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叔還真的說對了!昨日林遠書院的山長收我爲弟子了!我今日就是去林遠書院的!”
蘇言卿小臉一臉的高興,像極了獲得什麽寶貝的小娃娃,這是他故意表現的,一個正常的孩子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不都是想要向人炫耀嗎?
李大栓駕車的動作突然一頓,轉頭看了一眼蘇言卿,眼中帶着絲絲震驚。
“卿哥兒真厲害!說到底是秀才公的孩子,就是有天賦!”
李大栓并沒有像蘇言卿想的那般提出懷疑,而是直接選擇了相信蘇言卿這個十歲孩子所說的話。
“李叔,你難道不懷疑我說的是假的嗎?”
“秀才公的孩子,怎麽可能會說假話呢?”
聽到李大栓的話,蘇言卿是徹底無語了,自己那個老爹到底對李大栓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能讓他執着到這個地步?
蘇言卿想不明白,也不想了。
兩人也安靜了下來。
等回到李家寨,已經臨近傍晚。蘇言卿道了一聲謝,并說下次再把車費給李大栓,李大栓隻是應了一聲,似乎沒有怎麽當回事。
回到家中,王氏還未回來,看來還在趕時間春種。
蘇家的春種因爲這幾天的事情,本就已經耽擱了幾天,相對于村内其它人家來說,晚了一段時日,不過蘇言卿并不擔心春種會影響秋收,畢竟王氏有掌控植物的能力在身,怎麽可能會有影響?更何況耽誤的時間也不算太長!
回到家中的蘇言卿看小二房的房門緊閉,就知道蘇華年應該還沒有回來,所以蘇言卿去正房找自己的祖父蘇慶陽去了。
“祖父,在屋嗎?”
“卿哥兒回來了?怎麽樣?海山長有沒有說什麽?”
蘇慶陽聞聽蘇言卿的聲音從正房門外傳出,立刻掀開了門簾,就似乎他一直在門口守着一樣。
看着蘇慶陽緊張的面孔,蘇言卿笑了笑,說道:“祖父,您放心,老師已經收我爲弟子,并且行了弟子禮。”
雖然弟子禮被師公攪黃了!蘇言卿在心中暗自叨咕了這麽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快,快進屋!讓你祖母給你做些吃的!”
“祖父,我有事跟您和祖父商量,您看?”
蘇言卿想到蘇華年賭博欠款五十兩之事,想着還是應該提醒蘇慶陽早做準備。
“有事商量?進屋說!老婆子,卿哥兒回來了!别忙活了!快過來!”
對于蘇慶陽前後的巨大反差,蘇言卿也是有些哭笑,一些心事确實不易一直放在心中,不然容易産生心結,更容易郁結在心,使人性情大變。
進到正房,蔣氏也不知道從哪走了過來,看到蘇言卿手中一沓紙,連忙接了過來,蔣氏畢竟是女人,心細。
“卿哥兒,怎麽了?是不是入學束脩之事?你放心,我和你祖父就算是湊湊,也一定能給你湊出來!”
說道束脩一事,蘇言卿這才想起,雖然他已經拜海勤澤爲師,但是書院束脩一事,還得他自己去解決,不可能讓海勤澤幫忙的,不然到時候平白在海勤澤面前失了禮數,那就有違他之前的種種表現了!
林遠書院的束脩,其實說起來倒是不多,每年隻需八十兩白銀,但是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其它費用加在一起,差不多得有一百兩。
蘇家雖然在九都村算是大戶,但也隻是對蘇慶忠來說,而蘇慶陽這一房相對來說,經濟就沒有那麽寬裕了,這麽多年,小二房好吃懶做,錢沒掙到,花了不少。
雖然蔣氏存了些閑錢,但是蘇言卿這一入學,勢必會直接掏空蔣氏和蘇慶陽這麽些年的積蓄,那不是蘇言卿想看到的!
更何況,他那個二伯可是還辦了一件“大好事”,欠五十兩賭資,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看來得盡早給海納川一個驚喜了!不然這苦日子是過不完了!怎麽也得先吃飽穿暖,然後奔個小康吧?
“祖母,不是束脩一事,束脩一事,我會想辦法的!”不等蔣氏再開口,蘇言卿繼續說道:“祖父祖母,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們一定要聽好,情緒不要激動,知道嗎?”
“什麽事啊?我們兩這麽大歲數了,又不是沒見過大風大浪!”
蘇慶陽叨咕了這麽一句。
蘇言卿不由面露苦笑,暗道自己是不是有點兒魯莽了?可是都到這兒了,還是說吧!
“祖父,祖母,我二伯在縣裏邊進賭坊了!”
“進賭坊就......什麽!華年進賭坊了?那個敗家玩意!什麽地方都敢進!”
蘇慶陽雖然有些怒火,但是似乎并沒有太發怒,看似蘇華年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是挺高的!
倒是一旁的蔣氏,在蘇言卿說完之後,面色一變,有些蒼白!
“卿哥兒,你看見華年進的賭坊?”
蔣氏聲音有些顫抖。
“祖母,我親眼看見二伯被人扔了出來!”
“完了!完了!完了......”
蔣氏原本緊繃的身子突然間放松,雙手也變得顫抖起來,甚至就連一雙眼睛都有些絕望。
“扔出來不是更好嗎?老婆子,你這完了完了什麽呢!”
蘇慶陽看了一眼不正常的蔣氏,有些摸不清頭腦。
“老頭子,你不知道!華年前幾天在我這兒拿了十兩銀子,說是想做點兒生意,這幾天我看他一直往縣裏邊跑,還以爲他......”
蔣氏的話還未說完,蘇慶陽就知道了!
被人從賭坊扔出來,肯定是因爲沒有賭資才會被扔出來,那麽久就是說蔣氏給的那十兩銀子,全沒了?
“啊!那個敗家玩意兒!今天他别給我回來,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蘇慶陽也坐不住了!剛才的淡定完全不在。
蘇言卿看着蘇慶陽和蔣氏兩人的狀态,不由有些後悔說出來,但是現在已經如此,他還是要說明情況,并說明解決辦法的!
“祖父祖母,你們先不要着急!聽我說完!”
蘇言卿看蘇慶陽和蔣氏在自己的安慰聲中情緒稍微有些穩定,再次開口說道:“祖父祖母,其實,我那個二伯不光輸完了十兩銀子,并且欠了賭坊五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