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她了,張子民真的比較想她,而且發現他她似乎比之前有人味了,竟然把她的風衣給了過來。她自己則隻套着單薄又緊身的類似瑜伽服的内層。
張子民難免感覺很好,湊過來有話想說。
“走,晚點再說吧!”
昆蘭停都不停,随意伸手一抓,拖着張子民的手從屋頂之上騰空而起,往南的方向飛速前進,像是逃亡。
速度太快了,哪怕張子民現在8.1秒左右的速度,也在努力的配合她,但完全跟不上,被她牽引着走。
最後幹脆有點耍賴的借助牽引之力,跳到她背上撲着。
考慮到張子民現在的身體也很柔軟,可以像條章魚似的纏繞在她身上。算是小馬栓在大樹上非常穩,不會掉落。
就此一來昆蘭速度受到了些影響,不過仍舊比張子民自己跑快了太多。目測比獵豹慢些,但也有一百的時速了。因爲張子民曾經把車開到一百後試着開過窗子,風聲和現在差不多。
難怪這貨不穿風衣。因爲她一開加力的話任何風衣扣子都會被扯掉,最終成爲風阻系數。
人和人不能比了,張子民穿着跑鞋在專業的跑道上,不負重,也隻會有她現在一半的速度。
某個時候,張子民從側面看了下她,發現她臉頰更比之前還慘白,且輕咳了幾聲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不知道什麽緣故,但她顯然傷的不輕。
“停下吧,不要勉強……剩下的路還是我來,我背着你走。”張子民在她耳邊道。
昆蘭遲疑着道:“你……行嗎?”
張子民想了想道,“肯定沒你快,但我腳踏實地慢悠悠習慣了,不也一路走到了這裏?”
昆蘭把速度放慢了些,卻還是道:“不能慢,有危險的東西在注意着我們,我不知道是什麽,也不知道什麽樣。但就在剛剛那屋頂,有什麽東西像是一隻無形的妖手,從虛空伸入了我的腦子裏,像是在撕扯我的神經。”
到此張子民感覺很不好,有點明白昆蘭的意思了,興許,那個剛出世但尚未露面的LV5擁有類似昆蘭的能力?
正因爲這樣,當時眼鏡蛇提及過:喪屍間像是有了點組織,還有了點戰術。
那麽就此可以理解爲,這個神秘的LV5剛剛和昆蘭做了同一件事:都試圖遙控米莎屍。
其結果就是相互幹擾,甚至是相互攻擊後,“算力”明顯更小的昆蘭就險些崩潰了。所以她來不及和眼鏡蛇撕逼,且急着走?
奔跑中的昆蘭出現了第三次咳嗽,她強撐着試圖把咳出來的血吞回去時,張子民在她耳邊溫聲道:“别固執,停下讓我來。我知道每個老司機都不放心旁人開車的,但這是想多了,災變前的世界仍舊有幾十億輛車在穿梭着,翻車的隻是絕少數。”
好吧,昆蘭隻得停了下來,調換了一下。現在是她像個章魚似的吸附在張子民腰間。随即發現張子民不跑,隻是緩步走?
因爲是貼着,張子民感受到了她那緊張的心跳,于是道:“别擔心那鬼東西會追來,好吧它的确想,但它肯定不敢。因爲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它怕眼鏡蛇,就在魔窟裏面,它已經體會過眼鏡蛇過熱後的恐怖氣息。否則它不會發腦電波似的指令讓暗夜獵殺者急速回防。”
“隻要眼鏡蛇沒和我在一起,又沒走太遠。不論那鬼東西有多強,它不敢動。它也害怕它一離開,子民子孫就被眼鏡蛇殺光。”
這些是張子民的總結。
昆蘭幹脆把臉放在他的脖子間,說道:“你這麽聰明,那眼鏡蛇爲什麽說你不帶腦子?”
“因爲他腦子有病。而且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張子民道,“他是個壞蛋沒跑,但我作證,你弟弟的死他不該擔負主要責任。這就是我讓你放過他的第一個原因。”
昆蘭道:“你不用和我解釋那麽多,你想什麽我大抵知道,忘記啦,我們像是有硬件級的捆綁。”
張子民一邊走一邊想:難道這就是她不會被“沉默光環”壓制的原因?
這尼瑪等于但凡小張動的手術都算精品,于是自帶免檢标簽。每次接近後,内體的屠龍秘技能量對她一掃瞄就會有提示說“這貨免檢放行”。
等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把眼鏡蛇捉來動個手術。在他内體裝個開關類的東西。常态下讓他“免檢”,關鍵時像遙控器似的按下開關,把他熄火冷卻。
嘿嘿,想到這些張子民也難免童心大起,暗暗好笑。
然而也隻是想想,這是不可能的,他畢竟是個人,真可以把他當做壞蛋處決了,但不能把他當做個電器似的改造……
清早的陽光升起來時,張子民舒出一口氣,感覺累死了。
先把昆蘭放下來,然後在路邊坐下休息。
看着遠方,順着這條路走,再有一小時就能去到海盜船(磷肥廠)。然而去到後,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場危機,該把她們帶到哪裏?
現在未知的事很多,但南山的山腹之内已然怪物雲集,眼鏡蛇說它們有了初級的組織度,像是在謀劃一票大的,這應該會很恐怖。
又有眼鏡蛇都扛不住的LV4(生化屠夫)存在,一般的攻勢已經抵抗不了這股屍流。
毫無疑問,哪怕是C120鑄就的防核掩體,也隻能阻擋不帶腦子的lv4沖擊,但當它們初步有了點指揮,會利用器物後,再強的防禦也會被最終攻破。
從這裏看,人類的防禦已經不在是死物,而是信心,以及團隊領導者的正确指揮。
否則這種情況下一但出現錯誤指揮,錯誤的戰略指向,哪怕再強的進化者團隊,也會被剛愎自用的領導們逐步斷送。
就以當下的形勢看,眼鏡蛇和昆蘭都已經阻止不了南山這恐怖的力量,那麽此地不宜久留,必須拉着隊伍“長征”了。重新去尋找人類最後的防線和生機。
“就這麽定了,不要做無畏的抵抗和犧牲,要學會保持信心,于運動中尋找機會。利用它們白天不能移動的弱點,遠離它們。直至人類找到對付它們的辦法,打得過就吃掉,打不過就要跑,遠遠的跑!”
張子民起身,一副發表演說的模樣。
有點尴尬的是講完才發現隻有昆蘭一個聽衆,另外就是,現在張子民已經不是領導。就這邊的情況而言,他們大多數不會聽張子民的。現在的形勢,就連李文秀都尼瑪叛變了。
隻有于瀾和小慧琪兩個鐵杆。
興許那些家夥們正在唱着高歌,受着鼓舞,蝰蛇作坊裏的機器已經産能全開,正瘋狂的生産那類似滅霸的兵器,然後紛紛叫嚷着要和屍群堂堂正正的打陣地戰!
“肯定會的,他們都在這麽想。”
張子民喃喃自語,因爲人性就這德行,很少會有驚喜。譬如當年薩達姆同學不是要在他的防線上徹底擊敗美軍麽?
倒是說起來,以船長的尿性她興許不會硬頂,可能會聽張子民的“運動戰”理論,一起進行遠征,直至找到新的聚集地。
萬一真被她找到一艘核動力大驅出海去裝逼呢?那時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船長了。
“對了,你現在什麽情況,難道真被眼鏡蛇的光環影響了?”
昆蘭見他背着手走來走去的,時而又發表演說的模樣舉手說點什麽,有點弄不懂情況。
張子民也沒有解釋太多,歎息道:“眼鏡蛇魔窟之行失敗,就是個災難信号,不可抗拒的屍怪大潮就快來臨。我不知道這輪過後人類會剩下多少幸。我也不确定會有多少人信我,會有多少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昆蘭,你理解我的心态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會聽你的。”昆蘭搖頭說道。
好吧這也可以,智商不夠麽不勉強,學會無腦跟正确的人,也是一種福澤。
“對了小寶呢?”張子民忽然想起來問。
現在看來小狗真有靈性,還真的叫來了昆蘭。
從這裏距離老郵電小區其實也不算太遠,平時不堵的情況下開車也就五十分鍾。小狗當然不會被堵還可以各種“逆行超近路闖紅燈”,所以它隻要有靈性又體力好,很快就能回到郵區。
至于昆蘭,自身已經等于一台不會被塞車的跑車,所以來的更快。
昆蘭顯得有些不服氣的道:“它回去後就被唐麗關起來了,爲此我姑娘難過了不少時候。”
What!
張子民震驚的模樣:“它是立過功的警犬好吧?”
昆蘭道:“正因爲它是,才需要停職審查,寵物麽誰有空管它。現在基地多了幾個幸存者,其中有懂動物語言的人,唐麗說小寶需要審查,那就誰都沒辦法。”
“……”
張子民算是服了,還真是寵物可以随便作死,然而警犬不行。
昆蘭又神色古怪的道:“對了,唐麗現在威性很高,不低于你當時。”
這倒是不意外,隻要身在領導位置上,自身不是太廢,有個不算笨的鐵杆持續挺她,那麽累積威望就隻是時間問題。
怎麽累積其實也簡單,公正是首要,且多做點對别人有用的事,自然就有了威望。
至于其他的隻是輔助,會根據性格風格的不同,形成不同的人格魅力去感染别人。譬如李雲龍會産生威望,然而趙政委一樣會有。這些都沒有定數和高地之分,隻是風格的不同。
就此張子民有些感慨的道:“成航最近的表現應該不錯吧?”
昆蘭道:“還真不錯。隻因爲你在的時候光環太強,導緻他的對比度不夠。至于現在,唐麗有威望是因爲她本着你的路線,做了幾次正确決策,意外的也被成航執行的很不錯,救了不少人進郵區。”
“她也相對公正,老人不用說,馮晨辰,陳家樂,王小愛包括我姑娘都很喜歡她。新被她救進入郵區的幸存者當然更喜歡她。就這樣,她的威望正在滾雪球。如果你繼續不回去,認識你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聽到這裏張子民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但這些并不是重點。走吧,你我盡快去海盜船,然後回郵區。我們的時間會非常少。最終有多少人信我跟我走,那就随緣了。你相信我,災難已經來臨,就在這個最冷的時候。戰略走向一但背離我屠龍秘技的指引,會有非常慘重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