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年夜飯上

天氣預報是準确的,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天色漸晚時,開始下雪了。

開始時雪花不大,被風一吹就開始在空中胡亂飛舞,落到地上就化掉了。

下了一會兒,快到六點鍾時,雪大了起來。

沈曉霞一邊做菜,一邊望着窗外飄落的雪花,道:“二月份了還下雪,過年都好久沒下雪了吧?我們小時候過年總下雪的。”

許安陽也在廚房裏,正幫着老媽把蔬菜切一切備好。

“我小時候過年也下雪啊,現在的雪是越來越少了。”

許安陽想起有一年過年,在鄉下,下起了鵝毛大雪。

那時候的冬天真的很冷,雖然這裏也算是南方,可冷起來也是冷的要命。

早上起來,外面小池塘裏結的冰足有一本新華大詞典那麽厚。

放在外面的水缸經常被凍裂開。

一下雪就是那種鵝毛大雪,整個村子都被厚厚的白雪給覆蓋住,能沒到膝蓋深。

進了城以後雪就下的越來越少,地理老師說因爲城市有熱島效應,比鄉村要熱很多,雪根本積不住的。

當然,08年的冬天是一個例外,極端天氣讓南方遭遇了罕見的冰雪侵襲。

“你大伯、二伯,肯定會遲到,正好下雪給他們一個遲到的借口。”沈曉霞說着,将菜倒進了熱鍋中,誇嚓誇嚓炒了起來。

沈曉霞對着兩個哥哥很難喜歡的起來,原因也很簡單,當初他和許平志結婚,一窮二白。

兩個嫂子都有彩禮,大伯去做地毯生意之前住在鄉下,爺爺奶奶出錢出力幫着在村頭蓋了房子。

二伯早年搞過運輸,分走了爺爺家的那台拖拉機,後來他去了運輸管理局工作,混到了個副科的位子,大小算個官了。

據說當時進管理局是托人送的禮,而禮就是用賣拖拉機得的錢買的。

到了小兒子許平志這裏,說給前面兩個兒子娶媳婦錢都花完了,所以給小兒子的彩禮就隻有一床繡花被……

兩個做哥哥的别說補貼資助點了,婚後還經常找弟弟借錢,因爲許平志是老師嘛,收入不多但穩定,是鐵飯碗啊。

後來二伯也端了鐵飯碗,就把以前借弟弟錢的事給忘了。

九幾年向弟弟借了5000塊錢買房子,許平志拿不出這麽多,最後拿的是沈曉霞壓箱底的嫁妝錢,借給了二哥。

結果這錢一直拖了10年,到去年才還了許平志,算上利息6000塊錢……

這九幾年的5000塊錢和10年後的5000塊錢那是一碼事嗎?

在許安陽眼裏,母親沈曉霞還算是個比較大方的人,可因爲這些過往的事情,她一直放不下,心裏有個結。

許安陽小時候還不太理解,一家人嘛,親戚朋友互幫互助很正常的。

後來他才慢慢明白,親人之間就算互幫互助也是有原則和界限的,尤其是嫁過來的女人。

許安陽覺得他老媽能任勞任怨維持這個家,每天隻是和老爹拌拌嘴,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鍋裏的菜炒好了,沈曉霞盛出來交給許安陽,道:“把菜端上去,找個盤子蓋住,别涼了。還有兩個炒菜,等他們來了再炒吧。”

許安陽把菜端上桌,道:“待會兒倩阿姨下來也會帶點菜過來,我看就别炒菜了吧,桌子都要擺不下了。”

奶奶這時候過來,拉着許安陽的胳膊,道:“哎呀,安陽啊,現在真是長大了啊,會幫着做菜做家務了。”

看着奶奶慈祥的笑容,許安陽笑了笑,道:“奶奶,你去看電視吧,待會兒大伯他們就來了。”

正說着呢,門鈴響了,許安陽跑去開門,一看是二伯一家到了。

二伯叫許平峰,一個黑黢黢的中年男人,一咧嘴露出一口的黑牙。

這是常年抽煙導緻的煙漬,據說他高峰時期一天一根火柴三包煙,一根快抽完下一根直接續上,不帶斷火的。

所以,許安陽一開門,就能聞到他身上的一股子煙味。

“哎呀呀,許安陽啊!大小夥子!女朋友帶回來沒有啊,一個人回來過年的啊?”

一看到許安陽,二伯倒是很熱情,許安陽也不懂爲什麽一個個都會關心自己有沒有女朋友。

難道我看起來就是那種會有很多女朋友的人嗎?

相比二伯,二娘是個比較比較沉默寡言的女人。

和她一樣,二堂姐也是個很沉默的女生,相貌、身材都不起眼,平時話也不多。

進來以後,簡單和許安陽打了個招呼,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去了。

對于這個姐姐,許安陽實在印象不深,因爲是女孩子,所以從小不怎麽去鄉下。

怕曬,怕髒,而且也沒有人玩。

至于奶奶這樣的農村老太太,你指望她不重男輕女那是不太可能的,三個小孩很難一碗水端平。

而且奶奶給許家生了三個兒子,一直時候她引以爲傲的事情,在村上走路都覺得腰杆直。

加上堂姐各方面普通,也比較沉默,許安陽和堂姐的關系一直挺一般的。

後來她接着二伯的關系在交通運輸部門找了份工作,結婚生小孩,過着比較平淡的生活。

唯一出現的較大波折,是有一年聽老媽說,堂姐的老公出軌被對方人家抓了個現行,挨了頓打。

而堂姐這邊鬧騰的一番,最後爲了孩子也沒有離婚,就在這個小城市這麽不鹹不淡的過下去。

許安陽看着有些木讷的堂姐,心想以後她要是談對象,可要提醒她一下,不要找那個出軌的姐夫才行。

這種人真是太笨了,出軌還能被抓現行,還挨打。

而且找什麽有夫之婦啊,結了婚還是該安分一點好。

許安陽不忘安慰自己,心想反正我還沒結婚,而且我也是被逼的,我沒有主動的。

許平志給二伯一家端茶倒水,奶奶的注意力還是在許安陽的身上,對堂姐的到來沒有什麽反應。

難怪堂姐的性格這麽平淡甚至有些冷漠,一個從小不受家人關注的女孩,可不就變得越來越沉默嗎?

重生之後,回過頭再看很多以前的事,随着見識的增長,會發現很多過去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二伯一家坐下喝喝茶吃吃瓜子,二伯看了看表,“大哥一家怎麽還沒到!就等着他們,老是遲到!生意做大了,派頭也變大了啊。”

許平志道:“不是說小奇要帶女朋友過來,多一個人是該準備準備,慢一點也正常的。”

聽老爹還解釋,許安陽心想多個人咋了,多個人車子帶不動開得慢了?

大伯家是豐田霸道,不是豐田摩托車吧。

又過了一會兒,許倩和陸源從樓上下來,陸源手裏拎着個籃子,籃子裏放着許倩今晚燒的幾道葷菜。

二伯以爲是大伯來了,一看不是,許平志解釋道:“樓上的小倩,就是以前我們村上,老金伯家的女兒。”

二伯哦一聲,表示懂了的意思,他們村理論上除了少數幾家外姓人,其他人隻要是姓許的往上數幾代都是一家人。

老金伯就是許倩的父母,因爲許倩結婚又離婚的事和她斷絕父女關系,在村上弄得人盡皆知,鬧得挺難看。

農村和城市不同的一點是,熟人社會裏,有些人對面子是看的比天大。

畢竟親朋好友住在一個村幾十年,幾代人的恩怨糾葛,沒點面子确實影響日常生活。

被人背後指指點點肯定難看啊,所以許倩是不太願意到許安陽家吃年夜飯的。

但爲了陸源,爲了兒子能年夜飯吃好點,熱鬧一些開心一些,就硬着頭皮下來了。

沈曉霞從廚房出來,見到許倩和陸源,熱情地上前迎接,嘴裏還說,“來吃飯就行了,哪有客人帶菜的!進來進來吧,吃點瓜子、喝點茶。”

許倩不好生意地說道:“又打擾你家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吃,我去廚房幫幫忙吧。”

剛剛二伯一家來的時候,沈曉霞在廚房裏忙活,隻是打了個招呼。

現在許倩過來她卻親自迎接,其中的怨念之感不言自明。

許安陽心想,女人的心思,還真是複雜啊。

說好了六點半開席,到了七點中,大伯一家才姗姗來遲。

依舊是許安陽開的門,大伯許平偉站在門口,手裏還拎着東西,看到許安陽,笑了笑,閃身而過,朝着裏面打招呼,“媽!我過來了!老二老三,不好意思啊來晚了,今天外面下雪,路不好走。”

對于後輩,大伯一向派頭拿的很足,畢竟是家裏的長子。

跟在大伯後面的就是堂哥許安奇了,小時候他一直比許安陽高比許安陽壯。

但到了高中許安陽個子繼續往上拔,一下沖過180,而且因爲經常運動身體也是很越來越強壯。

許安奇高中早早辍學去工作,身高停留在了175就沒接着長了。

這個身高其實不錯了,可是在弟弟面前矮一頭,顯然讓許安奇有些不爽。

看到許安陽,他咧着嘴上前,笑道:“許安陽啊,你好像又長高了嘛。”

說着話,許安奇就伸手去摸許安陽的腦袋,仿佛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以前許安陽是無所謂的,摸就摸呗,反正從小到大都被摸習慣了。

現在不行,許安陽讨厭别人摸他的腦袋。

陳洋就因爲摸了許安陽的腦袋,被許安陽針對了整個軍訓。

所以,當許安奇伸手過來的時候,許安陽身子往後一仰,躲開了許安奇的手。

“哥,我沒長高,高一以後就一直是一米八,現在都大學了,已經不長了。”

許安陽淡淡地回道,話語中基本體察不到任何情緒。

而就是這種沒有情緒,讓許安奇覺得挺不痛快,更不用說那一躲了。

不過很快,家裏人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許安奇帶來的女朋友身上,也是許安陽未來的嫂子。

女孩叫劉夢婷,是溧城醫院的一名護士,長得挺不錯,穿着打扮在當年也算得上出挑。

身高165,穿着高跟靴子站在許安奇旁邊,感覺矮不了多少。

作爲許安陽這一代進門的第一個女朋友,自然是得到了高規格的待遇,所有的話題都圍繞着他倆來。

許安奇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聽奶奶和嬸嬸的誇獎,臉上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道:“哎呀,行了行了,别老誇了。劉夢婷啊,你到我叔叔家來,做晚輩的,給長輩倒倒水什麽的,要幹活啊。做許家媳婦可不那麽容易的啊。”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許安奇和大伯一樣,在家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模樣。

這劉夢婷還沒過門呢,已經開始當家裏媳婦那樣教訓、使喚了。

要說那時候小城市的女孩,受傳統思想的熏陶還是比較重的。

換成10年後大城市裏的小姑娘,去人家家裏吃年夜飯被這麽使喚,不當場翻臉算她素質高。

事後說不定還要在微博什麽地方發個帖子,被頂上熱搜。

劉夢婷起身,要去給給幾位長輩倒水,隻有許平志說了一句“不用不用的,你來是客人,要你倒什麽水呢?”

許平偉這時候說道:“哎呀,讓她去,小孩子做點事是應該的嘛。”

這媳婦還沒過門呢,就想着打壓一下讓她習慣做事了。

許平志也不好再說什麽,沒想到許安陽卻起身,道:“姐姐,你坐下吧,您是客人,倒水的事我來就行了。”

說着,許安陽去拿了熱水壺,給幾位長輩添了熱水。

劉夢婷見狀也就坐下了。

許安陽這一弄,搞得大伯和許安奇有點失了面子了。

怎麽使喚自己家的女人使喚不動是怎麽了?

許平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道:“小陽你長大了嘛,懂禮貌了啊,知道主動倒水嘛。但是端茶倒水,這是女人做的事情,一個男生,不要做。以後等你有了女朋友,讓你女朋友來做,知道伐。”

許平偉這還是老一套的思想,覺得女人嫁進來就是伺候人的。

放在以前的社會,男人掙錢女人不工作,男主外女主内,倒也有點道理。

可現在不同,女人也要工作,有些女的工作能力比男人強,掙錢還多。

就說許安陽的這群女朋友吧,王雅曼是副教授,宋唯冰是老闆、制片人,郝佳芸未來是外科女醫生,關淩是公司的高層,董清禾、顔筝也是法律界的人才。

這還是和許安陽有直接關系的,還有那些暧昧的,韓雪、夏晗晴和葉芷妤三個都是大小姐。

你讓她們伺候你?她反手花錢請三個老媽子過來天天陪着你,替她伺候你。

正好,許安陽重生之後,強迫症越發嚴重,做家務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比如他現在坐在凳子上,看着二伯抽煙說話時露出一口的黃牙,心裏就難受的不行。

真想把他嘴巴給撬開,弄點濃鹽酸給他好好洗一洗,這牙也太髒了。

所以對許平偉這一套,許安陽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不用,以後家裏請阿姨就行了,不用我也不用她做。”

這招好啊,可許安奇一聽笑了,“小弟啊,你怎麽吹牛的習慣還是沒有改啊?記不記得小時候奶奶問你以後考什麽大學,你怎麽說的?輕輕松松考清華,最後不也是沒考上嘛!别吹牛,腳踏實地一點,先找個女朋友吧。”

許安奇又拿小時候的事說事,小時候是多小?上小學啊。

那時候哪裏懂什麽是大學,許安陽就聽說過一個清華一個北大。

所以大人問起來就順口說了一句,輕輕松松考清華。

堂哥别的事記不住,這件事倒是記得挺清楚的啊。

放過去,許安陽笑笑也就過去了,但這次他沒有,道:“清華确實目标定高了,不過考上華工,是個211,好歹也算完成了百分之六十的任務,及格了呀。哎哥,你以前不說想去北京上大學的麽,我也是聽你這麽說,所以才說輕輕松松考清華的,哪知道你沒上大學,我可不就輕松不起來了。”

許安陽話裏帶刺,譏諷許安奇大學都沒考上的人,你還來嘲笑我這個211的。

許安奇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難看,畢竟女朋友在這兒呢。

剛剛就沒博到面子,現在又被堂弟說事,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最後甩了一句,“死讀書有什麽用啊,念完畢業了還不是出來打工,早點打工一樣的,快人一步。”

說完,沈曉霞從廚房端出了煮好的豬腳,道:“來來來,吃飯了吃飯了!”

這場暗中的交鋒暫時告一段落,但顯然還沒結束。

許安陽心想,讀書到底有沒有用,待會兒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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