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内。
呂颠不停的刺出木劍,但見他所刺出的角度毫無章法,身姿變換不定,卻又古怪的如同兒戲。
斜刺、挑刺、擋刺、上下刺、左右刺、橫刺、直刺、轉身刺、跳躍刺、橫空倒刺、伏地刺、立天刺、穿身刺、仰天鬼馬刺、猴縱翻身刺……
各種詭異姿勢的刺法連連使出,僅僅是幾分鍾不到,呂颠就面現痛苦之色,這是因爲肉身強度和韌性不夠而造成的,他雖已打通了二百三個血竅,但一隻沒有去修煉“化雲柔變訣”中的招式,故而力量大倒是大增了,卻忽略了肉身強度和韌性的淬煉。
“嘶!”呂颠疼得冷汗直流,不由停下身來自語道:“沒想到單單一個‘刺’字訣,就有如此之多的變化,難怪劍會有‘白兵君王’之稱了,果然是厲害之極。隻怕即便是劍道宗師,都不一定能将所有的基礎劍法練到極緻,甚至就一個‘劍刺’之法,若是天資不夠,終其一生都難以将之吃透。”
一時間,呂颠對那真正的劍客,心生無盡的向往,劍道越是難修,他越是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看來我得先修練一下‘化雲柔變訣’中的招式,原本以我打通二百三十個血竅的境界,要縮骨易形并非難事,但現在因爲沒有整體化的修練,使得我空有一身力量,卻隻是個擺設,着實是太失策了。”如此思忖片刻,呂颠便果斷開始修煉起來。
說是修煉招式,其實隻是“化雲柔變訣”這一境界的練體功,這種練體功與人們熟知的練體功不同,乃是一種鍛骨易筋的修煉之法。
隻見他先是從最簡單的拉筋伸骨開始,壓腿、劈叉、下腰,難度逐漸增大,起先呂颠直疼得咧嘴冷哼,可随着體内兩百多個被打通的血竅逐一顫鳴,一股股玄妙的力量從血竅中竄出,直接對他的筋骨快速的滋養。
頓時呂颠隻覺渾身的筋骨像是被軟化一般,各種詭異的姿勢皆順手捏來,或是手腳反向曲卷在背,或是腦袋從後背往跨下鑽出,或是……
到了最後,呂颠的肉身竟然可以伸縮自如,一腳踢出去,不用收回,便能直接詭異的縮短到一半有餘,拳頭打出,明明手臂的長度不夠,卻突然伸長了一倍,身體縮成一個圓球,竟不知從何處伸出了手腳,打的空氣連連爆響。
整個過程雖然依舊痛苦到極緻,可呂颠反而有種淋漓盡緻的痛快之感,那是一種在痛苦過後,得到極大回報的享受,令他欲罷不能。
與此同時,呂颠清晰一點感覺到,被打通的血竅變得更加的堅韌,血竅的空間也變大了十倍之多,這可就真是了不得了,要知道,血竅的大小,關系到以後肉身潛能的開發,血竅越大,能容納的血氣就越多,血親越多,肉身的潛能就越強。
這對于呂颠以後修煉“八九玄功”,将會事半功倍。
兩日之後,呂颠終于感覺到了現在的肉身極限,要想繼續精進,隻能待他打通更多的血竅才行,短短時日,呂颠的進步可謂是駭人聽聞。
但他并無一絲的自滿之意,因爲“化雲柔變訣”看似詭異莫測,實則沒并有多大的戰鬥力,單一肉身力量二輪,同境界的武者可以完全将他輾壓。
不過呂颠也不在乎,修煉“化雲柔變訣”,目的隻是爲了給“地煞七十二變”打基礎,再說了,“化雲柔變訣”也讓他受益匪淺,一是他的身體柔韌度之強,絕對是其他武修難以相比的,二是被打通的血竅無論是韌性,還是其能容納血氣的空間,幾乎都是其他武修的數倍。
如此巨大的優勢,可以說是大大的超出了呂颠的預料。
此刻呂颠結束了修煉,身上竟然毫無汗水,可見現在他已然能随意的縮骨易形。
“呼!總算是成功了,今晚就潛入蕭家一趟,若是可以的話,便将“化雲柔變訣”傳給父親,如此一來,救父親之事當輕松無比,隻要救出了父親,到時再慢慢的和蕭家算賬。”話雖如此,其實呂颠很擔心父親現在的情況,若是那蕭家大少因沒有抓到母親,而把氣撒到父親身上,那可就遭了。
……
深夜,呂颠凝神靜聽了一會,清晰的感知小嫣然睡得很沉,母親的呼吸若有若無,想必正入神修煉,當下便無聲無息出了房門,轉眼就來到了醫館外。
一百米之地便是蕭家大宅,呂颠不敢肯定附近有沒有蕭家的暗哨,于是将本就矮小的身軀縮的更小,貓着腰像隻野狗似的像蕭家大宅潛去。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躍上蕭家那幾十米高的牆頭時,卻是驚呆了,臉色瞬間變得僵硬、憤怒。
隻見蕭家住宅怕是有三個足球場大小,一排排與地球古代相似的古建築交錯而立,每一座樓閣都挂有數個燈籠,還有一隊隊的護衛來回巡邏。
如此守衛森嚴的蕭府,别說是呂颠現在的血竅境修爲了,就算是他再強三倍,也休想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
“你媽嘞個蛋,姥姥。”
呂颠忍不住暗自大爆粗口,他之前太想當然了,所有的計劃和努力,在此時顯得何其幼稚,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癡人做夢。
一時間整個人陰冷的快要滴出水來,正覺救人無望之際,突見三個護衛偷偷摸摸向着一處陰暗的房屋而去,當即眼珠一轉,就決定冒險過一探。
嘩!
呂颠一個飛竄,便躍到了蕭府内的一棵樹上,“化雲柔變訣”暗含身輕如雲和身軟如水之意,此刻他在騰空之間,速度雖然不算快,卻是輕若無物,落在樹上宛如青煙一般,毫無聲響傳出。
又是幾個騰躍,終于有驚無險的來到一處陰暗之地,發現這裏居然是蕭家的柴房,附近根本就沒有護衛家奴什麽的。
當即飛身躍上了一間有着燈光的房頂,剛一趴在房脊上,果然聽到屋中傳出了談話聲,揭開了一塊房瓦一看,隻見屋中點着油燈,三人圍坐一張桌子,正大吃海喝。
三人中,一個十幾歲青年穿着很是華貴,顯然是頗有身份,另外兩人則是身作護衛打扮,年紀在三十歲左右,不過舉止間沒有絲毫的拘謹,不難看出,三人絕非是一般主仆關系。
就在此時,那穿着華貴的青年道:“阿三,阿七,明日你們再給本少抓個漂亮的女人回來,大哥自己胡作非爲就罷了,偏偏還不讓我碰他抓來的那些女人,我就不信我自己……”
“五少爺……”一個護衛打斷了青年的話道,“五少爺,你應該知道你是沒法與大少爺比的,大少爺是未來的家主,蕭家上下都護着他,還有高手在暗中保護,好不擔心自身的安危。可……咱們要人沒人,以我和阿七的武功修爲,随便一個血竅境圓滿的高手就能殺了我們,抓女人之事一次兩次就算了,否則東窗事發,恐怕連老爺都要懲罰于你。”
“是啊,五少爺,要知道你隻是個庶子,咱們何必與大少爺相比呢?反正蕭家對你很好,吃穿不愁,丫環無數,這樣的日子可是平民百姓……”另一個叫阿七護衛話未說完,青年便輕喝打斷了他。
聽兩個叫阿三和阿七的護衛的稱呼,這穿着華貴的青年,竟然是蕭家五少爺。
“夠了,本少不管,你們平時沒少從我這裏得到好處,這個時候就别敷衍本少了。本少是庶出怎麽了,不能修煉武道又怎麽了,還不照樣是蕭家少爺?要不是爹不讓我碰那些丫環不,你們以爲我會如此?這事你兩也别再想推脫,隻要給我抓來十個漂亮的女人,到時本少一人給你們一顆‘破竅丹’,否則……哼!”蕭五少冷冷的說道。
阿七和阿三開始還滿臉的苦笑,可一聽到“破竅丹”,頓時皆是眼睛一亮,相互隐秘的點了一下頭後,便有了決定。
阿三裝作沉思片刻後,看向蕭五少道:“五少爺,屬下忽然有個注意。”
聞言,蕭五少臉色一喜,急聲道:“有何良計?且快快道來。”
阿三也不讓蕭五少多等,壓低聲音道:“五少爺可知道大少爺明日要做之事?”
蕭五少眼睛一眯,冷笑道:“大哥能有什麽正經事,不就是明日要将那呂飛雲斬首嗎?這與我何關?”
屋頂的呂颠聽了半天,就隻是聽了些蕭家少爺的龌龊之事,本來已經有些不耐煩,正想離開,這時聞聽父親明日将被斬首,心下怒極的同時,隻得再次細聽起來。
這一次說話的是那叫阿七的護衛,隻聽他道:“我明白阿三的意識了,明日大少爺說是要斬那呂飛雲,實際上是要引呂飛雲的女人出來,然後将之擒獲。而大少爺要想引出呂飛雲的女人,必然會将呂飛雲遊街示衆,屆時必将是滿城風雨,所有人都會被吸引了注意力。而這個時候就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隻要專對不會武功的女人下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好!”阿七剛一說完,蕭五少就大贊道,“妙,當真是妙極,就如此辦,你兩放心,若是成功,‘破竅丹’少不了你們的,說不定本少一高興,多給你們一顆也不是不可能,這個你們不用懷疑。現在蕭家雖然已經不再給我發放丹藥,但以前本少自知不能修煉,那些丹藥都還陳放着。”
三人又嘀咕了一會,蕭五少才高興的走出了柴房。
房頂上的呂颠心下無法平靜,明日父親一旦被遊街示衆,他擔心母親恐怕再難控制自己,勢必要冒險出手救人,那可就太糟糕了。
“怎麽辦?若是我的修爲在高些就好了,隻要突破到穴竅境大圓滿,要救出父親也并非就沒有辦法,而且……咦!等等,要想突破血竅境大圓滿,眼下不是有個機會嗎?‘破竅丹’,一聽就知道是用來打通血竅的丹藥。”思忖間,呂颠看着一臉高興的蕭五少,眼中露出了勢在必得的堅毅之色。
當下他在不猶豫,遠遠的吊在蕭五少的身後,小心得不能在小心的潛行。
有着蕭五少在明處吸引蕭家的護衛,再加上蕭五少不被蕭家看重,其住處也沒有護衛巡邏,竟然很是順利的來到了蕭五少的住處。
此時的蕭五少正想着明日之後,美人在懷的種畫面,面上挂着令人作嘔的淫蕩之色,根本就不知身後還跟着個人,他剛推開房門,隻覺後腦一疼,就失去了知覺。
呂颠一手将其提進屋中,随手丢在地上,轉身快速的關上房門,便開始在屋内查找起來,這時候他第一世作爲偷兒的經驗,終于發揮了大作用,很快就一面牆壁下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稍稍研究了一會,就知道牆下隻不過是個普通的暗格,用匕首四面一劃,便撬開一塊石磚,果然裏面毫無機關,僅有兩個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