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時,女生宿舍發生了多起夜間上廁所被人猥亵的事件。
由于招生過來的女生人數隻有三十多人,其中還不包括七八個當地和投親靠友的女生。在臨時住所的有二十五人。
關世傑就給這二十五個女生單獨租了一個十幾個房間大院,平時飲食起居由三個組長管理。遇到重大事情才上報給關世傑。
因爲這些臨時住所毗鄰,吃飯、取暖都采取互助形式。平日裏女生幫男生洗衣做飯,男生幫女生拉煤生火,相處得都十分融洽。
但最近一段時間,三個女生組長反映了一個情況說,有的女生夜裏去院裏的廁所時,被一個男人猥亵了。近期發生已知的就有七八起。
剛開始的時候,有女生被猥亵後不敢吱聲,晚上都喊醒同寝的人陪着一起去廁所。可時間長了,不好意思打擾别人休息,就一個人去院子裏的廁所。據說,已經有女生被糟蹋了,隻不過礙于臉面,羞于說出口罷了。
關世傑聽完後大爲震驚,自己煞費苦心操心貼錢地弄出點成績,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若是上面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關世傑把秦川、吳彥章、夏鵬飛、宋垣召集在一起商量對策,最後決定兩人一組,關世傑做機動,晚上輪流在女生宿舍蹲守。
因爲是秘密行動,隻限于女生的三個組長知道,他們蹲守在放雜物的小儲藏間裏,正好能看到院子角落的廁所。
他們一連蹲守了三四天,女生也都是三三兩兩的結伴去廁所,自然也沒見到那個色狼。
宋垣出了一個主意,由自己男扮女裝,買來一個假發,穿上了女生的棉旗袍,每天晚上多去幾次廁所。大家聽到這個主意都連聲叫好。宋垣體型瘦弱,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裝扮成女生還真是雌雄難辨。
蹲守的第五天淩晨二點,宋垣妖娆地扭着腰身去了遠處的廁所,當他剛剛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從矮牆外跳進來一個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一手捂住宋垣的嘴巴,一手攔腰把宋垣抱起來就往廁所旁煤棚走。
關世傑、吳彥章、從儲藏間竄了出來,吳彥章手裏端着勃朗甯手槍,指着那個人腦袋說;“把人放了,你是誰?”
宋垣趁着這個人一愣,一口咬在這個人的手腕上,疼得這個人撒開了手,把宋垣摔到地上。
關世傑和宋垣給這個人戴上了手铐,押到儲藏間,打開電燈,拉下來口罩和帽子一看,這個人非常熟悉——原來是關世傑親自任命的一個小組長,名字叫周文,高中畢業。來自天津。因爲他一直很熱心地跑前跑後,能說會道,所以讓他管理一個小組。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在吳彥章和秦川兩個人的拳腳攻勢下,周文交待了自己強奸了兩名女生,猥亵了十幾個女生的罪行。
“組長,這家夥怎麽處理?交給警察局吧。”秦川問道。
關世傑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把周文交給警察,警察一定會按照辦案程序前來調查取證。這樣的話就會暴露被強奸和猥亵女學生的名字,萬一有想不開的尋了短見,自己豈不是千古罪人?即便不尋短見,估計也會自動消失,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自己沒有經過上級部門的批準,私自收容這些流亡學生,已經違背了特務處戰時條例的第三條;不準自由向外活動。按照規定,每個複興社人員在沒有得到命令或批準時,不得擅自在任何方面開展活動。
這件事兒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就怕其他招生小組的人嫉妒,把這件事兒彙報上去,自己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萬一戴笠降罪下來,自己就前功盡棄了。
關世傑琢磨了一下,想出了一個主意。
“走吧,把他送到警察局。”
三個人押着周文上了車,路過特務處的時候,關世傑停下車對宋垣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折騰好幾天了,我和吳彥章去警察局就行了。”
宋垣楞了一下,随即說:“我還真吓到了。那就辛苦你們二位了。”
汽車揚起的塵土,讓剛下車的宋垣打了個噴嚏。他望着遠去的雪佛蘭轎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淩晨的街道空曠寂寥,沒有街燈,雪佛蘭一路飛馳,穿過了十條街道。
吳彥章順着車燈的方向望去,前面白茫茫的一片水域,他感覺有些奇怪。
“關哥,咱們走錯路了吧?”
“沒錯,就是着兒。”
關世傑一腳刹車把車停到了洛河邊上。
“彥章,把他帶下來。”
吳彥章不明所以地把周文押下車,疑惑地問道:“關哥,咱們到這兒幹嘛?”
“彥章,你把槍給我。你回車裏坐着。”
吳彥章掏出手槍,并沒有遞給了關世傑。他想起了小野正雄那件事兒,心裏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關哥,你回車裏等着,這點兒小事兒就交給我辦了。”
周文感覺到事情不妙,腿一軟就跪在地上說;“兩位大哥,關組長,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需要贍養,求你們饒我一條狗命,我再也不敢了。”
吳彥章拎着周文來到洛河邊上,對準他的心髒部位就開了兩槍,随即一腳把周文踹進了河裏。
吳彥章雖然看起來性格魯莽,痞氣十足,但是爲人豪爽仗義,嫉惡如仇,他有時也看不慣青幫的一些做法,卻也無可奈何。他崇尚“忠孝仁義”的信條,并且恪守“俠之大者,爲國爲民。”的理念。他認爲關世傑的做法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因此,他喜歡做這種替天行道的行刑者。
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關世傑認爲吳彥章可以成爲自己的心腹。除此之外,秦川也應該是最好的人選。從現在起,他要培植自己的心腹,爲以後的事業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當然,隻有兩個人做自己的心腹是遠遠不夠的,他相信随着時間的推移,能夠發掘出更多更好的人才來。一個好漢三個幫,隻亘古不變的真理。
“彥章,知道回去怎麽說吧?”
“因爲嫌犯畏罪逃跑,跳進了洛河。”
關世傑點點頭說:“兵荒馬亂的,總會發生一些意外。”
天光漸亮,地平線泛起一片血色的紅光。洛河水平靜地流淌着,風吹拂着岸邊的蘆葦,靜谧中透出幾分冬日的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