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恨的理由。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些怨魂如此虛弱,必然是麟曉等人所爲,心中不由暗歎麟曉等人的卑劣。
口口聲聲的譴責先人,口口聲聲尊敬聶家,在聶人興的傳承面前,他們不是一樣要将這些怨魂煉化嗎?
不少人的目光盯在葉凡的身上,他們不知道葉凡該如何去處理眼前的事情。
但是他們知道,聶人興的傳承,他們不可能如此簡單的錯過。
葉凡斬殺麟曉等人,難道就沒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聶人興的傳承嗎?
更何況是區區怨魂?
說到底,葉凡現在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可不怎麽好。
隻不過讓所有人意外的卻是葉凡并未作出他們所認爲的卑劣之事,而是打出極爲雄厚的生命之力。
這些生命之力很快進入怨魂的體内。
一般生命之力與死亡的怨魂是沖突的,但是葉凡打出的生命之力乃是生命之樹的力量,即便是魂魄也能修複。
怨魂感受到生命之力後,頓時猙獰的臉上慢慢變得柔和起來,葉凡在生命之力中還摻和了青山空絕的淨化之力。
當然,隻是非常輕微的力量,否則這些怨魂也會被火焰燃燒殆盡。
淨化之力能夠将這些怨魂的怨氣淨化些許,一時之間,衆多殺機凜然的怨魂嗜血的目光慢慢變得平靜起來。
“即便你幫助我們穩固了神魂,也休想得到聶皇的傳承,除非,你将我們斬滅。”
聶霜的怨魂依舊冷聲道,不過顯然,對葉凡的敵意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深厚,因爲他很清楚,以眼前這個小輩的實力,想要斬滅他們的魂魄,輕而易舉。
而能夠修複魂魄的生命之氣何等寶貴?
這個小輩将如此寶貴的生命之氣用來修複他們的魂魄,可見并非那種大奸大惡之徒。
最重要的是葉凡等人來到人皇星的時候曾經閑聊過,他們這些怨魂雖然沒有肉體耳朵,卻已經能夠将葉凡等人的語言接收到。
葉凡當時所說的話,便是聶家真正的慘狀,越是一個看清楚人性的人,與他們越能産生共鳴。
反觀被葉凡斬殺的月落等天驕,之前一個個表現的不相信葉凡所說的一切,從幻境掙脫之後,又一個個義憤填膺,表現的對先人的不恥。
最後呢?
爲了傳承,他們不是一樣要将他們這些聶家的殘魂全部煉化掉嗎?
煉化之後,他們将無法進入輪回。
而說的最現實的話的葉凡,做的事情卻截然不同。
“前輩,無盡歲月之前發生的一切,作爲後世之人,在下隻能歎惋,卻也無能爲力。
但是身爲人族,我自是希望聶人皇的傳承能夠幫助人族重新輝煌。
我知道你們收到的傷害很深,但是冤有頭債有主,先不說他們,晚輩乃是從凡界飛升的修士,當年的事情,再怎麽樣,也沒辦法牽扯到晚輩身上吧。”
葉凡一邊說着,一邊繼續爲聶霜等人的怨魂修複殘缺。
“聶皇将一生獻給了人族,他又怎麽願意自己的傳承永世封存呢?”
“年輕人,你與他們不一樣,但是你依舊是人族,我們聶家被這個人族抛棄,我們死後怨氣不解,不入輪回,傳承若是給你,你就能造福人族。
我等死不瞑目。”
聶霜搖頭,“當年人興确實将一切給了人族,可是人族背棄了他,你且看看人皇星的封存,都是人興所爲。
這,就是他的意志,他不願将自己的傳承交于人族。
年輕人,你不要在消耗如此珍貴的生命本源氣了,我不會被你說動的,如果你執意要人興的傳承,我也攔不住你。
隻不過,我等誓死不會讓你們順利得到傳承。”
一時之間,衆人的目光彙聚在葉凡的身上,他們很想看看,葉凡應該如何破局,斬滅他們?又或者放棄傳承?
“前輩,若是你們執意不允,聶皇的傳承我不會強求,我尊重聶皇,也尊重聶家。
我不能活在那個年代,爲聶家鳴冤,卻也絕不會成爲那些罪人的幫兇。”
葉凡聞言斬金截鐵道,生命之氣絲毫不減:“如此多年的魂力削弱,你們已經無法進入輪回,我若是撤去生命本源之氣,随着時間的流逝,你們定然會魂飛魄散。
晚輩能做的,也不過是力所能及。”
讓所有人意外的卻是葉凡做出了這樣一個選擇,頓時,不少人有些五味雜陳。
當着如此多的人的面如此說,若是出爾反爾,相信在座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更何況是葉凡的身份。
可是,這是聶人興的傳承啊,他殺了麟曉等人,不就是爲了傳承嗎?現在卻不殺怨魂?
葉凡當然不會殺,他的性格便是如此,殺麟曉等人,與傳承沒有任何關系,而是麟曉等人的品質自私,無法爲他所用。
殺雞儆猴正好。
不殺怨魂,乃是因爲葉凡的原則,聶人興沒有錯,聶家也沒有錯,今日聶霜所做的一切,更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世界,錯的,是肮髒的人性。
當年衆多人族強者斬殺聶霜等人,所圖便是傳承。
今日葉凡若是爲了傳承将聶霜等人的魂魄斬滅,那他與那些人又有何區别?
聶人興對人族的貢獻,不僅僅是那個時代,這個時代的安穩何嘗不是那些先人英雄們的努力帶來的?
“不過,我覺得諸位前輩有一點說錯了,聶皇并非真的将人族徹底摒棄,因爲我,得到了聶皇的提點。”
說着,葉凡開始運轉太玄陽錄,于此同時,何清雪飛出,落在葉凡的身邊運轉太玄陰錄。
頓時,兩人的周圍,陰陽之力幻化萬千,葉凡的身後,大天陽冉冉升起,何清雪的身後,大天陰映照一方。
衆多修士倒是有些疑惑,但是聶家怨魂卻在刹那之間變得無比興奮,這種興奮,很快影響了到了所有人。
聶音息等人頓時愕然,莫非,葉凡真的得到了聶人興的提點?
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神秘的色彩?爲什麽他總是能夠創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