才不是吃得快了點嗎,也不知道有籽沒籽,有核沒核,不知道鹹淡,你能不能讓我嘗嘗。”說着陳立功的勺子就要伸過去。
“你可以再要一份。”說着小趙直接給陳立功一個背影。
陳立功臉又黑下來,尼瑪,白眼狼,你忘了初到魔都誰提攜的你?
“陳哥,你再要一份吧,我飯量大,真不夠。”另一個人看到陳立功目光轉過來,立即哭喪着臉說道。
尼瑪,要一份,要一份,你難道沒見過老闆的那張死人臉嗎,陳立功想到這裏,重重地敲了下桌子。
“老陳,你要死啊,你敢敲桌子。”周豐人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陳立功。
“怎麽啦,我就敲了,怎麽着?”陳立功針鋒相對,準備再敲一下。
“極品海南黃花梨餐桌一個,價值一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