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來的男子第一句話就問那個女人亞特之王的任務執行得如何,這讓林在山頗爲吃驚。
那個女人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出言嘲諷道:“亞特将如此危險的任務交給我這個七級星魂初期的撲街來做,他自己卻終日忙着與赫冰嬌花前月下、恩恩愛愛,這可不像是要幹大事的料。”
“閉嘴!你一個孤陋寡聞的女流之輩懂得什麽?亞特之王的宏圖偉略又其實你能夠揣測的?你隻要老老實實地執行命令就行了。現在告訴我:那個任務到底進展得如何?”
那個女人不急不慢地回應道:“你确定要在這個公共場合談論如此重要的話題嗎?”故意用餘光掃了掃林在山。
那個男子冷笑道:“廢話!誰不知道公共場所人多耳雜,但是在孤獨城訂制私人線程就不可避免地被系統備份和追蹤——這也不是亞特之王想要的。你現在趕緊正面回答問題,然後我可以考慮和你去私密場合魚水之歡一番,嘿嘿……”
“你少臭美!本姑娘就算是一頭碰死,都不會和你有太多瓜葛。”那個女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之意。
“是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給你那個遠在窮鄉僻壤裏執行任務的該死老爹制造點‘娛樂素材’呀?”
“你知道我父親被派到哪裏去了?”那個女人有些激動。
“我不僅知道盜火者在哪裏,而且有辦法遠隔位面拿捏他。”那個男人頗爲得意,伸出右手隔空對着那個女人飽滿的胸部做着揉捏架勢。
那個女人強忍怒火道:“你如果肯多向我透露一些我父親的消息,或許我會考慮滿足你的某些要求。”
“這可是你說的。”那個男人問道:“先說正事兒,你有沒有打聽到位面之花的消息?”
“我前一段時間聽說8星聯盟位面出現了一個位面之花,被5個星際悍匪劫走……”
“這個不用你說,你知道8星聯盟這個位面之花目前在哪嗎?”
那個女人搖搖頭。
“那5個星際悍匪呢?我特别聲明,其中有一個是地球人。”
“地球人?從來沒聽過這個種族。你搞錯了吧?”
“别廢話,那告訴我你有其他的位面之花的消息嗎?”
“孤獨城天靈族族長老唐前一段時間秘密接見了一個多種族混合的商隊。”
“哦?新的位面之花在這個商隊裏?”
“我不敢肯定;不過,這個商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即便沒有位面之花,也一定攜帶了什麽奇珍異寶。”那個女人亮了亮自己胸前的項鏈,“這就是我從這個商隊買來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麽頂級裝備,卻擁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這個商隊現在哪?”
“你也知道孤獨城的系統規則,商隊一定住在自己專有的系統線程裏。外人是不可能探聽到住處的。”
“哼!這麽說來,就等于你什麽進展都沒有喽?風信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吃苦頭?”
被稱作風信子的女人道:“我雖然不知道商隊住哪,但知道商隊的首領目前在哪。你大可以親自找這個首領當面詢問。”
“商隊首領現在哪裏?”
風信子突然指了指身旁已經“醉得”撲到在桌上的林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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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醉的林在山對二人的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沒想到風信子的父親竟然是盜火者。這個不遺餘力地爲亞特之王賣命的家夥目前不正在地球上僞裝霍乾坤、大玩無間道嗎?如果真得是這樣,就不難推斷出,末霸海盜利用風信子要挾盜火者,又利用盜火者威逼風信子,同時使父女倆爲他們賣命。
當風信子将他指做所謂的商隊首領的時候,林在山雖然臉面朝下俯在
桌上,卻觀察得清清楚楚,他立即意會到這個女人的真實用意。
那個男人一把揪起桌面上的林在山,将他提離地面,喝問道:“你是誰?來孤獨城幹什麽?”
林在山微微一笑,反問道:“你又是誰?”
那個男人當即毫不隐瞞地将自己的身份及此來的用意據實相告。
林在山微笑着攀談幾句,便成功地控制了這個男人的精神。他制造了一道信息屏障,然後細細詢問各種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這個男人,但仍使其保持精神被控制狀态。
風信子自始至終坐在原位寸步未動。
林在山問道:“這位女士,你爲什麽指認我爲所謂的商隊首領?”
風信子道:“你有求于我,我順手找你幫個小忙打發掉這個垃圾。我們各取所需、即付即清,有何不可?”
“哦?你怎麽斷定我會有求于你?”
“像你這樣故作漫不經心前前後後地盯着我,不是色狼就是有求于人。我沒說錯吧?你是色狼呢?還是有求于我呢?”
“好吧,就當我有求于你。”林在山幹笑一聲,“你脖子上的項鏈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别告訴我你是從所謂的神秘商隊那買來的,這點你騙不了我。”
“其實我是不久前從孤獨城的競技場交易來的,不知爲什麽,我一見到這個項鏈就有一種特别的感覺,好像與它有緣,所以就花費了30萬積分買下了它。”
林在山原以爲這個女人見過出售項鏈的人,誰知她是從虛空競技場得到的。虛空競技場爲什麽會販賣來自地球的科技産品?最有可能的解釋是具備操控筋鬥雲III型飛船權限的人員(例如蕭飒、智羊羊、許語欣、何安妮等)在某種情非得已的情況下用飛船來交易。這種猜想讓林在山很不安。
他再次問道:“虛空競技場?你不知道賣家的信息嗎?”
“你什麽時候聽說虛空競技場會洩露賣家信息的?”那個女人反問一句,“你要是沒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
“盜火者就是你的父親吧?”林在山在那個女人快要走遠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
後者立即瞬移到他面前,急切地問道:“你知道我父親的下落?”
林在山模仿着剛才那個男人的語氣道:“我不僅知道,而且可以遠隔位面拿捏他。”他這話說得倒也沒錯。
“你……你吹牛!”風信子不肯相信。
“你不相信就算了,(指一指被精神控制的男子),你可以等他蘇醒後問他呀。”林在山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反正我和亞特水火不容,而你父親忠心耿耿地替他賣命,我早晚要幹掉你父親。”
他故意轉身要走,風信子急忙再次瞬移攔住去路,軟語相求道:“請告訴我父親下落,我願意竭盡全力幫助您!”
林在山當即試探了幾個問題,發現她果然不再撒謊,這才與她認真交談。
原來風信子是盜火者僅存的子女。盜火者乃是天靈族的後裔,從他的祖輩起就淪爲星際悍匪,與末霸海盜有了交集。盜火者受家族傳統影響,善于秘密潛入、騰挪變化和刺探情報,成爲頗有名氣的星際間諜。
末霸海盜意欲圖謀遭到高級位面封鎖的末世地球,幾次派人強行突入,均宣告失敗。不得已,找到了盜火者。違規潛入被封鎖的位面屬于重罪,會遭受高級位面的嚴懲。盜火者起初不肯答應,末霸海盜就劫持了風信子來要挾。盜火者與女兒相依爲命、情深似海,在此等情況下隻得答應。
風信子隻知道盜火者去爲末霸海盜執行極其機密的任務,但是到底去了哪裏她毫無線索。末霸海盜将她丢到孤獨城,讓她潛入消息最爲靈通的天靈族社區刺探情報。在過去這段時間,她幫末霸海盜獲取了不少情報。而不久前,亞特叫人傳信,命她專心打聽位面之花
的消息。
林在山将風信子所知的有價值信息掏得差不多了,這才将盜火者在地球潛伏的情況告訴了她。
“我父親竟然在末世地球?”風信子沉思片刻,突然道:“我明白亞特爲什麽要把他派遣到你的母星了!”
“爲什麽?”
“最直接的原因是幫亞特先行掃平掌控地球的各種障礙。”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但問題是以亞特的實力壓根不會将地球放在眼裏,他犯得着爲了一個窮鄉僻壤的地球而費那麽多周折嗎?”
“你大概不知道吧?高級位面末世審判有一條細則:被審判的位面最多隻能有一個文明通過,而本位面下的所有文明都有權争奪這個通過資格。”
“哦?這關末霸海盜什麽事情?他們又不是地球位面的文明。”
“你錯了,地球人!根據高級位面的某些規則,隻要在一個位面的固定天體上生存持續時間超過7000年,即可視作本位面的定居文明。而末霸海盜的祖先亞特人在很久以前就曾經到了地球定居,并創造了發達的文明。但後來,高級位面要對地球進行末世審判,亞特人事先得知風聲,就倉促流亡了。他們在流亡前,将地球上的土著高等生物類人猿進行了基因改造,提升了他們的智力,并将他們的外形變得與自己相似,目的就是作爲替死鬼,接受末世審判。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現在的所謂地球人類就是這些類人猿的後代。”
“你的意思是說,末霸海盜處心積慮獲得了争奪地球位面定居文明的‘合法’資格?”
“按照高級位面的規則,的确如此。”
“我靠!”林在山忍不住吐槽,“末霸海盜在星際位面流浪和禍害了六、七千年,高級位面竟然允許他們參與争奪?”
“你在星際混了這麽久,難道還對高級位面抱有幻想嗎?他們什麽時候主持過正義、在意過公理、關心過弱小?他們隻操心中低級位面的資源、貢品。在他們眼裏,别說你們地球人,就是我們這些沒落的天靈族人也不過是些牲口、撲街、炮灰而已!”
“也就是說,末霸海盜染指地球是爲了捕捉末世審判這個機會将自己洗白?”
風信子答道:“這還用說?不過,亞特這個陰謀家想要的恐怕絕對不僅限于此。我個人猜測,他多半還想捕捉地球位面的位面之花。由于位面生命的意圖具有不可揣測性,它有可能選擇任何一個本位面的個體生命作爲自己的寄托。所以提高捕捉位面之花效率的辦法就隻剩下兩個:一是将本位面所有具備資格的個體生命批量屠戮,逐漸縮小搜捕範圍;二是提前潛伏到目标位面,把握最有可能傳承位面生命的人選。”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地球位面可能會有位面之花出現?”
“位面之花出現的唯一條件就是位面面臨毀滅風險。地球正在遭受末世審判,如果各種内外部沖突足夠激烈,的确有位面毀滅的可能。此時,位面之花便會應運而生。”風信子說到這裏,問林在山道:“你難道不是地球位面的位面之花嗎?”
林在山被這個問題吓了一跳,“位面之花有哪些固定特征嗎?”
“位面之花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能夠和位面之母伊甸星直接感應。”
“那我不是。”
“你或許不是位面之花,但絕對屬于位面之子。”
“位面之子又是個什麽鬼?”
“位面之子是指一個位面中最傑出、最強大、能夠捍衛本位面的個體生命。末世審判可是造就位面之子的最佳契機。看你這樣子,絕對是地球位面的佼佼者和救星,所以,你是當然的地球位面之子。對了,我順便提醒一句:高級位面的末世審判最重要的動機之一就是收割位面之子。換句話說,你才是末世審判真正的收割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