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葉晨曦向來引以爲傲的反應速度,此時派上了用場,飛快地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說:“别以爲心悅我就能讓我少收你靈石。那萬年寒鐵歸你了,但十萬枚三品靈石一文不少。”
雖然被人驟然告白,讓她心慌意亂又還緊張了一把,但兩世爲人的閱曆,讓她很快就穩住陣腳。再則,她與王應輝先是交惡,恨不得把她除之而後快,其後又還有一段時間的互看不順眼和各種小動作,就算後來化敵爲友了,雙方互損的德性卻是從來沒變過。她也做不到在他面前扭怩。
王應輝悶了半晌,才笑道:“我還真沒這麽多靈石,不過我以身子抵債如何?”
“你?”葉晨曦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能值多少錢?”
王應輝說:“我好歹是行賀都城的少城主,未來王家的繼承人。我們王家雖算不得富可敵國,但養一個你應該綽綽有餘的。”見她聽得認真,又說,“我們王家别的沒有,但冰靈絲管夠,各色五品以上的山珍海味管飽,最重要的,我們王家向來沒有納妾的習慣,我們王氏族人一旦娶妻,都會在祖宗面前,發下心魔誓約,終其一生,絕不納妾。并且,我們王家可沒有男尊女卑的傳統,咱們家,向來都是男人歸女人管。”
一聽到讓她都舍不得穿的冰靈絲能管夠,還有吃不盡的山珍海味,葉晨曦已有些蠢蠢欲動了,她雙眼放光地看着他:“聽起來,确實挺誘人的呢。”
王應輝又笑道:“怎樣?要不就考慮我吧。”
葉晨曦低頭想了想,哪個女人不愛美呢?漂亮又華麗的冰靈絲穿在身上,保證氣質提升一大截。王應輝本身條件也不差,長得好看,氣質出衆,修爲也高,智商也在線。又是王家未來繼承人,真正的高富帥,嫁給他,至少少奮鬥一百年。
算起來,還是她大大高攀了。
自古以來,婚姻就該門當戶對,而這高攀的婚姻,固然能提升一方的實力,可一旦受了委屈,就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再度看了王應輝一眼,這家夥,抛開男女之情,應該不會仗着家世好,就欺負她吧?
王應輝見她不說話,隻一味打量自己,眼裏帶着審視和思考,心知她應該也在心中做權衡得失,也不催她。因爲宴息廳已到。
“到了,我們進去吧。”二人輕飄飄落了地,王應輝見她額前發絲被風吹得有些亂,便伸手替她順了下發絲。
葉晨曦微微躲過,臉稍稍一紅。之前對他沒半分男女之情,雙方偶爾的肌膚接觸仿佛左右摸右手,如今在知道對方的心思,這種親密接觸,便有些别扭和不自在了。
葉晨曦的閃躲,并未對王應輝造成什麽影響,淩雙馨曾對他說過,其實這種掠頭發的動作,是最安全又最能試探對方的利器呢。雖然她躲開了,但躲得并不明顯,最終還是讓他得逞,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沒有拒絕,就證明有希望。王應輝自是心滿意足。
“我們進去吧。”王應輝理了理身上華麗的袍子,米色開襟大毛領長袍和玉色頭冠,加上長身玉立的身形,看起來玉樹臨風,如亭淵嶽峙。加上富貴的出身,長期處于尊位養就的渾然天成的高貴儀态,宛若保存多年的陳酒,醇香迷人。
葉晨曦瞥他一眼,也收拾了心情,慢他半步的距離,踏入宴息廳。
王應輝微微扭頭,與她并肩而走。葉晨曦又瞥他一眼,心頭微暖。這家夥雖然毒唇毒舌了些,但在細節處,還是頗讓人贊賞的。
此處廳堂,并非當年王家宴請顧驕陽的那個極爲正式又帶着森嚴等級的廳堂,而是一處私人廳堂,沒有階梯,沒有寬闊的地盤,隻有尋常主人家宴請三五好友的地方,算得上私人聚會。
王氏夫婦和少陽真君都已落座,王氏夫婦坐于主位,少陽真君坐在王氏夫婦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另外還有其餘修士,四位舉霞修士,八位通玄修士。
王應輝和葉晨曦一道進入廳堂,便惹來諸多目光。
葉晨曦發現不少目光在自己臉上打着轉,倍覺羞怯,真不應該穿這身太過拉風的冰靈絲呀。
雖然面對葉晨曦這樣的絕色确實驚豔,但在場諸人全都是高階修士,心性堅定,倒不是那種美色面前就無法自控的普通修士,諸人雖被葉晨曦的美貌所震憾,卻也很快就恢複如常。
王應輝來到中間,對王氏夫婦施禮,又與坐于王氏夫婦右邊的一名舉霞修士施了禮,口稱祖父。又與少陽真君施禮,并對在場諸位舉霞修士施禮。
葉晨曦也照做,面對王煥,口稱城主,面對王夫人,口稱夫人,面對王家的舉霞修士,統稱真君,至于王家的那些通玄修士,則稱真人。
王煥目光從葉晨曦身上臉上收回,笑道:“沒想到當年那個女娃娃,竟然這般深藏不漏。”
王夫人也笑道:“所以說,是金子,終究會發光的。”又嘲笑丈夫,“當年你們父子倆能有那般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活該。”
少陽真君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葉晨曦。
王煥說:“哪有你這樣的,專揭丈夫兒子的瘡疤,真是的。”
王夫人白他一眼,說:“行,不揭了,不揭了,這麽大把歲數了,還這般小氣。”
王煥指了指王夫人,一臉無奈,不過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忍了下來,卻把王氏族人給逗笑了。葉晨曦不敢看師父的目光,還是第一回見到王夫人,當年在王家呆了三年,也從來不曾見到王夫人,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大美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模樣,正值盛年,豔光四射,雍容大方,全身上下,充滿了成熟女子的妩媚,又有身居高位的尊貴與威儀。
面對王夫人的誇贊,葉晨曦不好意思地道:“當年的事,也是晚輩年少無知,行事沖動,王城主大人大量,不屑與我計較罷了。不然,憑王城主的本事,動動手指頭,哪有我的好果子吃。”
“這孩子,竟然還這般謙虛呢。”王夫人笑意滿滿,語氣慈愛,說,“快别站着了,和你師父一道坐吧。”
葉晨曦又施了個禮,這才來到少陽真君身邊,動作輕柔地坐下。
也幸好矮椅子下還鋪有柔軟的毛毯,層層疊疊如一副水墨畫的冰靈絲裙擺盡垂于地面,堆砌出華麗的波紋,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折射出奢華無比的華光來,地毯幹淨柔軟,顔色鮮亮,但在這飄逸璀璨的冰靈絲映實下,也隻能淪落爲陪襯。
葉晨曦入座後,桌上有個精巧的酒壺,和小巧玲珑的酒杯,以及兩盤瓜果拼盤,葉晨曦一手執壺,一手撩着袖擺,纖纖玉手擡起酒壺,親自給師父倒了杯酒,嬌俏地笑道:“師父,弟子來遲了,沒讓您老人家久等吧?”
少陽真君看她一眼,說:“還好,我們也剛剛落坐。”
王夫人一直在打量葉晨曦,見她動作輕柔,舉止文雅,坐姿端莊,雖美豔如花,擁有傾城之色,卻毫無身爲美人的傲慢自大,反而溫婉可人,謙虛溫柔,不由對王煥說:“真是個溫文儒雅的孩子,長得又這般好看,看着真是爽心悅目。”
王煥瞥她一眼,又看了葉晨曦一眼,驟然想到當年這丫頭的牙尖利嘴和陰險狡詐和可惡的嘴臉,趕緊甩甩頭,低聲對夫人傳音道:“那顆八品鷹丹,你還是趕緊抽空用來煉化雙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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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老媽在我爸面前歪典事實,惹毛了我,帶着之前一直忍而不發的怒火,與老媽大吵了一架。而結局,也很慘,老媽在我店子裏罵了我一整天。最極品的還是在婆婆和鄰居面前,倒了我不少壞話,還拿出各種賬單,她爲我付出的每一筆,全記得清清楚楚。我婆婆與我一說,當時我那個心呀……我遺傳了我媽的急性子,卻沒遺傳到她記賬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