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頌揚看着年輕懂事的祺王,越看越喜歡。
不過,慕頌揚喜歡歸喜歡,寶貝女兒的婚事,要女兒自己喜歡才行,慕頌揚是個寵女的父親。
“謝殿下。”
慕頌揚見祺王親自爲他端來醒酒湯,慌忙謝了接過來。
“慕中丞,您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外面看看我們的将士們。”
望着蕭祁軒離開的背影,慕頌揚微笑的點了點頭。
“喜歡麽,将軍?”老楊頭笑着問慕頌揚。
慕頌揚笑而不答,示意老楊頭坐下。
老楊頭看着酒勁漸漸過去的慕頌揚,臉色又變得深沉起來,不解的問。
“北境的軍權,還有邊境的安甯,已經塵埃落定,将軍爲何臉色又凝重起來?”
“權利未完全交接,那太子經營這麽多年,不會束手就擒,身爲太子,他也算是個手眼通天的人才,隻可惜他利欲熏心,爲了自己,盡幹些兄弟傾軋,壓榨百姓,草菅人命的事。”
老楊頭默默的點了點頭,深知慕頌揚說的有道理。
“今日就讓将士們飲酒放松吧,明日召集将軍們商議未來的大計。”
老楊頭臉上沒有了平時的嬉笑,嚴肅的點了點頭。
“将軍,你好好的休息吧。”老楊頭退了出去,爲慕頌揚關上了門。
慕頌揚沒有休息,拿出了筆墨,研墨後,提筆在紙上揮豪,直到深夜,才上床休息。
當早上的霞光穿過雲層,照在北境的軍營時,慕頌揚已經站在了軍營裏高高的瞭望塔上。
再次望了一眼大梁的大好河山,慕頌揚才轉身下了瞭望塔。
離開建康已經月餘,慕頌揚留下書信,先于蕭祁軒離開北境。
建康的動向,牽動着慕頌揚的身心,老母親和女兒,這段時日,是否平安?慕頌揚快馬加鞭,星夜兼程,直奔建康。
…………
雖然祺王傷重而亡的噩耗,還沒有正式送達朝廷,但隻要靜心一想,一個皇子孤身去那北境虎狼之窩,生還的可能性幾乎就沒有,皇帝這段時間,一直爲祺王傷心。
“難得的是,五郎生前還把兵權從王定乙的手中收了回來。
聽說兵權現在暫交給一個對蕭氏忠誠,受将士擁戴的前校尉手裏。
哼,對蕭氏忠誠?我誰也不信。”
把兵權交給任何一個人,梁皇帝确實對誰也不放心,這就導緻皇帝現在,讓誰去北境做主帥,一直舉棋不定。
“等端午過後,問問三郎的意思,他作爲太子,心中應該有個人選,這大梁的江山,最後是要交給他的。”
梁皇帝自言自語,堂堂一國之君,竟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的人,皇帝的心中,不免悲哀。
皇帝想到從前,他也有值得信任的人,他們還助他登上帝位。
可是後來,他做了對不起龍骧将軍的事,自然也不敢再相信龍骧将軍慕頌揚。
而後來執掌北境兵權的威國大将軍陳重慶,威望和勢力越來越大,已經威脅到他的皇位,好在已經死在了望崖嶺。
沒有想到,最後派去接替陳重慶的王定乙,野心更大。
巴蜀的蜀南王葉盛林,從前也是助他登上帝位的值得信賴的人。
但太子得到的消息和他自己的眼線,說葉盛林擁兵自重,有謀反的可能,他忙派一個身望不及葉盛林的刺史去收了葉盛林的兵權。
“唉………”
想到這些,皇帝不由得再次歎息。
端午節休朝前,文武朝臣齊齊上殿,恭賀皇帝端午聖安。
皇帝這段時間,因爲聽到祺王傷重不治的消息,一直情緒低落,也懶得多說,問了一聲還有沒有上奏的,就準備退朝。
“陛下,臣有奏。”
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公幹,一直沒有上朝的禦史中丞慕頌揚,突然朗聲說道。
“臣有兩份信函,要念給陛下和衆朝臣聽,這是關乎整個大梁命運的書信。”
皇帝本來沒有興趣聽,一聽關乎整個大梁的命運,馬上坐直了肥胖的身軀,眼睛如鷹一樣陰戾。
“晉王殿下,本王已在建康的府中,密見了你的來使,我已知的梁軍在望崖嶺的兵力情況已轉交給他………”
禦史中丞的的信,剛念了開頭,朝堂之前,所有的文武朝臣一下子驚呆,但亂哄哄的聲音馬上又安靜下來,皇帝的腰杆突然僵直。
四年前的望崖嶺戰役,那兩萬戰死的将士,陰魂不散啊。
“玮王帶的兵力,已經告知你的來使,到時候,我會告知你玮王和威國大将軍的駐紮地,和他們的兵力部署情況………”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想聽下去的朝臣,聽到這裏,又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晉王殿下,你幫我掃平我入主東宮的路,他日我登上皇位,定助你站在齊國的巅峰…………閱後燒毀此信。”
“齊國的晉王,不就是齊國在望崖嶺戰役的主帥嗎?”
“那晉王的帥帳,不是被我梁軍奇襲了,被我梁軍抄了嗎?”
慕頌揚聽着朝臣們的議論,悲憤道:
“就是抄了齊軍的帥帳,才搜出了這兩封信函,才發現了那人通敵證據,才發現了望崖嶺戰役,我梁國軍隊處處遭遇困境的原因。”
慕頌揚揚了揚手中的信函,環視四周朝臣。
朝臣們早已經猜到這封信函出自誰的手,隻要對比一下太子的筆迹,就能讓太子身首異處。
其實不用對比什麽筆迹,禦史中丞手中的證據,沒有實實在在的把握,是不會上朝的。
“上面的字迹,我想陛下你應該最清楚。”
慕頌揚冷笑着看了一眼皇帝,接着念了第二封信函,那是蕭祁奕向齊軍洩露玮王的行軍路線,和威國大将軍兵力空虛的帥帳所在地的信函。
群臣激憤的聲音,掩蓋了皇帝喉嚨裏發出的喘哮的聲音。
皇帝在龍椅上,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陛下,臣也有太子的罪證上奏。”
沒等衆朝臣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兵部尚書葉盛林,也跨出來上奏。
“臣手中的證據顯示,太子不僅以外敵勾結,緻玮王和威國大将軍在内的兩萬将士枉死,他還私自強占百姓的田地,私自圈養戰馬,謀反之心早已經彰顯無疑。”
葉盛林向衆朝臣又揭露了太子占地養馬的罪行。
隻有皇帝治下的軍隊,才有專門養馬的資格,太子若要圈養戰馬,必須上報,讓皇帝知曉。
任何個人私自圈養戰馬,無疑抱有奪權謀反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