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掘地三尺(2)

他去翻查那台電腦,才注意到摔壞的隻是顯示器,主機還好好地保留着。

“可惜,沒有顯示設備,還是不能。如果‘林夫子’還在,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有辦法的。”

他又檢查那個特警的屍體,制服都燒焦了,與屍體緊緊黏在一起。他在特警的腰間摸到一串鑰匙,林在山一喜,但随之又恢複平靜。他明白,像那種鋼門是無法用傳統的鑰匙打開的。他站起身來檢查辦公桌,注意到辦公桌上用透明桌布壓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20歲出頭的長發女孩的正面照,女孩面帶燦爛的笑容,顯得非常靓麗和充滿活力。

“這一定是這位特警的心上人。”林在山拿起照片檢查,發現照片背後寫了幾個數字:913927。“六位數,這會不會是密碼呢?”

林在山快步返回大門。

“我敢肯定,不是攝像頭壞了,就是監控室的人沒正常值班。”李妍抱怨說:“我又是打手語,又是寫字,就是沒人回應。”

“還是讓我來吧。”林在山一面說話一面輸入密碼。

嘎吱一陣響聲,緊閉的鋼門緩緩分開縮入兩邊牆壁。

“太棒了!你怎麽搞到密碼的?”

“在美女身上找到的。”

大門背後正對的是一個帶有機槍射擊孔的警衛室,兩挺重機槍瞄準了大門入口,射擊孔背後依稀可見兩名特警的身影。林在山趕緊舉起雙手,叫道:“我是玉台野外救險隊隊長林在山,前來搜救幸存者。不要開槍!”李妍也學着他的樣子舉起雙手說:“我是CNTV記者李妍,前來協助搜救。”

警衛室裏沒有人回應,重機槍也沒有開火。二人趕緊繞開射擊面,進入後面的走廊。警衛室的門開在走廊這邊。從門裏望去,隻見兩名特警呆呆地坐在重機槍後面一動不動。林在山正要進去,李妍一把攔住他,做個噓聲的姿勢,在他耳邊輕聲說:

“他們已經成僵屍了。”

林在山一陣心痛:“多好的特警戰士啊,他們年紀輕輕,臨終前都在堅守崗位,可惜……”他輕手輕腳地将警衛室的門關上。

兩個人不敢再發出任何大的聲響,接着搜索下一個房間。林在山的心情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重:“這兩個特警戰士屍變了,那麽其他人員幸存的可能性隻怕也很渺茫。”

他們又進入走廊左側第一個房間,裏面仍是空無一人。

“這邊有情況!”李妍突然說。林在山順着李妍所指的方向看去,是走廊右側第三個房間。這個房間處在豎直的中間走廊和另一端橫向通道的拐角處,緊閉着的門朝向走廊。二人蹑手蹑腳地潛過去。林在山從門縫向裏張望,裏面黑咕隆咚看不到任何東西。他起身就要從拐角處的窗子往裏觀望,李妍又一把拉住他,提醒說:

“拐角有僵屍。”

林在山悄悄地從走廊拐角向房間另一個拐角探過去,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大吃一驚。

隻見6個白發蒼蒼的僵屍正隔着窗戶盯着房間一動不動。窗戶裏面有窗簾遮擋,看不清内部。但是林在山可以斷定,這個房間裏一定有什麽東西吸引了僵屍。

他撤回身體,看向李妍。李妍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感受到了,房間裏有人。”

“幾個?”

“三個。”

林在山快速地發動大腦,思索着該如何處置。

“怎麽辦?”李妍問道,她想過火攻,隻是她終究不是殺手,缺乏那種殺伐果斷的心理素質。

“你先多躲到第一個房間裏去,反鎖上門。我搞定後再叫你出來。”

“那你小心點。”

看到李妍藏身完畢後。林在山站起身,大搖大擺地走出拐角,沖着衆僵屍大聲說:

“叔叔阿姨好!讓我們一起做個操吧。”

衆僵屍一起轉過身來,一個個瞪大眼睛、伸出雙臂、移動腳步撲向林在山。

“對!很好,就這樣。大家跟我來。哎,哪個阿姨快點,别掉隊。”

衆僵屍的移動速度并不算快。林在山從容地将他們引入走廊的另一個房間,然後迅速從窗子跳出,關閉房門,将金屬杖插住門把手,又拉好了窗子。接着又走到李妍所在的房間,将她叫出。

“真棒!”李妍誇獎他說。

兩人再次來到被僵屍圍困的那個房間前。

“裏面有人嗎?”林在山大聲問。

“是誰在外面?”一個虛弱的聲音回應道。

“我是玉台野外救險隊隊長林在山。”

“林隊長!快救我們!”裏面的人激動起來。

“你們把房門打開,現在安全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三個年輕的面孔出現在林在山和李妍面前,原來是玉台高中的學生:一個是小胖子高大偉,一個是害林在山被宰的連衣裙少女(她現在穿的是校服),還一個是先前他曾經營救過的另一名女生。對這批學生來講,見到林在山那真是見到貨真價實的救星了。

連衣裙少女直接撲入林在山懷裏,嗚嗚哭起來;小胖子高大偉看見李妍這個美女也想撲入她懷中溫存一下,卻被她手上閃爍的火花吓住;第三個學生則自己站在那哭泣。

李妍走過去,将這個女孩抱在懷裏,說:“沒事了,姐姐會保護你的。”然後往正在懷抱着連衣裙少女的林在山的腦袋上一記爆栗,說:“不要吃人家小女孩豆腐了,我們得趕緊搜尋其他幸存者。”林在山離連衣裙少女後退了一步,伸伸一直下垂的雙臂表示自己是被動而且無辜的。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林在山問。

三個學生先哭了一陣,然後連衣裙少女說:“那天你走了以後,營地特警就得到命令,開始把我們往這裏轉移。我們大多數人都進來了,但是有幾個老人不肯,說是聽天由命要看隕石落下的場面,宋隊長出去找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随後地動山搖,我們就知道發生爆炸了。剩下的特警就安慰我們,說國家一定會來救援我們的,災難一定會過去的。地下室裏有吃有喝有電,就是十幾個人擠一個房間太吵。很快空氣變得不好起來,悶熱、嗆鼻子,我們都開始咳嗽。特警拿出幾十套防毒面具。大家商量誰戴防毒面具,很多老人放棄了機會。大家硬是逼着我們五個學生都戴上防毒面具。沒戴面具的人咳嗽了一兩天後幾乎都昏迷了。我們還清醒的人互相幫忙,把昏迷的人都集中轉移到裏面的醫務室和住宿區。後來空氣變好了,我們去叫醒那些昏迷的人,誰知道他們……他們開始撲咬我們。我們三個趁亂從裏面逃出來,剩下的兩個同學當場被撲到在地,脖子被咬斷,腸子都被掏出來吃了。一群失去理智的老人緊跟在我們後面。我們吓得躲在這個房間裏。中間我們幾次要跳窗逃跑,但他們都緊緊地守着。直到你們救我們出來。”

“裏面還有其他正常人嗎?”林在山問。

“不知道。”連衣裙少女搖搖頭。

“我們逃出來的時候,裏面還有好幾十個神智清醒的人也在逃。其中一個特警看我們逃出來後還關閉了這個通道的門。”

“看來,隻有打開這個通道才能弄清裏面的狀況。”林在山舉起手中那串鑰匙,說:“希望打開通道的鑰匙就在這裏面。”

鑰匙順利插入門鎖。林在山就要轉動鑰匙,李妍伸手攔住:

“你确定就這樣打開嗎?誰知道裏面發生什麽了情況?你想好後續對策了嗎?”

林在山回過頭對三個學生說:“你們先回地面,我們這裏處置完畢就會上去找你們。”

三個學生互相對望一陣,都遲疑不已。

林在山道:“你們在這裏幫不上忙,隻能讓我們分心。乖乖聽話,回地面去。”

三個學生戀戀不舍地走了。

“如果裏面的情況不妙,你隻管放開雙手大開殺戒。”林在山對李妍說。

“你放心,我不會手軟的。”李妍咬咬牙說。

吱呀,通道的大門被推開了,一股腐臭氣撲面而來。通道後是一個20米長的走廊,走廊兩邊各有3個房間,走廊的盡頭沒有燈光,看不清楚裏面。

“有人嗎?”林在山在第一個房間輕聲問道。

房間裏傳來一陣野獸般的嘶吼聲。林在山搖搖頭,又換了第二個房間,又是一陣野獸般的嘶吼聲。他很快把幾個房間都查探了一下,裏面都是嘶吼聲,隔着窗子可以看到每個房間都有少則七、八具,多則十餘具的僵屍。僵屍以老人居多,還有中青年遊客,和個别特警戰士。

“是誰把他們引誘和反鎖到房間裏的?”林在山不由得冒出這個問題。

他來到走廊盡頭,在牆壁上摸索,很快摸到了燈光開關,輕輕一按,一個足有500多平方的大廳呈現在眼前。地面上橫七豎八倒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幾乎所有的屍體都是脖子被咬斷,腸子肚子被掏出。大廳裏散站着幾個僵屍,一動不動。

“哇!”李妍彎下腰狂吐起來。

原本僵立不動的五個僵屍立即循聲轉身,他們機械的目光一起聚焦擋在李妍前面的林在山的身上。

“五個僵屍而已,隻要小心應對,應該沒有大問題。”林在山心想。然而僵屍一移動,林在山就大驚失色。

這些僵屍的啓動速度一點都不慢,位移速度目測達到了5米每秒,可謂是“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快走!”林在山拉起還在嘔吐的李妍,後者連身體都直不起來,更不用說快速逃跑了。

“拼吧。”林在山抄起地上的一把凳子護在身前。五個僵屍已經撲到跟前,林在山和李妍才剛剛退到走廊門口,林在山迅速拉上門,但是沒來得及反鎖,一隻僵屍就在門上重重一撞。林在山差點被撞飛,他趕緊恢複平衡,用凳子擋在兩扇門中間。

這五隻僵屍速度快、力量大,但是智力水平顯然十分低下。它們隻知道從裏向外撞擊大門,卻不知道将門向裏拉開。

“你怎樣了?”林在山問李妍。

“我發不出火光。”李妍道。

“我們快點撤,等你恢複狀态再來。”

一隻僵屍奮力一撞,走廊的門被撞翻。林在山吐槽說:“大叔,您看樣子都快80歲了,哪裏來的這麽好的體力啊?”

現在撤離地面已經來不及了,林在山拉着李妍直接奔入先前小胖子等幾個學生藏身的房間,閃電般鎖上房門。幾個僵屍已經沖到門前,它們不停地在房門上拍打、撞擊。房門搖搖欲墜,形勢危急。

“爲什麽這幾個僵屍比前面那些要兇猛很多啊?”緩過神來的李妍問道。

“我也不清楚,多半是因爲它們吃過人肉的緣故吧。”

“爲什麽隻要跟着你走就總是不斷遇到危險呢?”

“你要不喜歡,可以找消協投訴啊。”

“我的異能好像恢複了。你讓開,我來燒它們。”

“隔着門呢,就怕燒不到僵屍反而燒到了我。”

“這個門是鐵門,應該不會着火。我隔着門燙它們一下也行啊。”

李妍走到門前,雙手扶住房門,意念一發動,雙手立即爆發出閃亮的火光,鐵門迅速被燒得通紅,門外傳來幾聲嘶吼。随後,僵屍們的撞擊更加猛烈了。

“難道它們都不怕痛嗎?”李妍沮喪地問。她不肯罷休,又加大火光,隻聽得外面哧哧作響,随後一陣焦臭傳來。

“好,幹掉一隻僵屍了。”

就在這時,砰又一聲巨響,房門被撞得變了形,眼看隻要再來一下,僵屍就可以破門而入了。

“小心!”林在山大叫一聲,抄起房間裏的凳子守在李妍旁邊。李妍也全神戒備将雙手的火光激發到最亮。

終于哐當一聲,房門掉落,門外四張猙獰的臉擁擠而來。

“噗”李妍手上兩團火光射出,正中最前面的一隻僵屍,那隻僵屍隻是略微減速,然後又更加兇猛地撲過來。

“難道我們倆要命喪此地了嗎?”林在山想。

突然,隻聽得“嗒嗒嗒嗒”四聲槍響。四個僵屍腦門上各挨了一槍,紛紛腦漿爆裂倒地。子彈是從窗外射進來的。

“是誰?”林在山問道。

“是我!”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前,頭戴防爆頭盔、身着防彈背心,手裏握着一把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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