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龍體欠安,皇帝免了早朝。
王定乙一臉悻悻的離去。
太子在皇帝榻前伺候,皇帝也就知道了禦史中丞的女兒,又被綁架了。
在女兒被綁架後,且王定乙是最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慕頌揚還對王定乙提出重審蕭祁瑾的事據理力争。
皇帝知道,這不是慕頌揚不考慮女兒的安危,而是慕頌揚不願亂了朝綱,不願彎了脊梁。
皇帝一直覺得對慕頌揚有所虧欠,這一次,更覺得這個慕頌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怪不得當年的刀姑娘,撇開那麽多王公貴族子弟,偏偏選擇了他。
“三郎,你心裏的委屈,朕知道,難得你深明大義,主動松口。”
回過神來的皇帝,轉身對蕭祁奕說。
蕭祁奕一臉正氣,目光誠摯。
“爲父皇分憂,爲國思慮,是兒臣的本分,兒臣作爲一個儲君,這是需有的胸懷。”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内心越發覺得蕭祁瑾無法和太子比肩。
“三郎,你也知道,這次王定乙回京,雖然帶着十多個親信回來,但是,他那七個義子,一個也沒有跟來,全部留在了北境。”
“兒臣知父皇的憂慮。”
蕭祁奕說罷,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又冷冷道:
“大将軍現在唯一的獨子大婚,那七個義子,竟沒有一個赴京來喝杯喜酒,王大将軍的安排,果真是妥當啊。”
皇帝的臉色,越發陰冷。
“隻是那慕家女兒,遭此劫難,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
蕭祁奕聽罷,暗暗咬着牙。
“一塊荷花手帕,和王定乙的言行,已經鎖定是王定乙做的手腳,隻要二皇兄從監獄裏出來,想那吟姑娘也不會受到傷害。”
皇帝看着蕭祁奕,聲音變得更慈祥。
“虧你還叫他一聲二皇兄,他卻三番五次的想要你的命。”
皇帝頓了頓,接着說:
“這兩天你也不要上朝了,免得那王定乙對你咄咄逼人。”
“是,父皇。”
…………
外面有開門鎖的聲音,接着有人喊道:
“自己過來拿吃的。”
當慕雲吟和黃鹂拖着腳上的鎖鏈,小步小步的從房間裏面,挪到天井時,看到從大門外送進來了一個籃子。
籃子裏面裝着飯菜,還有一小土缸水。
送飯的人很快離開,大門也馬上上了鎖。
倆人就在天井裏吃了飯,喝了水。
望着天井一側高高的圍牆,黃鹂試着攀爬了一下,怎奈牆又高又滑,腳上拴的鏈子又窄,步子邁不開,根本無法躍上圍牆。
“算了黃鹂,出不去的,要是能出去,他們還能讓我們可以自由的在屋子裏走動?”
黃鹂氣惱的做在地上,對着外面大喊:
“來人啊,救救我們,外面有人嗎?救命。”
“黃鹂,别叫了,養着力氣吧。”
“那怎麽辦,女郎?我們不能靜靜的等死,或許有人聽到呢。”
慕雲吟看着天井外的大樹,聽了聽,風吹過時,有林濤的聲音傳來。
“這應該是城外的一個農莊,而且這個農莊的四周都是山林。”
“那應該會有人從這個農莊外面經過,如果過路的人聽到,我們可能就有獲救的希望。”
慕雲吟望着不願放棄的黃鹂,搖了搖頭。
“一般的人,是不會從私人農莊裏面經過的,除非是來偷竊農莊裏的盜賊。何況,一般農莊,四面少則幾裏,多則方圓十裏,你的喊聲,從莊園外面路過的人是聽不到的。”
黃鹂一聽,急得兩眼淚要掉出來。
黃鹂突然把吃飯的碗拿起了,碎步的挪動到樓梯口,艱難的向樓梯上面爬去。
“黃鹂,你要做什麽?”
“女郎,我要把樓上那門的鎖砸開,我從樓上的窗戶爬到房檐上,沿着房檐再攀到圍牆上,我就可以跳到外面了。
跳到外面,即使摔斷了腿,終能爬着到農莊外求救。”
“回來,黃鹂。我說過了,若能讓你輕易的逃出去,,他們還能讓我們在房間裏自由活動?”
慕雲吟看着那高高的圍牆,對黃鹂道:
“屋頂坡斜陡峭,你還沒有攀到圍牆上,可能就滑得掉下來了。哪怕你真的攀到了圍牆上,這麽高的圍牆,你跳下去,不死也會摔成重傷,到時候,你癱在外面動不了,這山中晚上可能會有野狗和财狼出沒,别沒被摔死,反到讓野狗叼了去。”
黃鹂一聽,眼淚終掉了下來。
“看來我們就隻有等死了。”
慕雲吟看着黃鹂,歎了口氣。
“你不要心急,我們不會死的,至少現在不會。”
“女郎你怎知他們不會害死我們?不想讓我們死,綁我們來這裏幹啥?”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現在不會讓我們死。你看,不僅送來了飯菜,連水都送來了,且飯菜尚可,這是他們想讓我們好好的活着。”
慕雲吟在天井裏,四下仔細的看了看,目光所及之處,擰着的眉,漸漸舒展開來。
“黃鹂,晚上有人送飯來時,你向他們要蠟燭和火折子,就是我怕黑,晚上要點着蠟燭睡才安生,不然會心恐,會昏厥,就說是我被水溺着以後的後遺症。”
黃鹂重重的點了點頭,心知自家女郎有了自救的主意。
此後,慕雲吟閑來無事,靜靜的坐在石階上,聽聽外面的林濤之聲,看看頭上的藍天白雲。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慕雲吟回到房間躺下,黃鹂在外等着送飯的人。
一個人在門外,透過門縫往裏看了看,看到黃鹂在天井裏站着,便在臉上蒙上黑布。
送飯的人開門進來後,放下籃子,拿起早上的那個籃子就準備出門。
“等一下。”
見黃鹂開口說話,來人愣了一下,最後還是站住了。
“讓你們主子送些蠟燭和火折子過來,我家女郎自從從江裏救上來後,最怕天黑,天黑就做噩夢。
在府裏,晚上都是要點上許多蠟燭才睡得安生,不然還會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這兒缺醫少藥的,昏死過去醒不過來怎麽辦?”
送飯的人聽了,露出的眼睛愣了又愣。
“放心,我們不會燒房子的,不會自己把自己燒死,要死早割腕或咬舌自盡了。”
慕雲吟在屋裏也聽得愣了一下,還口吐白沫呢,說的倒是夠吓人的。
黃鹂見那人走後,拎着飯籃子挪回了屋裏。
慕雲吟想到即将到手的蠟燭和火折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