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純兒是真傻,還是假傻,亦或者是早就知道自己被人當了刀,竟然在蘇言卿離開之後,低聲抽泣,更是躲在白紗後面,借着這片刻的安靜說道:
“感謝蘇公子贈詩!‘天涯何處無芳草’,‘多情總被無情惱’,是小女子對不起蘇公子,純兒今日就遠離塵嚣,遁入空門,爲蘇公子祈福。”
白紗後,純兒姑娘掩面低哭,實則手絹所掩下的面孔正露出一絲苦笑。
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士族女,雖說家道中落,并且詩詞并一定能弄懂,但是其心智又豈會低了?
這分明是借這件事在爲自己脫身,這對她來說,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畢竟脫離了凡塵,遁入了空門。但是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也許隻有這樣,她才能脫離自己背後的那隻手,爲自己而活。
三樓處,蘇明玉聽到純兒這句話,眉頭皺了皺,卻是不想自己沒有對蘇言卿的文名造成任何的實質性傷害,反倒是折了兩人,純兒和鄭秋生。
第一次面對蘇言卿,他輸了,并且輸的很慘!什麽計謀在蘇言卿面前就像是沒了一樣!更是沒想到蘇言卿這麽鋼!直接報出自己的村子,這誰能做得出來?但是偏偏蘇言卿就做了!
“蘇家這一脈還真出了個人物,不過那又如何?還不是一介寒門?”
蘇明玉的聲音透着幾分涼意,看樣子他是絕對不罷幹休了!
清風樓内,因爲蘇言卿的《蝶戀花》,今日的詩詞會算是進行不下去了。
而因爲純兒在蘇言卿走後所說的“出家”,也讓一衆讀書人沒了什麽心思,就連劉樹峰也是連歎,終究沒有說什麽,不然也是平白失了面皮。
“這蘇言卿被海山長收爲關門弟子,卻是沒有辱沒了海山長的之名,今日過後,這首《蝶戀花》必然被人傳唱,到時候這方故事再加以渲染,再加上純兒姑娘的遁入空門,這首詞到時候必然會幫助蘇言卿籠聚了不得的文名啊!”
劉樹峰也不想這麽說,但是這麽淺顯的東西,别說是他,就算是一個平常人都能看得出來,還不如他來說出來,還顯得自己光明磊落。說不定借着蘇言卿的這股風,他也能獲得一些文名也說不定?
這就是劉樹峰的打算,可謂是一手好算盤。
不過,在場其它秀才也想到了,但是奈何,劉樹峰卻是占了先機,劉樹峰已經作詩一首,他們可沒有,就算是他們想借蘇言卿的東風,也是無用。
今夜的風有些微涼,青峰縣往來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
清風樓門前。
“三公子,我們先送您到驿站吧?”
海納川開口說道。
這地界畢竟是他們海家的地界,李慶宇要真是在這裏出了什麽事,他們海家少不了要受到嚴懲,海納川身着海家人,自然是要爲自己家族着想的了!
蘇言卿倒是沒什麽,送個人而已,海納川做的也對!雖然李慶宇身後有暗中保護的人,但是海納川這也不算多此一舉。
“好!那就先回去!明日我也要前往林遠書院,聽說明日有踏青?到時候我們還一起?如何?”
這一天接觸下來,李慶宇是徹底被蘇言卿這個孩童折服了。
從象棋,到小集村的事情,再到今天晚上詩詞會的蘇言卿的表現和當場的作詞,讓李慶宇打心底是深深的折服。
再加上蘇言卿的多重身份,這讓李慶宇更是打心底裏高興,蘇言卿表現出來的越優秀,那麽他與蘇家之間,就越緊密。
“行!那我們明天就在書院門口彙合!”蘇言卿應了一聲,其他幾人點了點頭。
李慶宇都說了要去林遠書院,之後再去踏青,自然要在書院門口彙合了!
一邊走,一邊聊,蘇言卿突然感覺今日詩詞會是不是裝逼裝大了?那兩千兩白銀還有那本《儒道至聖》,他還沒有拿到手呢!
“這個,海哥,我想問一下!那本《儒道至聖》中真的能悟出來讀書人的修行之法?”
蘇言卿此問,其餘幾人也是看向海納川,要是真的是讀書人的修行之法,那麽豈不是說他們這些沒有靈根的,都可以選擇另外一種修行方式?
海納川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本書我倒是知道,據我們海家家族祖冊記載,其内确實記載有讀書人的修行之法,并且我們海家人都研究過,但是最後卻是不了了之,今日拿出來,想必幾位也都明白是什麽意思,我就不多說了!”
竟然是真的?那麽如果研究出來,豈不是說他們都有機會與修仙門派一樣?
“我們皇家,我也曾見過這種類似的修行之法,不過都是些旁門左道,儒道修行,我也曾看過,儒道隻修一口胸中正氣,名曰浩然正氣。具體修行之法,似乎需要借助聖人傳法,才能進入修行,但是現在這個時代,哪有什麽聖人?雖然我們都尊稱孔聖人一句聖人,但是真實的聖人,誰又見過?所以這儒道的修行之法,就一直沒有人修行!”
李慶宇這時也開口說道。
經過李慶宇這麽一說,幾人均是眉頭皺了皺,要真是需要借助聖人之力,那他們算是空歡喜一場了!
“行了!諸位,我到了!你們留步吧!”
這時,幾人也到了青峰縣的驿站,早已有人等在此地,正是海之洲,也不知道海之洲爲什麽沒有前往清風樓去接李慶宇,按照常理,他該去接李慶宇才對!
但是感受驿站周圍淩冽的氣息,這股肅殺之氣?
蘇言卿心中一驚,這可是真的殺過人的煞氣,這驿站裏面來了人?并且這人身份絕對比李慶宇身份還高,不然不可能海之洲在這等着而沒有去清風樓。
“三公子,您過來啦?”
海之洲連忙迎上李慶宇,施禮說道。
同時暗中對海納川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讓他們離開。
“既然三公子到了,那卿弟,我們幾個就走吧!”
接到海之洲的眼神,海納川提出了離開。
“嗯!我們走吧!”
蘇言卿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