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比爾的人派出了2架直升機、數百人的狩獵隊來搜捕和追殺林在山和施瓦龍森。二人一度被堵在一小片叢林當中。施瓦龍森打量着敵人的天羅地網,歎道:“渣林,看來我們這次是插翅難飛了。”
“先别喪氣,你看那些人是怎麽回事兒?”林在山指一指遠處道路上密集的人群。
“這不就是我們在空中看到的苦力嗎?”
“看上去野牛比爾的人對苦力的看管不太嚴密,你看,約翰城堡那倆哥們正在自由自在地對着大樹撒尿。”
“這四周危機四伏,苦力們都手無寸鐵,比爾的人根本不需要擔心他們會逃跑。渣林,這世界上并不是誰都能像我們兩個一樣赤手空拳在叢林裏平安進出。”
“偶像,我倒有個暫時擺脫追擊的主意。”林在山笑道,“就是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暫時客串一下苦力?”
“你是說混到苦力當中?”施瓦龍森眼前一亮,“這是個絕妙的主意,我們不僅可以擺脫追擊,而且能夠借此找到比爾的礦山或者農場,然後解救更多的人出來。”
“這麽說你同意了?那就趕緊行動吧。”
“先等等。我們兩個就這樣沖過去,一定會被認出來的。”施瓦龍森可是公衆人物、超級巨星,在這方面的防範意識要比林在山強出很多。
“這個擔心不無道理,要不我們用泥巴塗抹了臉再混進去?”
“你難道忘記了我的本行是演員嗎?”施瓦龍森微笑着從背包裏掏出兩張人-皮-面-具,自己套到頭上一個,又塞了一個給林在山,“這可是我吃飯的家夥,我一向随身攜帶。”
兩個人瞬間改換了面貌,互相盯着“陌生”的對方,忍不住嗤嗤直笑。
“渣林,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時候想體驗正常人的生活,就會戴上人-皮-面-具出去混。我有一次還在酒吧裏調戲了一個美少女,還當場揍翻了他所謂的男朋友。這種感覺可真是爽!”
“我去!你不會還去勾引良家婦女吧?”
“哎,我發誓我從來不幹那種事兒。網上的绯聞不是我的競争對手故意摸黑,就是經紀人爲了眼球效應炮制出來的,總之和我本人無關。”
“我相信你。事不宜遲,趁着現在還是自由撒尿時間,我們趕緊混進苦力當中吧。”
“我們身上的這些背包和裝備怎麽辦?”
“交給我,我來随身收藏。”林在山接過各種物品,一起放入空間戒指當中。
施瓦龍森看着憑空消失的物品目瞪口呆好幾秒,“渣林,我聽說在監獄裏囚犯們會用身體隐藏和運輸違禁物資。最常用的容器就是……你知道的……菊花。你不會是把背包、匕首、電報機、雙刀等全藏到菊花裏去了吧?”
“我去!偶像,你以爲我是七級野豬或者大象嗎?你也不低頭看看,像我這麽緊翹的屁屁,是能額外藏得住東西的料嗎?”
施瓦龍森打個ok手勢,露出暧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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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武裝分子的頭目戀戀不舍地丢掉手中的煙屁股,拿起對講機命令道:“噓噓時間過了,通知所有人,立即上車出發。記住:要給所有的苦力車門上鎖!”
“收到,頭。”
随後一陣嘈雜的吼叫聲此起彼伏,“快點上車,再慢半步,我一槍打爛你的屁股!”“你他媽的以爲這是西部觀光團嗎?還不快點上車!”“娘娘腔,别磨蹭!”
林在山和施瓦龍森從大樹後現出身形,大搖大擺地跟着衆人走向運輸車。一名武裝分子一個個地點着人頭在數上車的人數。他猛推了一下林在山,“22個”,又在施瓦龍森的肩膀上摸了一把,“23個,哈,這肌肉真結實。”
林在山爬上車,在臭氣哄哄、污漬斑斑的車廂裏随便找個角落來了個“亞洲蹲”。施瓦龍森一把将旁邊的一個壯漢丢到一邊,挨着林在山坐下來。
“也不知爲什麽,我這輩子總是和2大叫道,剛才又是22号。難怪别人都動不動叫我二貨。”林在山感歎道。
“我可以将二貨理解成很酷、很有智慧的意思嗎?”
“恰恰相反,目前華夏流行語當中,二貨的基本含義是傻、笨。”
施瓦龍森指一指車外面正在數數的那名武裝分子,“就像這哥們兒一樣?”
隻見這名武裝分子扳着手指隻發愣,“咦?先前不是29個人嗎?怎麽現在成了31個了?難道是别的車上跑過來的?”他大聲問旁邊車輛押車的武裝分子,“你們車上有沒有少了兩個人?”
“不多不少!”
“那爲什麽我的車上多出了兩個?”
“一定是你數錯了。多出兩個是好事,待會兒到地點可以多賺兩個人頭費。你不要就送給我。”
“去!你以爲我白癡嗎?哥我可是上過高中的。”
剛才被施瓦龍森丢到一邊的那名苦力突然大聲對着押車的武裝分子道:“老大,我有情況要彙報。”
“你最好說點有用的,别浪費我的時間。”
“這兩個家夥是從别的車混進來的。我在前面的路上都沒見過他們。”那名苦力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告發。
他這一提醒不要緊,車上衆苦力同時都注意到了林在山和施瓦龍森二人。
林在山突然舉手說道:“老大,我也有情況要報告。”
“什麽情況?”押車的武裝分子顯得十分不耐煩。
“老大,你的褲門開了,從這裏能看到紅色的内褲和那棵威武的花生苗!”
“幹!”押車的武裝分子立即轉過身去提拉鏈。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哨子聲,押送苦力的車隊啓動了。
整頓完褲門的武裝分子早已經将林在山和施瓦龍森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一把關閉了車門,上了大鐵鎖。然後爬到了封閉車廂的頂棚上,抱着突擊步槍咪起了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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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門一閉合,施瓦龍森就擒住了告發他倆的那名苦力的手臂,微微發力,後者痛得隻叫媽咪,“敢和上頭說我的壞話,敢說我是新來的,看來我在先前和大家相處的日子裏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嘛。”施瓦龍森手指都嵌到了那名苦力手臂的肉裏去了。
“老大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我三分鍾沒扁人,就有人皮癢送上來讓我扁。”施瓦龍森做出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來,其實他根本不用裝,就憑他那吓人的身闆和化妝後兇惡的造型,随便瞪别人一眼都足以将膽小的吓個半死。
林在山假意勸道:“加百列,今天是安息日,你就不要動手扁人了。”加百列是剛才約定的施瓦龍森的化名。
“也罷,路西法,你的建議一向都很令人受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繞了他的狗命。”敢取惡魔的名字,足見林在山也夠猖狂的。不過這個名字不是他自己要的,而是施瓦龍森臨時起意幫他取的,目的就在于吓唬人。
車内衆人本來自知要被送去當苦力,或多或少在爲前途命運擔憂;卻沒想到竟然遇見了加百列和路西法兩個大膽狂徒,個個不免是對他們敬而遠之。
車隊持續行進了4個多小時,由40号公路換到了64号,由東進轉爲北上。道路越來越窄,叢林越來越茂密。時不時地有變異獸成群結隊沖出來撲咬車隊,衆武裝分子顯然早已對此習以爲常,躲在汽車上用槍掃射,對滿地的變異獸屍體甚至都懶得理會。
盡管車廂是封閉的,隻有角落裏透着細小的縫隙;但是林在山感知覺敏銳,仍然在閉目養神的情況下将車隊行進的路線和外面的情景查探得一清二楚。
又一個半小時後,車隊抵達一個服務區。這個服務區當然也是被野牛比爾的人占領,車隊首領過去對了口令就被放行。車隊在一處巨大的停車坪暫停,衆苦力都被繼續閉鎖在運輸車裏,司機和衆武裝分子紛紛湧向路旁的商鋪去購買香煙、小吃和酒水飲料,隻留下少數人員看守車輛。
施瓦龍森扒到縫隙裏窺探兩眼,輕聲對林在山道:“現在是購物時間,你怎麽看?”
林在山明白他的意思是:“機不可失,我們要不要趁機離開?”他略一思考,果斷地答道:“我們華夏有句古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明白!這次就讓我們把苦力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幹出點名堂來。”
兩人在短短的幾秒鍾時間裏,就交換并取得一緻意見,決定留下來混到目的地,去解救更多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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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鍾後,車隊繼續上路。兩旁的叢林更加高大茂密,可謂遮天蔽日,公路上的視線也越來越差。
施瓦龍森從縫隙邊縮回,輕聲道:“我知道這是哪裏。這裏原本是大峽谷國家公園機場,以自然風光秀麗而著稱,隕石大爆炸摧毀了這裏的一切。”
林在山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裏可不像是有财寶的地方。如果末世前搞野營應該會有市場;但是在末世裏能有什麽名堂呢?”
施瓦龍森湊到他耳邊低語道:“渣林,你難道不知道嗎?隕石大爆炸創造了許多新物質出來。”
“這個我知道,晶體、薩姆粒子等就與隕石爆炸有關。”
“除了那些以外,在某些條件适合的地區,隕石爆炸還将某些地表物質主要是一些岩石轉變成了一種特殊的複合金屬,這種物質不僅強度和性能優越,更加重要的是:它們像晶體一樣吸收和承載了大量隕石爆炸帶來的能量,是制作先進的武器裝備的必備材料。”
“也就是說,末世裏的礦場主要不是在挖掘鋼鐵或者黃金,而是開采這種由隕石大爆炸造成的新物質。”
“應該說是系列新物質。科羅拉多大峽谷附近的地形滿足了多種條件,所以,成爲新物質的富礦。我敢打賭,我們此去的目的地百分百是個礦山。”
“這種新物質會埋藏得很深嗎?是否動不動要往下鑽探幾千米?”
“根本不需要。我雖然沒有親見,但是根據末世騎士會的情報,新物質儲藏的位置都很表淺,手工就可以開采。”
“我看我們倆可以抽空整幾個礦山,賺點外快。”林在山開玩笑道。
“渣林,如果你有興趣,我會把你寫入我的合夥人的。”施瓦龍森似乎很鄭重其事,“不過,我們不能像目前的流行做法那樣,采用苦力或者奴隸制度,那會遭到末世騎士會和其他有正義感的人士的反對甚至是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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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又前行了1個小時,在一個叫做大峽谷村的地方停下來,車上運輸的所有苦力都被趕下車。
林在山和施瓦龍森借機快速地觀察四周的情形。整個大峽谷村由一個旅遊景點被改造成了一個貨物轉運基地,停放着幾十輛運貨車。從北面山上運下來的礦石在這裏打包、裝車,再通過64号公路轉運到别的地方冶煉或者販賣。一條末世後新開辟的道路通向北面的山嶺,這條山路上鋪設着枕木軌道,軌道上運行着裝滿了礦石的貨鬥車,每一輛車上都有武裝分子押運。
“所有人,排成兩列縱隊,沿着山路前進!”一個頭目用大喇叭命令道。
衆苦力可不是什麽訓練有素的軍隊,磨磨蹭蹭老半天也沒站成整齊的兩列縱隊。有幾個腦子笨的,還遊離在隊列的外圍東張西望。
武裝分子的頭目見狀,勃然大怒,沖過去,抽出手槍,當場“砰砰”兩槍,将兩名不守秩序的苦力的腦袋打成稀巴爛。衆苦力立即停止了喧鬧,乖乖地站得整整齊齊。
“你們要想活命,就得乖乖聽從命令!否則,等待你們的将是超出你想象的慘死!你們這群蠢驢都聽清楚了嗎?很好,那就出發吧,”
衆苦力在槍口的威逼之下,沿着山路向大峽谷深處進發。
這一帶的地勢高低起伏較大,叢林密度疏密不均。由于大量人員的聚集和經常性的武力驅趕,附近的野生動物數量比較有限,基本對人類構不成威脅。爲了防止苦力逃竄和工作人員偷盜珍貴的礦石,道路兩邊的高-崗每隔一段距離都建有結實的?望塔,塔上有武裝分子操持着狙擊步槍和重機槍對周圍的異常情況虎視眈眈。
前進了3公裏之後是科羅拉多河,懸空有一座吊橋,作爲礦石運輸通道。在河的對面被開發出一個直徑在3000米左右的環形的平台,數百苦力正拿着斧鑿等工具和籮筐等容器在挖掘和撿拾地表的各種礦石。在平台的正中央有一個邊長大約100米左右的營寨,營寨周圍有用圓木建成的高達10米的木牆,木牆裏外每隔30米左右就有一座哨塔。另外,在營寨外圍的采礦區域,險要位置也都建有哨塔。所有的哨塔上都有武裝分子守望,有的哨塔甚至還裝備了小型火炮。
武裝分子押送着林在山等這批苦力從河水較淺處渡河,穿過熱火朝天的采礦工地,準備進入那個木制的營寨。
一個看面孔大約隻有十四、五歲年齡的小男孩吃力地背着一個籮筐将裏面的礦石傾倒在軌道貨車裏,負責看守這片的工頭揮舞着手裏的皮鞭在小男孩的背上狠狠地抽出一道血痕,“小兔崽子,你的腳步太慢了!”
另一個三十餘歲體健如牛的黑人男子因爲走路不小心,踩到了一名白人看守的腳,被後者揪住耳朵一陣猛k,“不長眼的蠢貨,老子揍的就是你!有種你找比爾投訴老子種族歧視!”
“這地方都是男人,應該不會有女人吧。”林在山暗想。他剛念及于此,就看到木頭營寨裏兩名武裝分子擡着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走了出來。這個女人遍體鱗傷,兩腿間鮮血淋漓,已經被淩虐緻死。
一名工頭看到後,咒罵道:“你們這群牲口,竟然把桃麗絲也弄死了?以後還怎麽可能弄到這麽好的貨色?”
擡着女屍的一名武裝分子笑道:“桃麗絲身體太脆弱了,根本不經玩。裏面幾個大佬沒爽夠,現在還火大呢。”說着走到一處懸崖邊,喊了聲“一二一”口令,合力将那具女屍丢了下去。
“fuck!”林在山驚叫一聲,那具女屍從他身旁擡過,他查探出微弱的生命氣息。“噌”,林在山的身影閃現在懸崖邊,拉住了女屍赤裸的腳。
“混蛋,你想幹什麽?”一名武裝分子将槍口對準了林在山。
林在山瞬間将女屍提了上來,并神不知鬼不覺地爲她灌輸了生命能量。
施瓦龍森第一時間擋到林在山背後,滿臉堆笑地對着武裝分子道:“不好意思老大,我這個兄弟有點饑渴過度了。他自末世後還沒見過女人呢,何況是這麽……性感的女人。你懂得。”
“這個女人還活着。”林在山轉過身笑了笑。
“什麽?”武裝分子吃了一驚,他們将信将疑地湊過去,摸了摸桃麗絲,驚喜地大叫道:“好消息,美女又複活了!幾位大佬又可以接着爽了。”
林在山插話道:“各位老大,如果是我就不會那麽猴急。起碼得觀察一兩天再說吧,誰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是染了屍毒所以才複活呢。”
兩名武裝分子對視一眼,道:“有道理。我們還是先把桃麗絲隔離關押到明天早上再說吧。”其中一名武裝分子大手不老實地捏了捏桃麗絲豐潤的胸部,“美女,你的命可真大!”
另一名武裝分子拍拍林在山的肩膀道:“小夥子,有出息。今天給你摸了女人腳就當是獎賞了。”
押送林在山的武裝分子們收起了武器,譏諷林在山道:“我一直以爲狂山裏的男人最饑渴,沒想到這哥們才到這裏頭一分鍾就創造了記錄。”
衆人表情各異地進入木頭營寨,在廣場列隊站立,等候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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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表面熱火朝天,但内在卻到處是死亡氣息。”施瓦龍森湊到林在山耳邊說道。
“你說得不錯。我能感受到光我們進來經過的這段路就起碼死過上百個人。”
“我建議:抽空一把火燒了這個鬼地方。”
“那也得至少等我們釋放了這裏的苦力再說;否則,豈不是要将他們活活燒死。”
“當然!”施瓦龍森回頭掃了一眼遠處某個因爲過度疲勞而突然倒地昏厥的幹瘦的苦力,“看到這裏的一切,我腦子裏隻有一個詞: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