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秦岩數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扔給林世榮,在他驚訝的目光中說道
“大師兄,這就算是給你的報酬。”
“這怎麽行。”
林世榮堅決不要,秦岩就接着說“好了,師兄,我們還是外人嗎,這些就交給你算是我對民團的貢獻,多買點肉,給兄弟們補補身子。”
“那就多謝。”林世榮感動的不行,覺得秦岩不錯,是個好人。
“沒事。”秦岩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他看似是送給民團,又何嘗不是将人情帶給黃飛鴻。
黃飛鴻是個正人君子,輕易不會收人的禮物,欠别人人情,但君子可欺之以方,隻要找到合乎情理的理由,有的是辦法讓他欠自己人情。
就像那幾本醫書,按理說秦岩未能拜他爲師,他是不會收下,秦岩也僅是一句,醫書放在他手中,能夠救更多的病人,黃飛鴻就欣然收下。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欠人情?可他還是收下了,因爲,在黃飛鴻心中他不是替自己收下,而是爲了使醫術更進一步,救治更多的病人。
爲此哪怕背負再多的人情,他也願意。
民團同樣如此,這銀兩看似是給民團,受益的是民團,他們對秦岩也會升起那麽一絲感激,但真正欠下人情的,卻不是受益的民團衆人,而是黃飛鴻。
誰讓他是民團總教練,負責整個民團的衣食。
“對了師兄,我剛回國人生地不熟,不知你可否從民團找幾個幫手幫我,放心我也不是白找,每個月給三兩銀子。”
三兩!
一瞬間林世榮都有些心動,别看他經營肉鋪,收入看着也不錯,其實每年也不過五六十兩銀子罷了。
還要起早貪黑,上下打點,一年真正能剩下的不過三十兩左右。
他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的民團兄弟,這些人更多的是連飯都吃不飽,更别提撇下多少銀子,如果能跟着秦岩幫他打雜,那也不錯,每月有三兩銀子可拿,不但解決了自己的吃飯問題,更可以補貼家裏。
想了下說“我本家有個兄弟林開,正好沒什麽事,在家遊手好閑,就讓他幫你如何?”
“那就多謝師兄。”
林世榮的本家兄弟知根知底,用起來至少放心,他不是對這個阿林放心,而是對林世榮和黃飛鴻放心。
阿林真敢做出什麽對不住他的事,林世榮第一個饒不了他,更别想在佛山立足。
晚上,阿林就敲響了他的房門,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棒小夥,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很是機靈。
“秦哥,我是林開,餓了吧,我特地給你買了些吃的。”
看得出來,林開很會做人,第一次上門就買些東西拉近感情,他就喜歡這樣的,現在是找手下辦事,自然越機靈越好。
“讓你破費了,我正好還沒吃呢,我們一起吃。”
兩人吃着飯,秦岩詢問道“對了,你知道哪裏有賣的店鋪,我想買一間店鋪,用來售賣洋貨。”
他背靠穿梭門,能販賣的東西很多,還不如自己找間鋪子,而且他有自己的秘密,總呆在寶芝林不是事,趁機搬出去也好。
“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
“行。”
“迎财神,迎财神,老闆,快過來迎财神。”
第二天,秦岩跟阿林兩人走在路上,想要找幾間店鋪,迎面走來一群流裏流氣的家夥,嚣張跋扈,不時竄進道路兩邊店鋪。
每進入一家店鋪,就強逼着掌櫃迎财神,其實就是拿出一張财神像讓掌櫃購買,而且這張财神像,價格還不能太低,分明就是一夥收保護費的。
秦岩目光微凝,是沙河幫的人,沒想到他們已經來到佛山,想來劇情快展開了吧。
“小子,看什麽看,還想打抱不平。”
秦岩不過是站在那裏看了下熱鬧,沙河幫的人就跑過來訓斥,手中長刀揚起,對着秦岩身上比劃。
“這倒不是,隻是想請沙河幫的諸位幫在下一個忙,請各位在此尋找一個山東來的武夫嚴振東,這是報酬。”
秦岩直接從懷裏掏出一錠白銀。
不能拜黃飛鴻爲師,嚴振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雖然是反派,卻是被逼無奈方才走上反派的道路,在投靠沙河幫之前,本身并不壞。
“我要是不幫忙呢?”沙河幫幫主看到銀兩走了過來,嘴裏叼着甘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做事哪有搶劫來的快,一錠白銀,還是搶過來痛快。
“在下寶芝林秦岩。”
“找到我會通知你的。”沙河幫主一愣,伸手接過白銀,絲毫沒有了最初搶劫的打算。
初來佛山,寶芝林的名聲,他還是知道的,不值得爲了這種事跟寶芝林翻臉。
沒過幾天,兩人找到一處不錯的商鋪,三進的大鋪子,後面還有小院,園中種着兩顆枇杷樹,附帶一間不小的倉庫,很是不錯。
秦岩就搬離寶芝林,去商鋪後面的小院居住。
有金錢做動力,沙河幫找人還是很快,沒過兩天,嚴振東就找到了。
将承諾的賞銀交給對方,秦岩獨自一人趕過去。
“好好好。”
遠遠的,秦岩便聽到一陣叫好聲,他走過去就看到,一個大漢正在賣藝。
此時他正表演銀槍鎖喉,喉嚨間頂着兩根尖銳的長矛,使勁用力,長矛經不住他的力量彎曲變形。
啪啪兩聲輕響,兩個彎曲到極點的長矛,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同時折斷。
可以看到這長矛分明是用白蠟杆制造,屬于質量上乘的武器,卻也傷不到他,反而被輕松折斷,足以看到他是真功夫。
事實也是如此,嚴振東精通鐵布衫,一身實力之強,僅略遜于黃飛鴻。
最爲出名的戰績是硬扛嶽家館主數刀,嶽家武館在佛山有偌大名氣,他們的館主又豈會差了。
在決鬥之時,更是口出狂言,讓嚴振東三招,可見對自身實力的自信,這都是一場場的勝利打出來的。
可即使是面對這等強敵,嚴振東依舊能以鐵布衫硬扛,自身一點傷勢沒有,足見他實力之強。
可惜這年頭不是誰都有這種見識,看熱鬧的多,給錢的寥寥無幾,連兩根長矛的錢都不夠。
沒一會下起雨來,人群很快散去,隻留下賣藝的嚴震東,在雨中撿拾那寥寥幾個銅闆,顯出無盡凄涼。
秦岩走過去替他撐開傘,嚴振東擡頭看着他,目光中沒有感激,而隻有木讷和奇怪。
“關東嚴振東?”
“正是在下,你是誰?”
“在下秦岩,聽聞嚴師傅鐵布衫刀槍不入,我想跟你學習鐵布衫。我們邊吃邊聊。”
“也好。”
嚴振東知道秦岩的目的,正好他肚子有些餓了,就随他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