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牡丹崗再往前走,都是彎曲不平的山路。由于這一段路走的牛馬車輛比較多,路上的車轍深淺不一,疙疙瘩瘩。
前晚又下過一場大雪,路面是雪,下面卻是冰。有幾次險些滑落到山谷裏,兩個人都吓出來一身的冷汗。
關世傑見前面的一段路相對照較平緩,就讓吳彥章停下車,從駕駛室裏取出麻繩和鐵鏈子說:“咱們把車輪綁上。”
吳彥章這時才明确,麻繩的作用是幹什麽的。
兩個人把麻繩綁在後輪胎上,前輪胎上扣上了鐵鏈子。然後一路走走停停,随時要下車把麻繩和鐵鏈子綁一下。
固然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效果還很明顯。
天蒙蒙亮的時候,前面的路好走了一些。
這時,兩個人創造前面路上有一輛馬車,車燈照過往的時候,趕車的把式揚鞭催馬一路前行。
“關哥,這四周有村屯嗎?”
“這四周十幾公裏似乎沒見到有村屯。”
“這大清早的就趕路,确定是有什麽急事吧?”
随着運輸車越走越近,關世傑見趕車的把式,每一鞭子都抽打在馬背上,心裏就有點犯疑。
一般來說莊戶人家,都愛護自家的牲口,趕馬車的大多是鞭子高高揚起,甩出幾個響鞭,沒見過每一鞭子都抽在馬背上的。
吳彥章按了一下車喇叭,車把式跳下馬車,把馬牽到了路邊,讓出中間的道路來。
關世傑見馬車上還坐着一個人,這個人的旁邊兒,似乎還躺着一個人,用厚厚的棉被蓋着,看樣子像是拉着一個病人。
運輸車從馬車旁邊經過的時候,關世傑仔細看了幾眼,當他看到車把式的容貌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彥章,一會兒慢慢停車。”
“怎麽了?”
“這兩個人,就是前天晚間咱們在小飯館裏見過的胡子。”
“什麽意思?”
“我猜忌他們綁架了一個人。”
“明确了。要活的逝世的?”
“看情況,他們要是不反抗,咱們救了人就走。”
吳彥章把車靠路邊慢慢停了下來。兩個人下了車,一邊重新綁好繩索和鐵鏈子,一邊等着馬車靠近。
兩個土匪剛開端見到兩個身穿軍裝的人跳下車,心裏還直打鼓。等他們看到關世傑他們在綁繩索的時候,心裏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馬車越走越近。
當馬車靠近關世傑和吳吳彥章身邊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取出手槍,對準了兩個土匪。
兩個土匪猝不及防,吓得急忙舉起了雙手。
關世傑把馬牽住,沖着兩個土匪問道:“棉被裏面是什麽人?”
“秧子,不病人。”胡子拉碴的人脫口而出。
叫老三的人趕緊糾正說:“兩位主座,俺三弟得了痨病,要拉到縣裏邊兒往看看。”
吳彥章走過往,一把掀起棉被,隻見馬車上一個年輕人綁得像粽子一樣,嘴裏還塞着一塊破布。
吳彥章把年輕人嘴裏的破布撤了出來,年輕人喘了一口吻說:“我讓他們綁票了。他們是胡子!”
“你們是哪個绺子的?大當家的是誰?”關世傑問道。
“主座,俺們是七七峰山的,大大當家的叫蝴蝶蝶迷。”胡子拉碴的人磕磕巴巴地說。
“你們绺子現在在哪?”
“在在黑石砬子。”
吳彥章給年輕人松了綁,關世傑讓年輕人運動一下,看有沒有凍壞。年輕人跳下馬車,在地上跳了十幾下,感到身材沒什麽大礙,就對關世傑和吳彥章說:“多謝兩位主座搭救,小人沒齒難忘。”
“你先上車。”關世傑說。
年輕人答應了一聲,打開車門上了車。
“這兩個家夥怎麽辦?殺了吧!”
兩個特别聽吳彥章一說,吓得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說:“兩位主座饒命啊,俺們以後不再當胡子了。”
關世傑走過往,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搜了一遍,搜出了兩把匣子槍和一把匕首,還有幾塊大洋。
“讓他們走吧。”關世傑把幾塊大洋扔到地上說。
“滾吧,别讓我們再見到,見到了直接崩了。”
“不敢了,俺們再也不敢了。”兩個土匪戰戰兢兢地說道。
關世傑和吳彥章上了車,又向額穆縣城駛往。
“你在讀書還是做什麽的?”
關世傑見這個年輕人有20歲左右,身上有一股書卷氣,看身上的穿着,應當是商賈富戶人家的子弟。
“我在北平讀書,現在是放冷假回家。”
“你父母是做什麽的?你怎麽讓胡子綁了票?”
“我父母就是小本生意人。我昨晚跟兩個同學一起出往吃飯,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被這兩個胡子劫了。”
關世傑想,可能那兩個胡子想急于交差,就綁了一個做小生意人家的子弟濫竽充數,多少也能勒索一點兒錢。
“你在北平哪個學校讀書?”
“我在國立北平師範大學。”
“咦,咱們還是校友啊。”
關世傑問了一下學校的現狀,還有一些教授的情況,年輕人都對答如流。
“學長,我叫田中庸。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關傑。你一會兒到了額穆縣城,就坐火車回家吧。”關世傑取出兩塊大洋遞給田中庸說。
“多謝學長,學長在額穆駐地當兵?”
“我在新京,來額穆履行公務。”
由于在路上耽誤了一段時間,達到額穆縣城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
運輸車停在一家小飯館門口,三個人下了車,走進了飯館。
小飯館掌櫃招呼着:“有糊糊,小米粥,粘豆包,貼餅子,菜團子你們幾位吃點啥?”
“三碗小米粥,一屜粘豆包,三塊腐乳,一碟鹹菜。”關世傑說。
關是傑原想趁着進夜,花一些錢通過哨卡。但現在天光大亮,出城往山裏往的人也多了起來。光天化日之下賄賂哨兵,估計無人敢放行。眼下等吃飽了肚子再說。
“來喽!”
小飯館掌櫃的端着一籠屜熱氣騰騰的粘豆包,走過來,放到了桌子上。
“掌櫃的,警備司令部警備營往哪兒走?”
“不遠,隔一條街就是。”
關世傑心裏已經有了打算,籌備從警備營這裏想一想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