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雍的話音剛落,前面山坡上,巨石橫木已經向下滾落。
這個山坡,就是峽谷地帶戰役時,阻擊巴夷的另一個戰場。
從那日起,登高瞭望西方的慕頌揚,就知道西面的魏軍,遲早都會從這裏進犯梁國。
所以,巨石橫木早已經壘起,隻等宇文雍的大軍來犯。
來犯的魏軍,那些已經走到山頂的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已經被巨石和橫木砸飛。
受傷的戰馬轉頭向後狂奔,魏軍一片混亂,戰馬嘶鳴,人聲慘叫,箭雨鋪天而下。
硝煙彌漫中,喊聲震天,梁國士兵趁勢從山坡上沖下來,厮殺之聲,在山谷回蕩。
千軍萬馬中,一騎戰馬上,一身白袍的将軍,手持一杆銀槍,在戰場上來回馳騁。
白袍将軍所到之處,槍挑頭顱,力斬腰身。
一杆銀槍使得如流星閃電,讓人眼花缭亂,四面的魏國士兵,就像被砍瓜切菜一般。
白袍将軍策馬來到宇文雍面前,聲音威嚴。
“宇文雍,多年不見,别來無恙?”
“龍骧将軍?是你在統帥梁國北境的将士?”
慕頌揚朗聲一笑,冷冷道:
“我現隻是梁國的一個文臣,禦史中丞而已,但你等敢要來進犯梁國的土地,梁國的文臣武将,均能披挂上陣。”
十八年前的那場戰役,至今仍然讓宇文雍曆曆在目。
十八年前的龍骧将軍,率軍抵抗十倍的齊軍,接着又遭遇魏國的軍隊,可這位龍骧将軍,最終竟能殺出重圍。
宇文雍不敢再多想,因爲慕頌揚的銀槍已經挑到眼前,策馬和慕頌揚力戰了幾個回合,竟沒有占到一點上風,看來,慕頌揚現雖爲文臣,但功夫沒有荒廢。
看着死傷無數的魏國士兵,宇文雍無心戀戰,在幾個手下抵擋住慕頌揚時,宇文雍拍馬後撤。
魏軍人馬剛剛轉頭完畢,卻見左翼又殺出一支人馬,爲首的一員戰将,也是一身白袍,手持銀槍。
宇文雍吃了一驚,但看到來人卻戴着一副銀色的面具,方知不是龍骧将軍。
但這員白袍戰将,使的花槍,槍尖所到之處,就如梅花綻放,星光墜落,一槍接着一槍,槍到之處,一個個士兵便從馬上跌落。
宇文雍看着這和龍骧将軍的槍法一樣很狠辣的白袍戰将,心裏惶恐不安,到底有幾個龍骧将軍?
宇文雍驚駭之際,忽見右側又殺出一隊人馬,宇文雍看着這對隊從齊國方向而來的人馬,已知自己派去從齊國方向佯攻的人已經失手。
宇文雍本還想等那支人馬,趁梁國主力集中在這裏,他們有機會踏平梁國的營地,讓回轉去救援的梁國士兵慌張之餘,他再率軍反撲。
現在看來,條條大路都被堵死,之前所有的籌謀皆落空。
宇文雍看着從右側沖過來的這隊人馬,爲首的那員大将,雖然沒有穿着白色的戰袍,但手中握的也是一杆銀槍。
這員大将手中的銀槍,使得上下翻飛,槍槍精準,血花四濺。
遠看着龍骧将軍向他沖過來,宇文雍左右看看那兩個使銀槍的人,已經驚奇得張大了嘴巴。
一杆銀槍已經讓宇文雍抵擋不住,如果三杆銀槍一起來,宇文雍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丟盔卸甲,魏軍狼狽逃串,宇文雍率殘衆逃回魏國。
天亮時,硝煙散盡,大地上屍橫遍野。
望着一夜的輝煌戰果,頭戴面具的白袍将軍和慕頌揚相視而笑。
這一次梁魏兩軍的遭遇戰,以梁軍大獲全勝而告終。
打掃戰場,凱旋而歸。
回到營房帥府,蕭祁軒拿下了臉上的面具。
大家再次舉杯祝賀,歡聲笑語中,慕頌揚默默退出。
“将軍,你要休息了?”
老楊頭跟着慕頌揚回到休息的地方。
“大梁已經不再有龍骧将軍,你就是記不住。”
老楊頭嘿嘿一笑,抱拳道:
“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龍骧将軍。”
蕭祁軒端着兩杯酒跟過來,要來敬慕頌揚。
突然想起他未來的嶽丈,其實是不勝酒力的儒将,遂一個人把兩杯酒喝幹,換了兩杯清水端了過來。
“我敬慕大人一杯。”
慕頌揚盡管不勝酒力,但仍然和将士們幹了無數杯,見祺王又端着酒跟過來,便也豪爽的接過來一幹而盡。
酒入口,慕頌揚才發覺是一杯水,心裏一笑,這年輕的祺王,還真的會體貼人。
慕頌揚也不說破,對蕭祁軒一笑。
“我已命人爲大人煮解酒湯了。”
老楊頭望了一眼蕭祁軒,嘿嘿一笑,暗暗道:
孺子可教也,對老嶽丈真體貼。
随後進來的是七個校尉,現在已經算是将軍了,每個人手中端着兩杯酒,七個校尉中資曆較高的傅光,帶頭來向慕頌揚敬酒。
老楊頭一見,暗暗叫苦。
但老楊頭還不能說威震北境的龍骧将軍不勝酒力,軍營中,都是豪爽男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哪有将軍不勝酒力?
再說,打了大勝仗,将帥舉杯痛飲,這才是軍營中的場景。
“各位将軍,慕将軍今日還要看軍報,不能再喝了。”蕭祁軒道。
七人一聽,也是喝多了點酒,仍然端着酒杯來到慕頌揚面前。
慕頌揚正要接過傅光的大酒杯,祺王上前一步擋了下來。
“哎,慕将軍,我等着要您幫我整理軍報呢,七位将軍的酒,本王替您代幹了。”
老楊頭趕緊讓慕頌揚進了卧室,回頭看到蕭祁軒,竟真的連幹了七大杯酒。
蕭祁軒似乎意猶未盡,又讓阿健端來一壇酒。
“今日慕将軍有事不能再敬各位,本王替慕将軍敬你們吧。”
蕭祁軒說完,讓阿健又倒滿七大杯酒,一個接一個的和那七個校尉各幹了一杯。
“祺王殿下的酒量,真是鬥量,我等佩服。”
誰也沒有想到,年輕的祺王,竟是這般豪爽,那七個校尉,最後忙離開祺王,蕭祁軒端着酒杯還想追出去,被阿健從後面抱住。
“殿下,我們可是傳聞祺王已經傷重那個了,你一出去,還不露餡了?”
“哦,對,我已經傷重身亡了。”蕭祁軒一拍腦袋笑道。
阿健端來了醒酒湯,蕭祁軒親自端了一碗給慕頌揚。
“慕大人,這是我讓人專門爲您煮的醒酒湯。”
慕頌揚看着面前的祺王,心裏非常的爽,這個祺王,和其他皇子,真的不一樣。
慕頌揚看着年輕懂事的祺王,越看越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