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曦聽了如畫的禀報後,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張大當真這麽慘?”
如畫把從掌櫃與店小二的話拼湊了下,得出一個讓它非常得意的結論,張大确實過得很慘,很倒黴。倒黴到什麽程度呢?就是做生意總失敗,出去時常被打劫,就是在家中,也總會禍從天降,可以說是慘得不能再慘了,甚至還連累張家損失慘重。後來張家家主實在受夠了張大的倒黴勁,強行把他分出了府。張大被分出了張府,張家總算結束了倒黴日子,走向正軌,但因張大帶來的後遺症,還是艱難了好些年,最近幾年這才恢複了些許元氣。畢竟當年張大當家時,身上的好寶貝全讓葉晨曦劫了去。張家可以說是從頭再來了。
葉晨曦呆了呆,忽然覺得,挺對不住張大的。
“好端端的怎會這麽倒黴呢?”葉晨曦忍不住納悶。雖說有句話叫一順百順,也有一不順,便百不順的說法。因此,人在逆境時,就要沉澱心思,謹慎求全,腳踏實地。而在順境時,也要居安思危,目光放遠。當年她隻是打劫了張大,可沒有奪他的運氣啊。并且她也不像淩雙馨那個變态,能夠憑本事和術法奪去别人氣運的。這張大怎會倒黴成這樣呢?
黑旋風一直不大說話的,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不得不提醒葉晨曦“主人忘記了嗎?當初如畫姐姐可是詛咒過張大的。詛咒了什麽老豬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如畫的刻意詛咒,還使它掉了品級呢。這個老豬卻是記得很清楚的。”
葉晨曦總算想起來了,當初在臨走前,如畫确實詛咒過張大,但詛咒的内容她也給忘了,便問如畫“當初你究竟詛咒了張大什麽呀?”
如畫此時也想了起來,吭哧吭哧地道“時間久遠,我也不大想得起來了。”
葉晨曦黑了臉“你不是說烏鴉記憶是最好的嗎?”
如畫讪讪地說“隻限于記仇,别的,别的就不成了……”
葉晨曦無語問蒼天。
既然聽說了張大的悲慘經曆,葉晨曦倒也愧疚起來,便差譴劉甯出去打聽下張大的情況。又怕驚動張氏家族來找她麻煩,又派如畫隐身下樓盯着掌櫃和那幫店小二。如畫卻說“主人當年留下的淫威可是深刻他們腦海的,如今怕主人怕的要命,哪裏敢去張家通風報信?主人就安心住下來吧。”
阿灰和追風聽得前頭不搭後尾的,又拉着如畫,讓它重新講一遍主人當年的英勇事迹,并還附贈兩粒自己的口糧,六品的靈獸丹。
如畫雖然腦子好使,可修爲卻是它的短闆,爲此時常對另外三頭靈獸進行坑蒙拐騙,騙取靈獸丹來吃。就是聰明不亞于人類的灰哥,也被它騙了不少靈獸丹來吃,主要是灰哥的好奇心實在太重了。
如畫得了靈獸丹,這才清清喉嚨,把當年葉晨曦收拾張大張二的英勇事迹添油加酷地講了來。
“……主人橫刀立馬,一臉橫肉的質問張大真當姑奶奶好欺負嗎?啊?瞎了你的狗眼……”如畫頗有講故事的天賦,講的抑揚頓坐,跌宕起伏,縱橫捭阖,固然聽起來精彩萬分,再配合如畫的肢體動作,聽者無不熱血沸騰,可聽在當事人耳裏,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葉晨曦黑着臉道“如畫,你主人當真是一臉橫肉?兇殘似狼?還雙眸噬血?”
如畫縮了縮脖子,趕緊說“主人,這您就不懂了嘛,講故理與做詩,肯定要運用誇張的手法嘛。就好比主人吟詩也是如此嘛?”
葉晨曦咬牙道“我什麽時候作過詩了?”
“主人忘了?您當年在密境裏的三眼瀑布處,不是曾吟過一首詩嗎?叫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主人您這也太誇張了吧,那瀑布哪有三千尺?撐死三百尺頂了天,還銀河落九天呢?這也太誇張了吧。比起我這又算得什麽?”
葉晨曦滞了滞,想她在口舌方面鮮少有敗績的,這回居然讓自己的靈獸給堵得半晌無言。而如畫還在那滔滔不絕地說她沒水平,并對她科譜講故事也是需要技巧的,如何運用人類發明的文字語言,把一個平常的故事講得生動有趣,引人入勝……吧拉吧啦……葉晨曦聽得滿臉黑線,連與如畫辯論的勇氣都沒了,索性隔絕與空間獸袋的聯系,來個耳不聽爲淨。
……
葉晨曦住下來後,接連住了兩天,享受了女王般的待遇,客棧上至掌櫃下至店小二,把她服侍的無微不緻。
劉甯倒也不負所望,沒過兩日,便打聽到了張家近年來的過往,那張大,着實挺慘的,與如畫所說絲毫不差。也就是最近幾年,方好轉了不少。
葉晨曦心想,看來如畫上回對張大的詛咒術竟然足足管了二十六年,以後還真得控制如畫那張嘴,免得這家夥一張嘴又不小心把人給詛咒了。
劉甯在葉晨曦身邊時間并不長,并不知道如畫的本事,隻是用一種奇怪又震驚的目光看着葉晨曦“我聽人說,是因爲有人發現張大黴運連連有些不合常理,後來有個雲遊到此的道士,特地給他算了一卦,這才發現張大被人刻意詛咒了。但施詛之人相當霸道,他也無法解開,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後來張大應該是找到了症結所在,竟然畫了小姐您的畫像挂在屋子裏,一日燒香三拜,身上的黴運果然就沒了。這事兒早就傳遍了整個太應城。我還打聽到,一些與張大交好的人家,還特地把小姐您的畫像挂在屋子裏,對家族中的每個人說,日後碰上小姐,千萬不能招惹……”說到此處,劉甯看葉晨曦的目光已帶着崇拜,詛咒術,他修煉到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等厲害術法,果然逆天。被葉晨曦當成仆人使喚的那一絲别扭也煙消雲散了。
葉晨曦呆了呆,忍着把如畫叫出來質問的沖動,撫額低歎,難怪客棧掌櫃見了她對她如此恭敬,原來是怕得罪了她,被她詛咒呀。
唉,這可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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