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鍾,秦川過來找到關世傑說,黃浚帶着那個女人離開了茶室。他早已經把黃浚的車牌号碼;告訴給在外面盯梢的吳彥章等人。
關世傑在焦急的等待中熬到了五點下班,他來到員工的更衣室換好了衣服,來不及等秦川,就急匆匆地走出門,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辦公室。
晚上接近八點鍾,吳彥章、夏鵬飛和宋垣才開着車回來。
秦川也前後腳跟了進來說:“組長,那個女人回去了。我在外面一直等着,看黃浚開着車把她送回的。”
“好,你辛苦了。”
關世傑向吳彥章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這邊怎麽樣?”
“我們跟着黃浚那輛車,一直去了一家英國人開的賓館,大概一個多小時他們才出來。然後去了一家法國餐廳。宋垣在車裏等着,我和夏鵬飛離他們不遠找個了位置,叫了兩份西餐,一邊吃飯一邊監視黃浚和那個女人。他們吃過飯,黃浚的車就把那個女人送回了湯山溫泉。而後黃浚就回家了。”吳彥章說。
“黃浚和那個女人半路沒有下車?”
“沒有下車,也沒見過什麽人。”
“夏鵬飛,賓館那裏就不說了,你們也沒進去。吳彥章心粗,你講一下他們吃西餐的細節。”
關世傑想,如果黃浚和南造雲子要傳遞情報,無非是在賓館和西餐廳。這兩個人去賓館一定是野合,但也不敢保證這家賓館裏有沒有日本特務。一般來說,官員做這種事情一定要隐蔽,野合的賓館也基本固定一家。看起來,每天要調整一下方案了。
“組長,我想一想啊。”夏鵬飛思索了一下說:“他們兩個人下了車,然後走進餐廳,服務員把他們領到座位上,黃浚把帽子挂在旁邊的衣帽架上,再之後服務員拿過菜單,點過菜就開始吃飯了,吃過飯結完賬就走了。就這些吧。”
關世傑聽夏鵬飛講完,也沒聽出哪裏不妥。
“組長,黃浚戴帽子了嗎?”秦川問道。
“沒有啊!”關世傑想到了一件事兒,又沖着吳彥章和夏鵬飛問道:“你們見衣帽架上還有别的帽子嗎?”
“好像有吧。”吳彥章說。
“組長,我想起來了,那個衣帽架上有一頂涼帽,加上黃浚的是兩頂。”夏鵬飛說。
“兩頂?是不是一樣的?”關世傑問道。
“一樣的,都是白色的。”夏鵬飛說。
關世傑心裏明白,這就是傳遞情報的方法。揪出黃浚這個漢奸,隻能等下一次傳遞情報的時候了。
爲以防萬一,他把人員做了一下小調整,讓宋垣明天去那家賓館包一個房間,到時候看看黃浚和南造雲子是否跟别的人接觸。先進去熟悉一下環境和那裏的工作人員。
現在戰事頻繁,他估計黃浚會把一些軍事情報陸續傳給南造雲子。因此這幾天一定還會有所動作。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下午,黃浚又來到湯山溫泉。三點多鍾的時候,帶着那個女人又走了。
秦川已經打聽清楚,這個女人叫廖雅權,來湯山溫泉工作已經接近一年。由于黃浚的關系,廖雅權的上下班時間沒有限制,随時可以出入湯山溫泉。
廖雅權,這個名字一出現,關世傑更加确定廖雅權就是南造雲子,與川島芳子齊名的日本女間諜。
關世傑喊上秦川一起換過衣服,剛要出大門,正遇上湯山溫泉的警衛隊長。
“你不想上班了?誰讓你随便走的?”警衛隊長厲聲呵斥道。
“滾遠點。”秦川說道。
“呦呵,上兩天班翅膀就硬了?”
秦川湊到警衛隊長耳邊說;“老子是複興社特務處的,是來這裏辦案的。你敢攔着老子,明天就帶你去特務處。”
警衛隊長一愣,秦川一拳打在他的胃部,警衛隊長痛得蹲下身來。
“這一拳,算那包煙錢。還有,你要敢跟别人胡言亂語,特務處裏會見到你。”秦川說。
兩個人跑出大門,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那家法國人開的賓館而去。
在賓館的對面街道上停着的車裏,關世傑見到了吳彥章和夏鵬飛,确定黃浚帶着南造雲子進了賓館。
接近五點鍾的時候,黃浚帶着南造雲子上了車,一路疾馳而去。宋垣也從這個賓館走出來上了車。在車上宋垣說賓館裏面,沒發現有其他人跟黃浚他們接觸。
關世傑他們一路跟蹤到秦淮河畔的一家英國餐館,見黃浚和南造雲子走進去後。關世傑就讓秦川和宋垣兩個;沒跟黃浚照過面的人進去。主要注意黃浚的帽子,是不是被另外一個人拿走了。自己則等在外面。
十幾分鍾之後,宋垣從裏面走了出來,沖着他前面走着的;一個帶着白色涼帽的人做了個手勢,關世傑他們就明白了。
這個帶着白色涼帽的人上了一輛人力車,沿着大路向前走,關世傑開着車在後面。等過了一條街,到了人少的地方後,關世傑一腳油門沖到人力車旁。三個人剛跳下車,人力車上的人也跳下來撒腿就跑。
三個人在後面狂追,前面的人跑着跑着一回身“叭”的一槍,子彈從關世傑的耳畔掠過,吓得他冒出一身的冷汗。
“散開了追。”
就在這一停頓的功夫,這個人已經跑出去二三十米,“叭叭”又回身開了兩槍。
關世傑暗暗後悔,沒去槍械室領一支手槍。追還是不追?追上去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不追究前功盡棄了。
“叭叭”
關世傑聽到兩聲槍響後,前面跑着的那個人打了一個趔趄,一頭栽倒在地上。
“組長,我的槍法還可以吧?”吳彥章手裏拿着一支勃朗甯手槍,一邊往前跑,一邊喊道。
“好是好,千萬别打死了。”關世傑說。
三個人跑到那個人身邊時,他還掙紮着往前夠着,摔出去很遠的手槍。
關世傑搶先把帽子拿在了手裏,一邊檢查一邊問道;“彥章,看看打到哪兒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正打在大腿根兒。死不了。”吳彥章說。
關世傑在涼帽襯裏子裏翻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日文,夾雜着幾個漢字,其中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讓他感覺這份情報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