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讨論需不需要繼續背着昆蘭時,遠處出現個人影,走的很快,從磷肥廠的方向過來。
到近處看,這人打扮非常怪異,竟是穿着一套類似聖鬥士的聖衣?
揉揉眼睛又看,真的像是不鏽鋼或者其他什麽材料加工的聖衣,有些感覺,很合體,從上到下防護了很多部分,僅僅胸甲的設計也比較具有匠心,比一般防彈背心照顧了更多的部分和要害。
想想也不奇怪,災變前各種直播上也有些神奇的“動手帝”,能自己設計并加工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災變後唐麗用扳手類的東西也明顯是專精天賦,如果這類天賦疊加在那些動手帝折騰黨身上,的确可能創造出傳說中的聖衣來。
也難說,最頂級的那些大師真能賦予铠甲生命力和靈氣也說不準。
原本隻是好奇一下,張子民和昆蘭這就要走了。
但那穿“聖衣”的家夥走都走過去了,卻又回身,從背後面看着昆蘭的身材,又看看她背上的武士刀刀鞘,忽然開口:“等等。”
張子民轉身看着他,沒說話。
“你們怎麽回事?”他道,“現在還在這裏,你們竟敢無視聖堂的宵禁警告,現在還在這裏,你們要害死人類嗎?”
昆蘭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
張子民好奇的道:“問下,聖堂基于什麽理由宵禁?”
他眼裏閃過一絲不高興,走近一步:“你在質疑聖堂權威?”
張子民搖頭,“不要腦補,我就是提了一個問題。”
他又走近了一步,“你敢說我腦補?都這種時候了,你們不但無視聖堂宵禁指令,還對聖堂武士無禮,惡意擡杠,尋釁滋事……”
“停停停。”
張子民頭大的樣子擡手叫停,“我沒那麽多意思,你别一沾權力就嘚瑟。我就問了個問題而已,現在我要趕去磷肥廠見船長,你不想回答就算,還還有其他事嗎?”
他楞了楞道,“你認識船長?”
“認識的。”張子民點頭。
他眼裏閃過一絲鄙夷意味,又說道,“認識也沒用,她算什麽東西。她老大蝰蛇見到我也乖的跟孫子……”
“還是有事嗎?”
張子民不耐煩的打斷。
第二次被打斷後他明顯有點不高興了,又看看昆蘭,就想讓這貨在美人面前顯得無能又丢臉,就幹脆指着昆蘭道,“你,把武士刀獻來給我。”
昆蘭那帶着墨鏡的白皙臉頰開始微微抽搐,“我該大喊大叫說‘還有沒有天理’麽?”
原本是開個玩笑,但他竟是個殺伐果斷的主,冷冷道:“不給我自己拿……這把是粉末冶金的吧,我超喜歡這種刀……”
一邊說,他伸出兩個指頭,像是要變戲法似的對着昆蘭背上的武士刀微微一比劃。
“?”卻是沒動靜。
他楞了楞,再次集中意念大力比劃手腕。
“咦,這是怎麽了!”
結果他忽然就急的想哭的樣子。導緻張子民和昆蘭不禁面面相視了起來。
怎麽形容呢,大抵就是忽然中獎了狂喜,嘚瑟着要怎麽用錢時,結果轉身就把彩票丢了。應該就是他現在的表情和神态了。
“你們……你們……”
他還是不知道怎麽了,又慌又亂的擡着指着張子民和昆蘭。
張子民打算說點什麽,但昆蘭猛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拖了過來,面門上兩拳就捶了滿臉是血。
“把你盔甲脫下來!”昆蘭呵斥。
“什麽!“
這位聖鬥士和張子民都一起驚悚了。
“不脫是吧!”
昆蘭又是劈面給他一拳。
這位聖鬥士被打的懷疑人生之後,邊哭邊叫:“别别,我脫……”
就此,他開始把他聖衣脫了下來。
“快滾!”
搶了聖衣後,昆蘭一巴掌抽他後腦勺上,就把他打的狼狽逃竄了。
等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遠去消失後,張子民這才震驚的模樣看着昆蘭:“你……
“我怎麽了嘛!”昆蘭絲毫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張子民隻得該而道:“你這麽牛逼唐麗知道嗎?”
昆蘭道:“我又不是她的下屬,我不屬于郵區,我隻是暫住。”
“你……”
張子民一時也就不好說了,隻得緩和一下語氣,“這把武士刀……”
“是的如你所料,刀也差不多是這麽搶來的。”
昆蘭一邊說着,多少有些興奮,開始試着穿戴聖衣。這是她的戰利品。
考慮到剛剛那家夥也是修長苗條型,護膝以及兩段護腿倒算是比較貼合,設計的真有意思,的确是匠心,大匠之心。除了沒有傳說中的靈氣外,竟是還帶有些外骨骼的支撐功能,明顯于特殊時候與能大幅減輕膝蓋和腳腕的壓力值。
“這東西真的神了,但我胸脯太大了,于是胸甲就給你吧。其他的給我。”
穿戴好,昆蘭不害羞的樣子,随手淘汰了個玩具給小張——胸甲。
可是可以的,事實上張子民的确需要這種東西,問題這是搶來的,張子民實在不想穿戴。
不過也隻有暫時拿着,總不能丢了。
另外就是現在不是和聖堂沖突的時候,得想辦法找找關系,找到剛剛那笨蛋的上司溝通一下,把胸甲還回去。
這種事其實太正常,俗話說的閻王好見但是小鬼難纏。找聖堂高級一點的人說不定好談些。
依照目前形勢看,聖堂未必能算邪惡陣營。但他們的理念以及管理太糟糕,屬下素質參差不齊,遲早要出事,且一定是潰于蟻穴。譬如基層如果全是剛剛那貨的話,不論多大的江山、多厚的底子都要斷送。
另外剛剛那家夥像是擁有某種隔空取物的能力?從這裏看,急于擴張的聖堂真的聚集了太多牛鬼蛇神……
一路走來,感覺比平時寂靜了不少。
吹來的風中攜帶的動靜噪音少了。加快腳步過去,以往那個路障哨卡還在,但是沒人值守了。
近一步深入時,察覺到少量的目光在某個高處觀察,但也僅僅是兩人。
又走了一段,大路中間躺着一條屍體,明顯腦袋上被人一槍擊斃,所以連屍變的機會也沒有。
這人張子民認識,早前在小廣場上見過,還以五塊餅幹的價格,改裝了張子民的摩托。
另外就是小廣場上,張子民的哈雷也不在了,其他人也見不到。
“你們是誰,怎麽還在這裏,無視聖堂宵禁命令!”
百米外的一個樓頂,忽然出現了穿黑色風衣的人,也是臉色蒼白戴着墨鏡,“還不趕緊的撤往趙家村,登記注冊後,接受蝰蛇或者蝰蛇麾下的人的管理,就此一來,你們就算受到了聖堂保護,否則……”
“否則怎樣?”昆蘭眉毛一揚。
這黑袍漠然指着躺着的那個屍體道,“否則這就是榜樣,這人是船長屬下,船長都決定撤退了但他不走,跟我扯犢子墨迹,我隻能根據聖堂指令将其處決。”
張子民眯起眼睛道:“處決的必要性在哪?他不願意走難道傷害了誰?”
黑袍冷冷道,“他傷害了大家,于是聖堂武士凜冬,也就是我,判定他危害公共安全……”
“放你娘的屁!我特麽認爲你才是危害!”
張子民猛然就火大了,老遠的距離,幻影似的拉開強化彈弓就朝凜冬射擊。
哪怕很準很快,但畢竟距離超過一百米,彈弓的彈速加上抛物線距離,不難避開。凜冬隻微微一個閃身避開了。但也覺得震驚,這人的彈弓發射之快,彈速和準确度都非常變态,并且他這也不是直接射擊,是警告的意味。否則他隻會越走越近,到達距離在絕殺。
就此凜冬微微色變:“你敢反抗聖堂武士?”又忽然道:“咦等等,莫老七的盔甲爲什麽在你們手裏,他,他怎麽了?”
之前是火大,要給他點顔色看看。但被問及搶劫聖衣的問題後,張子民也是有些尴尬的。
昆蘭真的變了,除了不愛用腦子外,仍舊和當時那個渾身是武器的女總裁一樣危險,她冷冷道:“子民你退後,我上去和他聊聊人生。”
“喂……”
張子民這都來不及叫停,昆蘭已像是獵豹似的閃出去,除了有一百二左右的時速,更恐怖的在于她零到一百的的提速隻要1.1秒左右。
轉眼,就看到昆蘭已經出現了那個樓頂。
凜冬也不激,漠然看着昆蘭少頃,語如寒冰的道:“看起來你很熱血,跑的很快?”
“那當然。”昆蘭點頭。
凜冬又道:“如果冷下來呢?譬如你的血液降低到結冰的溫度?”
昆蘭道:“沒試過。”
凜冬又道:“你們不知死活的行爲已經可以處決。不過大敵當前,我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對我解釋清楚莫老七的盔甲爲什麽在你身上?”
昆蘭道:“他來搶我的刀,反被我把臉打腫,搶了盔甲。”
“……”
凜冬也不禁有些尴尬了。因爲說起來莫老七的确這德行,早不止一次了,是凜冬壓着不上報而已。想不到這次派他去長闆橋鎮查看其它幸存者,他又開小差。
是倒是上面幾次都說要整風,不過也隻是說說而已。
據凜冬所知,所謂的整風也隻是整到蝰蛇的屬下哪類“臨時工”的身上。至于“武士”級的人從未被真正處理過一次,也就是口頭說說。頗有點刑不上大夫的意味。
就這麽遲疑了很久,凜冬冷冷道:“把莫老七的盔甲脫下放這裏,然後馬上撤退到趙家村,我就當做這些事沒發生。記住這是最後一個機會……啊,你幹什麽!”
凜冬都說不完,被昆蘭捏着脖子拖了過來猶如收拾小屁孩似的,後腦勺幾巴掌後,最後還把人家的墨鏡和風衣給搶了。主要她覺得這身裝扮和自己的差不多,搶來收着可以備用。
凜冬忍無可忍的微微擡手,像個憤怒版的梅林大法師欲要施展法術的前奏,又冷冷道:“既然這麽暴躁這麽熱,那就冷靜一下吧。”
咦?
随即凜冬神色大變的看看自己的手,又不信邪的再次對昆蘭隔空比劃了兩下。
沃德法克!
這下凜冬急壞了,又是一副都開始享受人生了、然而賬戶忽然被清零的感覺,不禁怒吼道:“你們到底是誰,要幹什麽?”
“咦,等等……我明白了,你們是郵區的人。傳說中的郵區六大高手一次來兩個,看來你們是真要開戰。”
凜冬恨恨的模樣,正責怪自己智商低,居然現在才想起來,也沒機會上報。
不過其實報上去也沒用了。現在的形勢來說不會有龍騎來了,都已經被其他各種突發情況套牢。
其實就張子民來看,凜冬這家夥倒也算分寸有些。于是道:“昆蘭别傷他,把人家的東西還回去。”
“不行。”昆蘭搖頭。
“你說過你會聽我的。”
對她一個不受沉默的女強盜,張子民真的隻能講情懷了。
“好吧……”
昆蘭神态這才柔和了些,把墨鏡和和風衣還給凜冬。不過看起來,那半套盔甲她是打死也不想還了,張子民也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原以爲所謂的郵區六大高手之二來襲,自己必死,卻忽然轉變了形勢,凜冬又有些意外的驚喜,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張子民在下面廣場上道:“我們真不是來找麻煩的,就是剛剛看到個我認識的人死了,而你解釋的不清楚,過激了些。現在我重新問,處決他的必要性在哪?”
凜冬有點受寵若驚,急忙回答:“先知老大所做的實驗證明,現在的屍怪已進化出了新的能力‘血祭’,即是說它吃的人越過,骨密度以及肌肉組織強度越大,且是永久性的。聖堂判斷南山存在威脅并且即将襲來,爲避免落單的人類成爲怪物經驗值,要求所有人統一撤退進行布防。而那家夥違反船長命令不走,有可能成爲怪物的經驗值,于是你懂的,依照聖堂的死命令,我也沒辦法,我也不想。但隻有執行。”
張子民大皺眉頭,這是個噩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現在竟是所有東西都在瘋狂進化着,難道真有宿命論?眼鏡蛇這貨就是應劫而生的?否則爲毛他也及時醒覺了個與之對應的血祭能力?
“如果是這樣,那就要抓緊時間撤退,遠遠的跑,趙家村必須立即放棄。”
張子民臉色凝重的看着一個方向,回想着那晚在趙家村見過的情景。蝰蛇軍是蝰蛇軍,其實裏面還有更多的爲了生存的弱者,有婦女和娃。
凜冬卻搖頭道:“不,聖堂的意思是基地不能放棄,不要落單,要萬衆一心集中力量,形成陣地攻勢,在屍怪疊加出足夠力量前,将其全部消滅。如此一來哪怕犧牲大也沒有後患。”
張子民道:“這麽傻逼的意思誰提出的?”
凜冬色變道:“你!你……這是我聖堂大多數黑暗龍騎的統一意見,你竟敢……”
張子民道:“明白了,你們所有龍騎都是傻逼,堅定完畢。既然這樣,我也不可能在這裏說服你了,因爲看得出來你是有點規矩和信仰的人。那祝你好運,如果你能活下來,明年還能見到我,那時我會給你指一條明路。蘭,我們走,要快。盡快帶走船長她們,然後集中郵區願意走的人,艱難的遠征即将開始。”
“大膽!聖堂怎麽會任由你帶走幸存者。”凜冬爲難的喝道。
上路之前,張子民拍拍腰間的彈弓,昆蘭也抽出了武士刀在手,一起道:“那就開戰。一般時候就算了,當我們這對組合聚在一起的時候,真不是請客吃飯的。”
直至看着他們的背影遠去之後,凜冬這才心有餘悸的伸伸舌頭,喃喃道:“這兩雜種真尼瑪霸氣,不過目測人挺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