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老鸨一聲吆喝,整個夢春樓的客人便是齊刷刷朝着那三樓看去。
焦躁的等待裏,隻見護欄處先入眼了一抹雪白,白得有些晃眼,那般修長與優美的弧線,已經是賺了下方一地的口水,緊随而來的是一襲紫衫,那人長發如瀑,胸前飽滿,正所謂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如此姿色,當個花魁二字,實在綽綽有餘的。
下方男人們如被勾了魂般,臉燙心燒,難以遏止。
林不易也是輕嗅空氣中的那一股異香,似是覺得有什麽古怪之處,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紫衫姑娘,美……實在是太美了……”書生發出感歎。
“各位老爺們應該都懂我們夢春樓的規矩,紫衫姑娘今晚伺候誰,是由她說了算,各位老爺們若是沒被選中,也不要太過失望,明晚再來嘛~”
随着老鸨的聲落,夢春樓裏一片起哄,有的在桌上拍下一疊銀票,有的白花花的銀子往桌上一堆,有的幹脆直接自己站到了桌上,就爲吸引那三樓花魁的注意。
那紫衫姑娘團扇掩面,手中輕撚一片花瓣,伸出護欄之外,而後放下……
下方客人不乏修道之人,頓時爲争這片花瓣,那是各展神通用盡看家本領,然而花瓣卻似是有靈,明明樓内無風,卻偏偏起落不定,如蝴蝶般翩翩而舞,讓人無法将之抓入掌中。
看到這一幕的林不易自然便知那紫衫姑娘不是個普通人,可這樣的人爲何在這當個青樓女子?
一片小小花瓣,就是将這夢春樓攪得一團糟,不少的東西被毀壞,甚至有人還大打出手,而花瓣的最終歸屬,卻是就落在那老鸨的旁邊,一冷面青年什麽也沒有做,可放在桌上的手,指縫之間,就剛好夾着了那片花瓣……
夢春樓中沸騰了,大多數人對這個結果不滿,他們很多都是外來客人,不懂得紫櫻城的規矩,一睹紫衫姑娘容顔之後,怎能按捺下心中躁動,于是有人便直接出手來搶。
林不易眉頭一皺,将那花瓣從手中丢出,然而那紫衫姑娘卻是有意要戲耍他一般,花瓣飛舞片刻,還是會回到他的手中。
冷哼一聲,林不易将那些來搶之人擊退,突然抓起身邊的白面書生,便是要往夢春樓外而去。
書生被林不易抓住的瞬間臉色驟變,一掌便往林不易拍去,然而他修爲僅有道心境二重,實在無法對林不易造成什麽傷害,被林不易靈壓震懾,便是高喊一聲,“師叔救我!”
這時角落處一張桌子便是有一人掠來,那人修爲竟也有道心境四重,與林不易對上一掌,林不易往後退了三步,而對方狂退七八步遠才伸手抓中柱子勉強停下。
那是個中年男人,擡頭面露驚駭,兩人修爲同在道心境四重,可在力量之上卻是完成不能相比。
而這突然發生的變故也讓樓中客人有些莫名其妙,那年輕人獲得花魁一夜,不趕緊飛撲上那三樓去,竟抓了個白面書生就要離開此地,莫非是有那龍陽之好?
一些人臉上浮出玩味,更有好事者幹脆堵在了門口,不放任何人出去。
“這算怎麽回事?紫衫姑娘,既然這人還不樂意,那就換老子上了如何?”
“死秃子,就憑你?”
“幹你娘的,信不信老子讓你上下都秃!”
“……”
樓内氣氛又愈演愈烈起來,那老鸨勸阻不了,便趕緊躲到了一邊去免遭池魚之災。
而這時三樓傳來了一道細語之聲,這聲音輕柔,卻在這混亂的狀況之下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既然那位公子不願,那你們誰人能從其手中奪得花瓣,紫衫今夜,便伺候誰。”
此話一出,夢春樓中狼性大起,隻要是有點本事的,全部都朝林不易那裏掠去,更有甚者取出了兵器将攔路之人一一砍殺!
這些可都是修道之人,爲了一個青樓女子竟能如此豁出一切不将紫霞山規矩放在眼裏?
林不易眉頭皺得更深,但他很快猜到或許是那異香的緣故,那個花魁女子,究竟什麽來頭?
太多人來搶那已經完全黏在他手中的花瓣,他們出手毒辣,林不易也是再顧不得許多,手中從儲物袋内取出了青銅劍,切下了幾個人頭,腳下一點地面,身形躍起,再借二樓護欄上了三樓,怒斬那團扇掩面的紫衫姑娘。
紫衫姑娘卻是翻身跳向了下方,樓下不少人就要去接住那一抹紫色,然而其衣裙之下射出絲線,卻是穿過了不少人的眉心……
妩媚的人落在方桌之上,周圍的人還在爲她而狂熱,明明已經有那麽多人死于其手。
林不易身形落在三樓護欄之上,低頭看去,下方血氣蒸騰,畫面何其可怖,然即便如此,不管是修道之人還是普通人,竟是沒有一個逃出這夢春樓而去,全都沉浸在那血腥味與異香糾纏不清的夢境之中……
白面書面已經被林不易弄暈過去,看來這裏沒有被那異香影響到的,就僅有林不易一人而已,難怪那花瓣最後會落到他的手中。
可到現在林不易依舊察覺不到紫衫姑娘身上有一絲一毫的妖氣或者戾氣,這個詭異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道心境四重的小修士,居然就能夠不受我香氣的影響,真是有本事。”紫衫姑娘揚起臉看向三樓的林不易,周圍的那些血氣,此時正在源源不絕的被她吸收。
“你是什麽人?”林不易問道。
“本來我是可以繼續藏在這座城中,一點一點慢慢吸幹這些人的精氣的,不過可惜紫霞山的人太着急了,所以我也不能夠再束手待斃。”紫衫姑娘道。
聽到這話,林不易略一思索,便是皺眉問道:“你是招搖山那妖鬼!?”
紫衫姑娘咯咯一笑,“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紫霞山之人在那招搖山無論如何也逼不出個妖鬼來,原來這東西竟就藏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不過林不易在她身上感應不到絲毫妖氣,也就是說,這妖鬼的本體,其實并不在這裏,這個女人,可能隻是一個傀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