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哪兒啊?”許安陽問道。
“那要看我今天晚上想住哪兒了。”
“喲,沒想到你還有幾個家啊~”
“哼,我家在南京本來就有好幾套房子!我還不是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是嗎?那你快好好想想,你今晚要住哪套房子?告訴我,我好送你過去。然後我要回學校啊~”
這一天說實話聽折騰的,許安陽都覺得有些疲倦。
還好,晚上沒有約其他女人要吃個宵夜啥的,不然會覺得吃不消的。
韓雪想了想,道:“嗯……你要不送我去大明路吧。”
“大明路?大明路好啊。”
聽說去大明路,許安陽覺得不錯,因爲到那邊去華工比較順路。
說不定還能去王老師家住一晚?不對,快放假了,王老師的父母該過來了。
許安陽的腦子就是一張活地圖,自己中意的女人分布在什麽地方,心裏那是一清二楚的。
不知道郝佳芸什麽時候考試結束,她要是放假了,是讓她留下陪自己,還是先讓她回溧城等着呢?
許安陽一邊開車,一邊陷入了沉思,而後面的韓雪也突然不說話了。
韓雪要是知道許安陽腦子裏在想什麽,肯定會拼着出車禍的風險把他的腦殼給敲通了。
車經過龍蟠中路的隧道,許安陽的思緒突然間回到了重生之前。
他記得自己就是在這個隧道裏睡着的,然後一覺醒來就來到了2008年的時空。
隧道很長,仿佛鏈接着兩個世界。
許安陽打開電台,FM102.8,電台正在播放音樂。
好巧不巧,竟然又是周傑倫的《回到過去》。
“…想回到過去,試着讓故事繼續,
至少不再讓你離我而去。
分散時間的注意,這次會抱得更緊…”
許安陽菊花一緊,不會吧,不會又要穿越什麽的吧?
穩住,佛祖今天我心還是很誠的,我讓你保佑我平安,其實你做的不錯啊。
雖然遇到了一些事,但我人還是好好的,你不用自責的,不用再讓我穿越重生一次。
我在這裏感覺挺好的,挺好的……
許安陽在心裏念叨,後面韓雪突然道:“你要是回到過去的時光,你會想做什麽?”
許安陽一愣,道:“怎麽突然這麽問?”
韓雪道:“我就是問問啊,聽到這首歌嘛,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要是回到過去…”許安陽停頓了一下,MD老子已經回到過去了啊,如果我不重回這個時空,肯定也不會認識你咯,于是她接着道:“我就會選擇去認識更多的人,讓生活變得更加有趣一點。”
韓雪啐了一口,道:“你還真是個花心蘿蔔呢?别人想回到過去,都是彌補以前的遺憾,你倒是想着認識新人。”
“本來就是嘛,都重來一次了,還不去探索一下新的副本,繼續在原來的地方打轉,多沒勁兒啊。”
“臭男人,花心!”
“這不叫花心,這叫多情,你懂不懂?”
“切,你要是多情…你…那你爲什麽不接受我!”
韓雪憋了半天,終于把她心裏想問的話給問出來了。
問出來以後,她一下子覺得心裏舒服多了,果然有些話還是要說出來才痛快啊。
至于許安陽怎麽回答,韓雪倒不是很在乎了,反正他已經拒絕了自己,大不了再拒絕一次呗。
通過今天這半天,韓雪發現自己對許安陽的喜歡不僅沒有減弱,反而增強了。
他的一言一行,都沒有讓韓雪感覺到厭惡或者不适,反而覺得有必要了解這個人更多一些。
此時,車子已經從隧道開了出來,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沒有穿越,沒有重生,沒有去異世界。
許安陽在心裏思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你要說他饞不饞韓雪?肯定有點饞的啊。
這種皮膚雪白,大長腿,細腰身的好看大妞,換你你也饞。
但許安陽是個理性的人,饞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韓雪這個性格,許安陽要是接受和她在一起,她以後怕不是要把許安陽的其他女人給砍死。
想到這裏,許安陽覺得爲了維護整艘船的平衡和安全,隻能忍痛做出一點犧牲了。
可是吧,接觸的越深,許安陽發現,這姑娘還真的挺可愛的。
這次如果再拒絕她的話,估計真的就不會有機會了。
到時候眼睜睜看着人家移情别戀,自己心裏又會不舒服。
于是,許安陽決定實話是說,佛祖都說了,不打诳語,希望他老人家能保佑我一下。
“我之所以不接受你,主要是因爲,我覺得,你應該無法接受我。”許安陽給出了答案。
聽到這個答案,韓雪心中倒是一喜,他這麽說說明還是有戲的啊!
“我都這麽主動了,你還說我無法接受你!”
“那是因爲你并不了解我,隻看大了我的表面,才會主動的。我覺得如果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解了真正的我,你或許就很難接受了。”
“怎麽了,你陽痿啊?”韓雪道。
許安陽差點一個急刹車,要脫下褲子向她證明一下自己到底有多硬。
“你可以侮辱我的顔值,侮辱我的智商,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能力。”
“那我實在想不到你有什麽理由要拒絕我!”韓雪現在自信的很,覺得勝利在望了。
但許安陽接下來的一句話馬上讓她怒火中燒,他說:“因爲我許安陽注定是要有很多女人的人,我怕你接受不了。”
這是許安陽重生以後,說的最實在的一句心裏話,他這人其實是個實誠人啊。
而韓雪聽了以後,二話不說沖上去又要拎他的耳朵。
“别别!你開車呢開車呢!你注意點!就你這脾氣,總有一天和你同歸于盡!”
韓雪好容易壓住自己的脾氣,道:“哼~你就吹牛吧,你要有很多女人,那我還要有很多男人呢!”
許安陽道:“那你倒是去擁有啊。哎,聽你姐說,你還沒談過戀愛,光暗戀了是不是?”
這句話又戳中了韓雪,她短暫的20年人生中暗戀過不少人,但全部都無疾而終,沒有一個修成正果的。
所以她才會在昨天晚上哭的那麽傷心。
當然,這在一個人年輕的生命中實在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也就值得哭一場而已。
“許安陽,你死定了!”
這一會兒,韓雪是一定要拎住許安陽的耳朵才肯三善罷甘休。
許安陽沒轍,隻能忍着,還好車已經開到大明路了,在火車道前停了下來。
南京城中有一條鐵路穿城而過,在大明路這邊就有一個道口,差不都沒半個小時要封一次路,讓火車穿過。
從白天到夜晚,時常有車堵在這裏,然後聽着長長的汽笛聲鳴叫着呼嘯而過,道口的欄杆才會打開,讓車輛行人通過。
今晚好巧不巧,又遇上了,隻能停下等火車過去。
“喂喂喂,你松手好不好?已經到大明路了,你家在哪兒啊?什麽地方啊?要不要過鐵路?”
“過了鐵路再走一段就到了。”韓雪松開手,但還是氣鼓鼓的。
許安陽這個人,說話實在是太氣人了。
韓雪心裏這麽想,但又覺得想一直和他這樣下去。
20歲出頭的男女之間相處,一定程度上還沒有擺脫少年時的模式。
男生惹喜歡的女生生氣,女生嘴上硬,心裏卻柔軟。
像小學、初中的時候,男孩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揪漂亮女孩的辮子,往女孩的文具盒裏放毛毛蟲,下了課以後追追打打,一個嘻嘻哈哈,一個滿臉通紅,卻都自得其樂。
等年歲再長一些,到了25歲往上,這一套就不管用了。
如果是舊相識還好,人會把内心兒時的那一面留給對方。
如果是剛認識的,兩人都二十六七八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動不動毒舌,惹對方生氣,說一些不合時宜的玩笑話,那對不起,“啪叽”一個直男标簽貼上。
有時候還會在前面加一個“死”字。
火車還沒有來,韓雪問許安陽:“你說你以後要有很多女人,那…裏面包不包括夏晗晴?”
最不要臉的話都說了,那接下來就是許安陽的表演時間,“那就要看夏晗晴會不會向我表白了。”
“你這人怎麽這麽欠呢!你…你要是喜歡我姐姐,你就直接和她說,你要是不說,我幫你!”
韓雪氣得直翻白眼,這什麽人啊,臭不要臉的!
可是,在内心深處,韓雪反而覺得越來越放松,她覺得面前這個人和自己更加親近了。
其實啊,男女之間交往,就是一個互相博弈,然後得寸進尺的過程。
一般來說,男生是進攻方,女的是防守一方。
男生不停地試探女生,看看女方在各方面能接受底限在哪裏。
而女生不用試探男生,因爲男生一般是沒有底限的。
就算兩個人在一起了也是這樣,比如一開始能牽牽手,跟着就是能親親嘴。
再往後就是蹭蹭啦不進去,然後蹭蹭啦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
在之後,就是我要出來了。
這是正常普通的情侶,段位高一些的,當然還有更加廣闊的試探空間。
這種試探是肉體和精神雙重的博弈,爲什麽有些人會沉溺于情愛呢?
拿投資來類比,普通的人情往來就像是買股票,今天和這個人關系好了,他這個人不錯,發展的挺好,那股票就是漲了。
遇到一個爛朋友,整天找自己借錢,這股票完犢子了,賣掉絕交吧。
挺刺激的吧,有更刺激的,那就是和女人玩,屬于炒期貨。
期貨就不同了,玩法更多,多空雙方博弈,并且上杠杆,有爆倉的可能。
今天賺一個億,明天可能就血本無歸,一點不剩。
在這場博弈中,你賺的,就是對方虧的,你虧的,就被對方給賺了。
也有可能雙方最終都虧了,錢被誰賺去了?收手續費的交易所啊(連鎖酒店)。
當然啦,這麽類比隻能展現出男女雙方交往博弈的一面,其實還有很多其他面。
有溫馨的,有感動的,有共同成長的,有白頭到老等等等等……
許安陽和韓雪現在還處在博弈的階段,隻是主動權被許安陽給牢牢掌控了。
他這個人看似從來都不主動,卻處處拿捏住主動權,讓自己進可攻退可守。
“韓雪,你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樣東西呢。”許安陽突然對韓雪道。
“什麽什麽啊?我又欠你什麽東西了?你别胡說!”韓雪一翻白眼,心想這家夥又在打什麽主意呢。
“你那天在體育館裏,強行吻我一下,算不算欠我一個道歉啊?”
“什麽?我吻你,還要和你道歉?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追着我,想得到親吻我的機會啊!你别不識好歹。”韓雪嘴上這麽說,卻有些心跳加快。
因爲她感覺到,似乎有些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這火車怎麽還不來啊,這麽慢,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許安陽道:“你不想道歉也可以,那我急不接受你的這個吻,我把它還給你。”
“你…你怎麽還,你把你嘴割下來?”
韓雪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她忍不住從後座探身過去,她知道有些事肯定要發生了。
他還能怎麽還?肯定把他的吻,還給自己呗。
就在韓雪湊近許安陽的椅靠背,等着許安陽回頭的時候。
許安陽卻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韓雪,一個小小的柱狀體。
“這…這是什麽東西啊?”
“唇膏,送給你。”
“唇膏?我要唇膏幹嘛。”
“這個唇膏我用過一次,就一次,就當我的吻還給你了。”
說完,許安陽還把這個唇膏蓋子打開,輕輕一轉,唇膏頭伸了出來。
“你看,還會伸縮哦,挺長的,真的隻用過一次诶。”
韓雪已經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個人真是氣死人!
這時,火車來了,發出嗚嗚嗚的笛聲,哐哐哐地從眼前飛馳而過。
韓雪一把奪過許安陽手裏的唇膏,“我收下了,你快走!”
火車過去了,欄杆放開,許安陽開車過去,把韓雪送到了她家的小區門口。
“我走了,拜拜!”韓雪下車,生硬地和許安陽道别,然後離開了。
許安陽在車上也輕輕歎了口氣,其實在那一刻他也猶豫了。
他原本可以還她一個吻的,可是然後呢?
老子的時間不夠分啊!
爲什麽我重生了,天上不掉個系統下來,什麽時間管理系統的,好讓我充分施展才華啊。
于是,兩個人的關系隻能這麽繼續暧昧下去。
隻能說,許安陽這個人還是有點良心的,不像有些渣男管殺不管埋。
用各種手段把女人釣到手,嘗過鮮之後就甩掉不管,繼續獵殺下一個目标。
許安陽不行,他是劉備型,那種自己大難臨頭也好攜民渡江的仁慈之人。
“還是回去再想想辦法吧,辦法總比女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