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有些疑惑道,之前在無憂河的時候,他便發現這一群人之中,除了東皇百戰的長槍是天傳聖器之外,其他人竟然連天傳聖器都沒有。
那趙良見到龍皇弓之後,更是激動萬分。
當時葉凡便很好奇,在天蒼界,天傳聖器可遇不可求,但是在更高等級的混沌大世界,不應該如此吧?
當初在仙界的時候,神器多麽珍貴,可是來到天蒼界之後,神器幾乎遍地都是。
按照道理來說,混沌大世界的天傳聖器應該很多才對。
“當然,天傳聖器已經是煉器最高的代表了,更高級的器道大能極爲罕見,至少在我們北境還不曾出現。”
洛媣當即回答道,“即便是天傳聖器,無論是煉制的材料還是煉制的難度都極高,在北境年輕一輩之中,除了那幾個變态之外,其他人想都别想。
你别看我是魅靈族的公主,實際上,我魅靈族一共也就一個天傳聖器,還是鎮族之寶,這種等級的寶物,太珍貴了。”
一邊說着,洛媣的目光頻頻看向葉凡手中的長弓,顯然,一個天傳聖器對她來說也是至寶。
“這個送給你。”
葉凡見洛媣對他手中的長弓如此喜愛,當即遞給洛媣道。
“送,送給,我,我嗎?”
洛媣有些不可置信道,這可是天傳聖器啊,雖然是沒有器靈的天傳聖器,但是價值也絕對不可估量。
這種至寶,說送人就送人了?這,是夢嗎?
“沒錯,送給你,鎮壓樹心的時候,你也出手了,樹心對我有大用,此物我不能分你一部分,這柄弓是你應得的。”
葉凡點頭道,葉凡本就是很有原則的人,若非洛媣出手對付鬼人蛛,葉凡的本體一旦出現,很可能已經被閻羅鬼嬰殺了。
說實話,洛媣算是間接救了他一命,況且,洛媣也确實出力了,分她一個天傳聖器,本就合理。
“可是我,我,要是沒有葉大哥,我已經死了,我的出手,連我的命都不夠保的,怎麽有資格得到寶物呢。”
吞咽着口水,洛媣還是忍住了心中的貪欲,她不想在葉凡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說的也沒錯,沒有葉凡,她都死了很多次了。
就算葉凡什麽都不給她,也是非常合理的。
“拿着吧。”
葉凡将長弓放到洛媣的手中,“想要振興自己的種族,可不是說說的,這條路,很累很累,其實,我了解你的苦痛和壓力,這柄長弓,對你有着很大的作用。
你最擅長的是困住别人的能力,最欠缺的是攻伐能力,一柄天傳聖器級别的長弓,足以彌補你的缺陷。”
葉凡确實了解洛媣的壓力,因爲他的肩上何嘗不扛着人族,一個種族的興盛,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作爲一個種族的希望,他們要背負的壓力,比神山還要重千倍萬倍。
洛媣不蠢,各大勢力都要求門下天驕弟子不得進入隐藏秘境,她如何猜不出這裏有極大的危險。
她依舊铤而走險,不是她想,是因爲她沒得選擇。
“謝,謝謝葉大哥。”
洛媣緊緊握住長弓,雙目通紅,淚水不争氣的滑落,第一次,有人說我了解你的苦痛和壓力,這條路很累很累,第一次,有人不再說你一定要怎樣怎樣,你可以怎樣怎樣。
沒有人理解她背負的一切,族人不理解,最後理解她的,卻是葉凡。
“何須言謝,我說過,這是你應得的,一柄天傳聖器罷了,你怎得還哭了起來。
其實,如我們這樣的人,很多人不會理解。
外人隻會說你要振興種族,你背負着使命,外人隻會說着冠冕堂皇的話,你可以的,你很優秀,你比族中所有人都優秀,你是皇。
沒有人會去說你們想不想,你們願不願意背負這一切,也沒有人會說你累不累,你有沒有選擇。
種族之任,何等沉重,呵呵,我背負過,所以我懂,故而希望這柄長弓能夠給你帶來好運。
很多人,生下來就身不由己,我們都是這樣的人,沒有人真正的理解我們,我們走的路,從來都不是一片坦途。”
葉凡搖頭道,表情有些落寞和感慨,他有兄弟,有女人,也有無條件相信他的人,但是,其實真的沒有人真正的理解他。
他内心的苦痛,隻有他自己清楚,所以當洛媣說出她的故事的時候,葉凡對洛媣更多的是同情。
或許,他同情的不是洛媣,而是在種族之任下壓得有些喘不過氣的自己吧,他給人看到的,從來都是算無遺策,從來都是運籌帷幄。
其實,他也怕,很怕很怕,他怕自己身邊的人不斷的死去,他怕自己沒辦法拯救天蒼,他怕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夢醒來了,他又變成了上一世那個孤零一生的他。
洛媣聽着葉凡說的一切,一顆心不斷的顫抖,她緊緊咬住嘴唇,葉凡的每一句話都狠狠的擊打在她的魂魄之中。
怪不得,他如此堅韌,那般多的蛛腿刺入身體,依舊不曾痛哼一聲。
怪不得,他如此敏銳,能夠精确的覺察周圍的危險。
怪不得,他如此強大,比同齡人更強大的實力,更強大的心。
他經曆了什麽?他也背負過與我一般的東西吧,他累嗎?
是啊,他說了,沒有人會去問你,你累不累,沒有人去問你,你願不願意,所有人都會說,你很優秀,你很強大,你能夠做到。
洛媣的心慢慢的揪在了一起,此刻,她特别想去了解眼前這個男人,她特别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能有這般深刻的人生感悟。
這個男人,不是做作,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這裏每一句話,都像是心中最委屈,最柔弱的東西,可是當他将這些東西說出來的時候,都如此平靜。
這不是強大,這是一個人最大的悲傷,因爲他連委屈的感覺,都遺忘了。
“葉大哥,我,我……真的,謝謝你。”
洛媣緊握長弓,萬千言語藏在心中,卻沒辦法說出來,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開口,難道她去安慰一個比她強大的多的男人嗎?
她貌似連安慰這個男人的資格都沒有,因爲她的經曆,遠遠比不上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