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石英出神地望着窗外海報,桑蘭有點擔心是自己聊天冷落了他,于是主動搭話道。
“很帥吧?這是最新出爐拳王——岩拳桑坤!他的搭檔精靈是隻龜足巨铠,我聽說他也是跟随華夏格鬥大師學習格鬥流派才變得像現在這麽強的。”
桑蘭指着遠處廣場上最醒目的那個廣告牌,隻見廣告畫面上一個皮膚黝黑、輪廓粗礦的男子正露出上下各八顆牙齒的耀眼微笑,一隻身材壯碩的龜足巨铠站在他的背後,四隻石頭手臂擺出了一個很中二的拳架姿勢。
說實話,這對搭檔的海報看起來憨憨的。
“桑坤?”
聽到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石英微微一愣。
好像白老爺子的那個暹羅徒弟就是叫這個名字來着?
見石英有些意外,桑蘭顯然是誤會了什麽,連忙解釋道:“啊~雖然他叫桑坤我叫桑蘭,但我們其實沒有任何關系的,甚至都不是一個姓。桑蘭是我的名字,我的姓氏是欣彩萍翩…”
欣彩萍翩是什麽鬼啦?!這名字剛念出口就感覺一股瑪麗蘇的味道撲面而來。
吐槽别人的姓名實在不合适,于是石英把思路又轉回了桑坤的身上:“你說這位桑坤是泰拳王,那是不是代表他現在是泰京最強的泰拳手了?”
“呃…”聽了石英的這個問題,桑蘭楞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我該怎麽跟你解釋好呢?”的表情,倒是一直在前面默默開車的司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
司機笑了兩聲後停住了笑聲然後開口解釋,張嘴就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咱們暹羅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拳王。”
石英擡眼望去,從後視鏡瞥見駕駛座上司機的模樣,隻見他膚色蠟黃、頭發油膩、臉上蓋着一副黑色大墨鏡擋住了雙眼。
見後排的石英在偷偷打量自己,那司機咧嘴一笑,露出上下四顆金燦燦的假牙:
“在暹羅,特别是泰京,什麽泰拳王不過是爛大街的貨色。路邊抗包的黑苦力也許是K1雙冠王、十字路口賣魚的啤酒肚秃頂中年人曾經是迦南隆拳場135磅輕量級冠軍、足球場上踢野球的替補小矮子搞不好是倫披尼拳場52公斤、53公斤和59公斤三冠王…”一邊這麽說着,司機一邊推了推臉上的墨鏡,然後指着一旁路邊正在拿蕉香果喂食請假王的小孩子:“哪怕是這樣的一個小學生,在地下拳賽裏估計都有超過一百場實戰了。”
雖然是用很嫌棄的語氣,但臉上的神态卻滿是得意,顯然是爲自己國家的武風盛行而驕傲。
石英目光順着司機亂揮的手臂到處瞟,打心裏覺得這家夥說的有點太誇張了,真要是人人都那麽能打這還不統一全球了?
不過看司機和桑蘭小姐臉上那得意地表情,他當然不會不識趣地吐槽這些。
嗨,你們高興就好。
墨綠色的小巴士随着浩浩蕩蕩的車流緩緩蠕動,進入泰京市區後又堵車堵了大半個鍾頭總算到達了目的地——睡蓮大酒店。
這已經不是石英第一次入住東南亞國家的大酒店了,無論是裝修風格和内部環境都大同小異,熟悉的配方以及熟悉的味道竟然讓石英産生了一絲安心感。
辦理好入住手續後,二人在桑蘭的帶領下找到各自的房間安頓下來,而桑蘭完成了自己的引接工作後也是功成身退,笑呵呵地和他倆道别:“希望你們能在泰京過的開心~要是有空出去玩的又不認識路的話可以微信聯系我。”
“好的,一定。”
禮貌性地揮手告别桑蘭,石英開始在自己的酒店房間裏收拾行李,然而沒過兩分鍾房門就被叩響了。
“嗯~開門啦~是我是我~”門外不停敲門的喀納斯用略顯着急的語氣催促道:“唔~我剛打電話确認過,現在劇組主創團隊已經結束今天的拍攝從外景片場返回,大約一個小時就要跟陳導演他們碰面了,咱們趕緊準備一下吧~”
打開門,門外站着面色焦急的喀納斯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的寬額頭女性,年紀大約三十歲上下:“嗯~這位是化妝師範柔,我的好朋友,她會負責你跟劇組見面的初次妝容。”
這…
竟然還要化妝?見個導演至于那麽緊張麽?
果然錢是英雄膽,一向慵懶地喀納斯在經濟困難後也不得不對工作重視起來了。
工作态度認真是好事,石英自然沒有理由拒絕喀納斯的安排,于是他像個木偶似的坐在那裏被化妝師範榮小姐姐瘋狂“蹂躏”…
其實隻是正常的修整發型再畫個淡妝啦,但在石英這樣怕麻煩的直男眼裏這每一秒鍾可都是折磨,而每一樣化妝品都是刑具。
“暫時就這樣吧,時間倉促我也來不及再繼續調整了,不過石英你底子好、氣質也跟角色很搭,相信能給劇組主創團隊一個不錯的第一印象。”
折騰了二十多分鍾後這位範化妝師終于移開了手中的修眉刀,然後扶着石英的臉蛋在鏡子前左右端詳了半點總算點了頭,總算有了那麽點滿意的意思。
與此同時石英也松了一口氣,折磨的時間終于到頭了。
擡眼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膚色被粉底調成了略微泛黃的東南亞膚色,略微帶有一絲病态的蒼白;看似純真的面容卻在眉宇間露出些許憂色,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隐憋在心頭開不了口。
熟讀劇本的石英看着這樣一個有些陌生的自己,即便是他本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樣子實在太有劇中“斯諾”這一角色内味了。
就連一直憂心忡忡的喀納斯都在一旁贊不絕口:“哼哼~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這時隻聽“嗚呼~(蕪湖)”一聲,喀納斯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她第一時間點開屏幕:“時間剛好!陳導他們已經到門口了,咱們直接去大廳見他,快!”
于是石英跟着喀納斯風風火火地沖下酒店前往大廳,恰好看到一群人從門口湧進酒店,爲首一個戴着鴨舌帽的中年人擡眼向他倆望來,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