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即将死亡的時候,意識會變慢。
陳楓發現他的意識,現在正在變慢。
一股紮心的疼痛,猶如電流,跑遍他的全身。
天空中看不到一絲陽光,全是一層層,密不透風的樹葉,包裹着整座大山。
剛才要不是他反應及時,那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不過,現在他也好不到哪裏去。胸口被紮了一個大洞,鮮血汩汩外流……
他掙紮着想要站起來,現在可不是躺倒的時候。對面的鐵甲牛,似乎看到了陳楓已經是強弩之末,鼻息見熱氣騰騰,猶如兩條巨蟒,已經做好了再次攻擊的準備。
呼哧——呼哧——
看到鐵甲牛再次奔來,陳楓想哭的心都有了,誰特麽的說鐵甲牛好脾氣。打起架來,根本就不給别人喘氣的機會,這也叫好脾氣!
胸口的傷,嚴重影響了他的行動。不過在生死存亡之際,陳楓也不會坐以待斃。經曆過無數次戰鬥,早已讓他的意志磨煉的如鐵般剛毅。
忍着劇痛,一把抓過戰斧,橫擱在胸前,陳楓目光如鐵。他渾身肌肉緊繃,呼吸變得緩慢,雖然受了重傷,但他的戰鬥意志卻變得更加強烈。
鐵甲牛的弱點在脖子上,陳楓緊緊的盯着那裏。平時那個地方都被它的長角保護着,唯有在它攻擊的時候,才會露出來。陳楓明白攻擊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鐵甲牛意識到了他的意圖,那就會變得更加小心。
吳忻瑜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鐵甲牛沖向陳楓的一幕。不由的,瞪大了雙眼。在她看來,陳楓隻不過是三段的修爲,而鐵甲牛卻是四級的魔獸,這是越階作戰,而且對手還是魔獸!她想不通,陳楓哪裏來的底氣。
看到陳楓傻站那裏一動不動,吳忻瑜以爲陳楓被吓到了,雖然她看多了生死,但心裏仍生出一份惋惜,女人的同情心讓她無法做到熟視無睹,她手一揚,一道金光向着鐵甲牛射去。
“遲緩術——快跑——”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陳楓争取多一點時間,好讓他反應過來之後,趕緊逃跑。
陳楓已經把狀态調整到了最佳,精神高度集中,他自信這次,必定一擊即中。
呼——
吐出一口濁氣,手臂上的力量強大到快要爆炸——
這時,他忽然看到,奔跑中的鐵甲牛像是被什麽拉扯住了一般,身體猛然一滞。陳楓眼睛一亮——
好機會!
咻——
他的身體猶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手中的巨斧,已經被他高高揚起,眼看就要砍中目标,他的心裏不由一喜,沒想到這一擊會變得這麽容易。
哞——
鐵甲牛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極力的掙脫這種遲滞感。
砰——
就在最後關頭,鐵甲牛恢複了正常,速度再次提升,堪堪躲過了陳楓這必殺一擊。戰斧重重的砸在了它的肚子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可惜了。
看到這個結果,陳楓不由一陣惋惜。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他不由的轉身看去——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那身玲珑戰甲他在大同商行見過,價值不菲。手中的權杖看起來也不像是凡物,肯定也很值錢。
這個女人是誰?
剛才難道是她搞的鬼。
看到女人胸口的修士和戰隊徽章,陳楓的眼中再次露出了震驚之色。
五段修士!輝煌戰隊!
這個女人竟然是五段的修士!比他實力還強,而且看起來好像比他還年輕,太特麽打擊人了。不是都說胸大無腦麽,這妞不僅長的好看,身材也是前凸後翹,爲什麽實力還會這麽強,不和常理啊!輝煌戰隊!靠,這妞居然是輝煌戰隊的隊員——
吳忻瑜若是知道陳楓在看到她的一瞬間,腦子裏想的是這些東西,恐怕她會非常後悔,剛才出手那一下,甚至她都會産生一種遲滞術用錯對象的念頭。
荒山野嶺,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個美女——她不會是迷路了吧,陳楓心中一時間思緒萬千。五段的修士,他打不過啊。如果這個女人對他生了邪念,那該怎麽辦,是束手就擒還是竭力反抗。還有剛才她用在鐵甲牛身上的那一下,好像挺厲害的樣子,若是打在了他身上,那後果恐怕不敢設想。
這一男一女,就這麽互相對視着,各懷心事。一時間,兩人似乎都忘了一旁因爲受傷而憤怒異常的鐵甲牛。
看到陳楓擺出的防禦姿勢,吳忻瑜連忙收起了權杖。這頭鐵甲牛她可沒有興趣,剛才出手,隻是想幫陳楓一把。現在看來,她可能小看了這個男人。剛才這個男人的反應非常迅速,對時機的把握也非常精準,現在想想之前他站在哪裏一動不動,顯然不是被吓到了。
“我沒有惡意。”說着又向後退出一丈開外。
吼——
陳楓剛想開口,鐵甲牛非常不給面子的吼了一聲,被兩個食物這麽無視,鐵甲牛心中是不痛快的,此時時刻,結合這種場景,它唯有驚天一聲吼,才能發洩心中的不滿。
“畜生!還敢叫,看我不打的你屎尿齊飛——對了,剛才那樣能再來一下麽?”知道吳忻瑜沒有惡意,陳楓也不客氣,五段高手,這樣的免費苦力不用白不用。
聽到陳楓這麽不客氣的要求,吳忻瑜直翻白眼,這個男人真沒有風度。不過看到陳楓一個三段的武者,居然敢單拼四級魔獸,還打到了這種程度,無論是膽量和實力都非比一般,這不由讓她想到了她的哥哥,吳亞輝也是個可以越階作戰的厲害人物,否則也不會憑一己之力,讓輝煌戰隊變得這麽強大。
不滿歸不滿,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掉鏈子,而且見多了爾虞我詐玩計謀耍心思,陳楓這種直性子,反而讓她産生一絲好感,至少眼前這個男人很坦蕩,不是那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之流。
陳楓若是知道吳忻瑜是這麽想的,他恐怕做夢都能笑醒。他其實很委屈,之所以那麽說,完全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念頭,不過有一點吳忻瑜沒有看錯,這是一個坦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