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帥先是一個鯉魚打挺,再是一個老虎跳,落腳處恰好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瑤光梭”。身子一個回旋,飄逸潇灑,“呀”的一聲再一次正對着奚長老的小腹丹田處一搠而入。
作爲奚長老的本命法器,“瑤光梭”日常就是置于其丹田處溫養的,與那一顆金丹可以說是同源同質,同步成長起來的。葛帥這一梭搠入,疾刺的梭尖并沒有遭受金丹過多的排斥,就像是涓流歸宗,相互融合。
融合之下自然是奚長老丹碎魂銷的結局。隻聽得“铛”的一聲像是金石交擊的巨響,葛帥渾身猛的一震之下耳膜“嗡嗡”作響,天旋地轉的又是一口老血疾噴而出。
但這一次葛帥卻沒有被震飛出去,他隻覺得卯足了勁麻木酸痛的雙手霎時間阻力盡消,手中“瑤光梭”順勢一送,頓時将奚長老紮了個透心涼。
“小輩,你…你…”
奚長老兩顆怒凸的眼珠迅速凹陷了下去,口鼻處血流如注,整個身體也是慢慢幹癟,直至聲息俱無。修士的金丹爲體内靈力的源泉,同時也是氣門所在,氣門一破,體内靈力徐徐消散,盡皆化爲靈氣本源。
先前奚長老體内靈力狂亂失控,本已到了自爆的邊緣。但這金丹一碎,則好比是釜底抽薪,危機消散于頃刻之間。
葛帥這段時間疲于奔命、勞心勞力,又遭受了數次沉重的打擊吐了兩次血,在持梭奮力将奚長老釘于坑壁之後迷迷糊糊的半蹲于地,已處于半昏迷的狀态。
但慢慢的他覺得周圍暖洋洋的全身有着說不出的蘇爽,就像是在前世泡桑拿,甚至有了做個全套大寶劍的沖動。随着時間的推移所有的傷痛疲勞盡皆消失的無影無迹,腦子一清,猛的站起了身來。
咦,怎麽會這樣?感覺身健體壯、神清氣爽,仿佛是回到了猛惡如虎的18歲,與過往元陽盡洩的萎靡狀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他妹的完成那破“系統”的任務雖然可以提升修爲突破境界,卻從來沒在根源上改變過我的體質,也不知道那幫對我怨恨入骨的女人是怎麽想的?
還有,我體内的靈力現在變得渾厚無比,如果用“洶湧澎湃”,又或者用“厚重如山”等詞來形容,似乎恰如其分。難道不靠那賤爛破“系統”,我自己也會突破?
葛帥不知道奚長老爲了散功自爆,逆運内息,逆轉金丹強自沖轉了貂毒對靈力運轉滞塞遲緩之效。這種自尋死路注定走火入魔的運功方式令其全身靈力完全脫離了血肉脈絡在體内狂暴沖撞,等到金丹一碎、氣門一破,所有靈力徐徐消散,若論這個狹小坑洞内靈氣之濃郁幾乎已到了一個極限。
一般金丹修士就算丹碎身亡也絕不會有全身靈力全部逸散的情況發生,修士身亡之後體内靈力隻會沉浸于血肉脈絡之中,随着屍體的腐爛慢慢消散。
所以這也可以算是個千載難逢的大際遇了,這麽小的空間内積蓄了這麽濃郁的靈氣,換個人早就喜上眉梢,立刻盤膝坐下吐納運功了,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隻需運功一個周天,起碼可以連跳兩個小境界。
可是葛帥作爲一個修真界小菜鳥一來沒有這個認識,沒有勤于修煉的意識。二來就算意識到有這樣巨大的好處他也會不屑一顧。
“前世不修,今世修仙”,這句話葛帥是經常帶在嘴上的,在他看來自己同樣的前世不修,今世迫于無奈專注于“招惹”仙姑的事業已經是天底下最大的苦事了,怎麽可能再去主動修煉自尋煩惱、自讨苦吃?再說隻要專一門、愛一行,将“招惹”仙姑的事業做大做強,他的修爲同樣會噌噌的往上漲的,更不将修煉之事放在眼裏。
葛帥靜靜的站在當地發起愣來,就此時此地濃郁的靈氣環境自然腦子清明、思維活躍,但他依然愣了許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他微微一動,繼而長長籲出了一口氣,似乎已有所觸動,已有所收獲。也不去看奚長老的屍體一眼,隻是蹲下身來将兩頭死去的風沼貂輕輕的放在一起,然後起身深深三鞠躬,默哀三分鍾…
“兩位貂爺,感謝你們的深明大義、反戈一擊幫助我渡過了難關,爲修真界清理了一個敗類,此恩此德銘記于心卻也隻能投胎來世再報。
兩位貂爺走得匆忙還好英魂未遠,有幾句話我還是得交代一下的。
“第一,必須明确你們在關鍵時刻的暗珠明投、大義滅主行爲是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功德無量,無需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第二,你們剛一加入我代表正義的陣營就此身死隻能算是時運不濟,在表示遺憾的同時我悲痛欲絕。我本就是個情深義重的好漢子,一想到戰友撒手西去,在未來掃蕩群邪的道路上獨木難支就情難自已…
第三,你們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不要因爲感念我,或者感佩我而陰魂不散、交纏不清,我最讨厭陰魂不散了…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戰鬥情義雖然不僅僅隻局限于在戰鬥之中,但銘記于心也就可以了。畢竟從今往後我們人鬼殊途,你們也不可能跟我去吃狗肉、逛窯子的,再來找我又有什麽意思呢?
最後,祝願你們投胎失敗得以飛升天國。如此一來雖然我欲報恩而不可得郁郁終生,但想到你們功德圓滿,在天上無牽無挂的逍遙快活,我也就比較欣慰了…”
葛帥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修仙世界對一些神神鬼鬼之事已經有些相信了,嘴裏叨叨地說了這麽多,這才稍覺甯定。而更要緊的是他把心中的一股不平之氣給壓制下去了。
哼,那個賤爛破“系統”就是我前世那幫“女朋友”的代言人,就是她們的“喉舌”!給我發一頂綠帽子也就算了,居然還口口聲聲稱其爲“始亂終棄”靈獸袋氣不氣人?
也是不争氣,剛收了兩個“寶寶”轉眼就死翹翹了,純粹想來看我笑話了是不是?
哼,想看笑話偏不給你們看!哥哥我骨子裏本來就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隻不過太過多情這才被你們誤解成爲負心薄幸了。“始亂終棄”的帽子始終是蓋不上我頭上的,看看,兩個“寶寶”死了我眼睛紅紅的是多麽的悲痛欲絕,就跟死了親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