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爲産生了隔閡,姜源定下食材之後,張萬達打了電話,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并沒有用他們父子。
“唉,小源啊,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啊,跟你媽說的一樣,我也就會做做八大碗,而且僅限于咱們這裏的,其他的我根本不會啊,你怎麽答應了呢,而且還要錢,這不符合規矩你知道嗎?”從張萬達家中出來,姜建國唉聲歎氣地說道,這事兒他本來就想推掉的。
“我知道您不會啊,但我會啊,老爹放心吧,到時候絕對不會給你丢臉的。”姜源拍了拍老爹的肩頭,輕聲安慰道。
“你會?你什麽時候學的,在家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做飯。”姜建國瞪了眼不靠譜的兒子,氣呼呼地說道。
“您當然不知道了,勤工儉學的時候跟着飯店裏的一個淮揚菜大師傅學的,我沒展示過,您當然不知道了。”姜源敷衍地說道,自然不能透露出食神系統的半點信息。
淮揚菜大師傅?姜建國并沒有深究,自小姜源就非常獨立,上大學的時候除了開學的時候家裏拿了學費,大學期間都是靠自己勤工儉學。和什麽淮揚菜大師傅學手藝,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老爹,你就是太老實了,你沒聽出來嗎,他家就想不負責任,什麽擺酒席賠罪,喜事過了誰還記得你?”姜源忍不住吐槽道。
“唉,我這不是看着鄉裏鄉親的,都有點兒面子嗎。”姜建國歎了口氣,他不想将關系弄得太僵,畢竟都是一村的。
“可人家不給你面子啊,這事兒您别管了,我能搞定。”姜源搖了搖頭。
姜建國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根煙,吧嗒吧嗒一口接一口,也不答話,悶頭向前走,他忽然感覺老了,心裏卻滿是的欣慰,兒子大了,可以爲家裏撐起一片天空。
“咦,你爺倆兒怎麽回來啦,不是買菜嗎?”馬秀芬剛喂完雞,見爺倆這麽快就回來了,不由得有些驚疑。
姜源搖了搖頭,把在張萬達家裏發生的事情和馬秀芬講述了一遍。
“兒子,沒錯,我支持你,這也太欺負人了,給他們家前前後後準備喜宴還有錯了,臨時變卦不說,還出難題,就得讓他們家拿錢。”馬秀芬尖細着嗓子嚷道,對兒子的做法舉雙手贊同。
“你這婆娘懂什麽,你怎麽不看看你兒子給人家列的菜單啊,如果辦砸了,咱們家攢的那點兒家底都得敗光了。”姜建國蹲在院子裏叼着煙卷吧嗒吧嗒的抽着,忍不住反駁道。
真是婆娘頭發長見識短,光看到你兒子出氣了,沒想到後果。
“哎呀,兒子,你爹說得對,你别辦砸了啊,家裏的錢是準備給你娶媳婦用的。”馬秀芬一聽是這個理啊,也不由得急了。
“老媽,你難道不信任你兒子嗎,我是那種不穩重的人嗎。”姜源不由得苦笑道“:這樣吧,我做一道淮揚菜,你們嘗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耳聽爲虛,手下有真功夫才行,說話的時間姜源從冰箱裏拿出一塊新買的豬肉來,雖然是飼料豬吧,也湊合了。不要以爲農村現在也有什麽綠色蔬菜、肉類什麽的,經濟市場化的大背景下,散養戶辛辛苦苦賺不到什麽錢,這還是飼料豬,如果傳統養殖,沒有門路沒人認的,賠死你。所以呢,農村養豬的很少,吃的和城市人一樣飼料豬。
“咦?這是什麽香?”閑聊的公母倆,忽然問道一股特殊的肉香味,不由得朝着廚房望去。
香,實在是太香了,不僅僅有一股股久違的肉香,清香的槐花氣息也是奇峰突起,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朝着廚房沖去,大華夏吃貨的基因隻有大小而已,美食當前怎可辜負?更何況肚子裏的饞蟲早就按奈不住。
端着大海碗剛走出廚房的姜源妥妥的被吓了一跳,兩人正張牙舞爪地朝着廚房沖過來,如果不是他先出來一步,三人非得撞到一起不可。平時的穩重都跑哪去了,難道魔怔了?
元芳你怎麽看?
“老爹,老媽,你們?”姜源趕緊将手中的海碗拿好,半個身子擋住二老的窺視。
“這是你做的淮揚菜,不是紅燒獅子頭嗎?”姜建國指了指姜源手中的海碗,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紅燒獅子頭啊,怎麽老爹有什麽不對的嗎?”姜源看着自己做的獅子頭,忍不住地問道。
“什麽對不對的,兒子你趕緊的放在桌上,讓老媽給你看看味道對不對。”馬秀芬隻是聞着香味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姜源沖着還準備追問底細的老爹聳了聳肩,端着大海碗直接走向餐桌,誰讓家裏老媽最大,老媽最威武啊。
金黃略帶紅潤的獅子頭拳頭大小,完全符合北方人豪爽的心意,濃郁的醬汁澆在上面給人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準備下筷的老媽都被兩個充滿藝術範兒的獅子頭吸引了,這也太漂亮了,讓我怎麽下口啊,麽麽哒。
總有煞風景的人,老爹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隻是用筷子輕輕一插,兩邊一劃,然後用筷子夾下一塊,酥脆、軟糯完美融合,一層又一層的鮮香不斷地沖擊味蕾,Q彈的感覺,整個丸子似乎活了過來,絲絲縷縷的熱力,讓他緊閉着嘴巴不敢張開。
“爽,好吃。”姜建國含糊地呢喃了幾句,猛然又盯上了剩下的獅子頭。
“去,一人一個。”老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暴力的宣誓了另一個獅子頭的主權。
······
“啊嗚。”最後一口獅子頭吞下,兩人有些意猶未盡地看着碗裏的醬汁,猶豫了半天還是沒下手,畢竟兒子在身邊,臉面還是要一些的。
“兒子,還有嗎?”馬秀芬大大咧咧地問道,這丸子實在太好吃了。
“沒了,家裏就那麽多肉,您看我還沒吃呢?”姜源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這次紅燒獅子頭做得并不滿意,主要是家裏的食材太少,懶得出去買,而是豬肉不好,飼料豬的肉太糠,完全沒有以前家養喂泔水的豬肉勁道、香。即使有豬肉他也沒了做的欲望,沒有好食材對于廚師來說,實在太苦惱。
“那我在去買點豬肉。”說做就做,爲口吃的馬秀芬也是拼了。
“你别去,讓兒子休息休息,明天事情多,你讓兒子多歇會兒。”姜建國雖然想吃,一想到明天還有事情,馬上熄了念頭。
“卧槽,他叔你家做什麽好吃的了,離老遠就打鼻子那麽香。”這時候院子裏一陣響動,還沒進門大嗓門震得玻璃都顫抖。
“哎,他郝大叔啊,你怎麽來了。”姜建國一看來人,立即高興地讓了進來。
郝大壯就是來人,也是姜建國在紅白事中的搭檔,力氣大、手底下麻利,一般的力氣活兒都是他處理,因爲早上買菜的事情不需要他出面才沒有叫上他。
郝大壯沒答話,反倒是進屋就到處聞,最後眼睛定格在空碗裏留下的一點醬汁,也不客氣直接進了廚房,拿出半個涼饅頭,蘸了蘸,一入口立即陶醉起來。
“爽,姜老大,你這手藝見長啊。”郝大壯風卷殘雲似的将海碗擦得跟鏡子面似的,比刷的還幹淨。“這到底是什麽,還有沒。”
“沒啦。”姜建國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娘、的吃,你知道不知道老子今天差點兒栽了大跟頭。”
“怎麽?”郝大壯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家那小兔崽子看到你們爺倆從張萬達家裏出來,就回來了,我怕出事,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出事兒了,是不是那老小子耍什麽花招了?”
姜建國搖了搖頭,将在張萬達家裏的遭遇講說了一遍。
“活該,就得管他要錢,大侄子你應該狠狠地敲他一筆,你對他太好啦。”郝大壯聞言兩眼一瞪,扯着大嗓門吼道。
郝大壯也是同仇敵忾,他娘、的這不是糟踐人嗎。
“行啦,行啦,都是一個村兒的,有什麽過不去的。”姜建國擺了擺手,雖然他心裏也有怨氣,但村兒裏的面子還是得有的。
“嗨,姜老大,你就是這麽個性子。”郝大壯聞言不由得偃旗息鼓,最後也懶得說了。
“姜老大,你說咱們幹流動餐廳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你如果不願意,我可是跟别人搭夥了,也省的受這樣的鳥氣。”郝大壯舊事重提。
“這個···”說實話姜建國也是有些心動了,畢竟平時的時候老是忙活村裏的紅白事,打工也是臨時工,掙得不多,受氣不少。
“姜老大,怎麽了,十裏八村的總理咱們處的不錯,你有手藝,我有力氣,到時候讓嫂子和我家那口子一起,車嘛,咱們先買一輛二手的湊合一陣子,掙得不少,還省得受氣,你還猶豫什麽。”郝大壯拍了拍腦袋,他真不知道郝建國在猶豫什麽。
“這個你知道我這八大碗做得不錯,但其他的隻能是湊合,你說行嗎。”姜建國猶猶豫豫地說道。
“沒事兒,老爹其他的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