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蔡每次都是這樣,一旦出了什麽問題,第一反應都是自我反省,我是不是太笨了。
不得不承認,大多數情況還真的就是因爲她笨……
其實也不能叫笨,而是她凡事想的比較簡單,直接,加上本身智商不算特别高,容易出點小醜。
和他相比,許安陽就是活脫脫一個人精,什麽事情都盡量考慮的妥帖。
而考慮妥帖的人,遇到這種笨女孩,也被弄得哭笑不得。
他之前第一次見到小蔡的時候,還羨慕老潘找了這麽個年輕漂亮的女秘書。
現在他卻想,不知道平時老潘在工作時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啊,這小丫頭估計挺會捅婁子的吧。
等幾個人按摩完,享受的差不多了,從飯店出來,互相道别離開。
吳漢超整頓飯滴酒未沾,然後大部分時間聽許安陽和老潘他們吹牛、談判,在按摩的時候閉上眼一言不發。
對于在飯桌上出風頭這件事,吳漢超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完全不介意所有的風頭都給許安陽出,所有的馬屁都讓許安陽去接。
這是他的能力,他應得的,也是他擅長的。
就和兩人剛開始創業時一樣,每人做自己擅長的部分,同氣連枝但又互不幹涉。
吳漢超平時還讓許安陽去學學代碼,了解一下計算機程序的運行原理呢,許安陽一概拒絕。
“不看!有這功夫我看兩本小說,和美女聊聊天不香嗎?”
“了解這些,有助于你做産品經理啊。”
“沒有幫助!就是因爲我不懂代碼,隻懂需求,所以才會是最好的産品經理。”
這樣的話說出來後,許安陽覺得非常有道理,從此更加不看和代碼、計算機程序有關的東西了。
“喂老吳,你怎麽回事啊,今天的飯吃的不開心?”許安陽見吳漢超不怎麽說話,問道。
“沒有,我挺開心的,而且很放松,就是…總覺得…”
不用老吳說,許安陽懂,就是分手以後的那種壓抑感,仿佛心頭壓了一塊石頭。
這種壓抑感絕對不是單純精神上的,或者心理上的,而是實實在在體現在生理狀态上。
胸悶,氣短,食欲減退,感覺到困頓,都是感情破裂時真實的身體反應。
許安陽經曆過一次,從中恢複過來後,他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當中。
因爲實在是,太TM的糟糕了。
這個時候如果有個人能出來拉一把,對失戀的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吳漢超經曆的還不是簡單的失戀,而是在泥潭中反反複複掙紮,這種掙紮比單純的失戀還要磨人。
看着他每天拼命的工作,不停的加班,作爲朋友合夥人,許安陽還是心疼他的。
“我知道,還是因爲失戀分手的事情嘛,所以我才會帶來出來吃吃飯,玩一玩。”
“嗯…不是分手失戀…”吳漢超想解釋。
“哎呀,我也知道,不是和管佳誼分手失戀,是和李修竹,對不對?”許安陽又道。
吳漢超歎了口氣,“和你聊天真是沒意思,你什麽都知道!”
許安陽笑了笑,“也有我不知道的啊,比如你和管佳誼走到哪一步了?有沒有那個?”
這是許安陽很關心的一點,親親嘴牽牽手什麽的很正常,但如果兩個人又更進一步的行動,那這件事的性質就更加複雜一點了。
而聽到許安陽的問題,吳漢超不說話,許安陽道:“可以啊老吳,沒吃虧!厲害厲害,我真是小看你了。”
吳漢超一臉懊惱,“那次我稍微喝了點酒,然後…”
“你看你看,又賴酒,你是喝了點酒,又不是喝醉。再說,人要是喝醉了,是舉不起來的,都不省人事了。好了,男女之間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喂,你做措施了吧?要是懷孕了你就死翹翹了我告訴你!”
很多年輕人貪一時之歡,不戴套,結果造出了小生命,導緻我國莆田醫院生意興隆,廣告都做的鋪天蓋地,連小孩子都知道了。
這樣傷害的不僅是一條性命,還有女孩本就脆弱的身體。
而如果負責任的人,倒是會選擇結婚來給一個結果,可是自己的下半生命運,就因爲下半身沖動而被決定了,實在是不夠理智。
吳漢超忙道:“戴了戴了。”
“你看,還說什麽喝了點酒,都記得做措施,腦子還是清醒的!”
吳漢超無話可說,許安陽在說别人的時候,那叫一個人間清醒。
輪到他自己,就邏輯鬼才了,所以許安陽從來不把自己感情方面的事和别人說起。
提都不提。
而吳漢超被許安陽說着說着,心中被愧疚壓抑的情緒,也慢慢的釋放出來了。
不是不愧疚了,而是他通過許安陽的話認識到,自己不完美,沒必要背負太沉重的道德枷鎖。
所以,他在心裏狠狠地罵了罵自己,“讓你做渣男,讓你學誰不好學許安陽!怎麽樣,遭報應了吧,内心受折磨了吧!”
得,許安陽要是聽到吳漢超這麽在心裏罵自己,怕不是氣吐血了。
原來在吳漢超心中,感情上學許安陽就是貶義詞了。
不過說時候,吳漢超想學許安陽,那是皮毛都沒學到呢。
兩個人到了學校,看看時間也還沒到睡覺的點,十點鍾不到呢。
吳漢超道:“要不,我們去趟公司吧?回宿舍我也不知道幹嘛,手裏正好還有些事。”
“我說老吳啊,你真的要變成工作狂了…行吧行吧,我也不太想回宿舍,回了宿舍那群鳥人又要找我打遊戲,打煩了,去公司躺躺。”
“我是真的羨慕你,工作學習兩不誤,和同學的感情還是那麽好。”吳漢超心裏還說了一句,羨慕歸羨慕,可不能學你啊。
“人的幸福不是來自于對比,而是來自于自我内心的感受。找到内心屬于自己幸福的東西,就無需去羨慕别人。”
有點醉的許安陽,向吳漢超說出了自己對幸福的看法,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把車開到了科技園,這個點科技園裏已經黑黢黢的,許安陽看了看公司的辦公室,燈還亮着,應該還有人在加班。
“誰還在加班啊,是不是關淩?”
“可能是吧,關淩最近真是夠忙的。”
“她現在身家也快千萬了,忙一忙是應該的嘛。”
說到身家,吳漢超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種成就感還是相當迷人的。
迷人到,有時候會讓他忘記感情帶來的傷痛,所以他願意忘我地投身到工作中去。
吳漢超把車開到了辦公樓樓下,大廳的燈已經關了,保安師傅已經下班,門是半掩着的。
許安陽開門從車上下來,關上門正準備爬樓梯上去呢,突然不知道從哪邊竄出一個黑影,朝着許安陽許安陽猛沖過來!
然後這人手上好像拿着什麽東西,朝着許安陽的腦門來了一下!
“嘭”的一聲悶響,許安陽被砸得眼冒金星!
他被人給偷襲了!
這一下砸的頗中,不僅眼冒金星,許安陽還腳下一軟,感覺人就站不住了。
他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額頭有什麽東西流出來,應該是血,他腦袋被砸破了。
“卧槽,TM是誰…”許安陽罵了一聲,同時下意識擡起胳膊護住頭,防止第二下砸下來。
結果第二下并沒有砸下來,而這個黑影也說話了,“是…是,你是許安陽?”
許安陽坐在地上,腦瓜子嗡嗡的,聽到這個疑問句後,心想你TM的打得不是我許安陽嘛!
而吳漢超本來要把車開去停車場,看到這突然沖出來的襲擊者也是吓壞了,但他立刻從車上沖了下來,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朝着那個黑影撲去,一把将他給撲倒了。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此時在辦公樓裏巡邏的保安聽到動靜,手拿電筒沖了過來,将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分開。
而許安陽手捂着額頭,血汨汨地往外流,他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覺得還行,沒有大礙。
此時,通過保安的手電筒許安陽才發現,那個拿磚頭砸了他一下的人,竟然是程學坤!
“我日你媽的,程學長?你TM砸錯人了吧!”
程學坤的黑色外套上沾滿了灰塵,剛剛砸人的磚頭已經扔在了一旁,程學坤臉上充滿了愧疚。
他對許安陽道:“對…對不起,許安陽,我…我看錯人了,看錯人了。”
說完,他怒目而向吳漢超,顯然這才是他要砸的目标!
保安了解了基本情況,就要打110報警,打120急救。
許安陽忙道:“等等!剛剛是個誤會,大哥,不要打110,就打個120吧,我腦子有點暈。”
吳漢超道:“别120了,我開車送你去中山醫院!快走!”
程學坤道:“我也去!放心吧,我不會跑的,如果警察來抓我,我會自首。”
許安陽緩了一會兒,感覺還行,腦門雖然疼,但還算清醒,程學坤顯然是想教訓一下吳漢超,而不是要弄死他,所以把許安陽誤當成吳漢超,也沒有下死手。
還好沒有下死手,不然又要完結了。
許安陽臨上車,不忘從車上拿了幾包煙下來給保安大哥,讓他們千萬别報警。
程學坤見狀就更加愧疚了,坐在車後座的他道:“對不起啊許安陽,我……本來不是你開車的嗎?”
原來,程學坤今天下午就琢磨着找吳漢超來那麽一下了,結果正好兩人開車去吃飯,擦肩而過。
當時程學坤就看到,許安陽開的車,吳漢超坐在副駕駛。
于是他在單位就等他們倆回來,哪知道回來的時候,許安陽喝了酒,車TM是吳漢超開的!
科技園到了夜裏黑咕隆咚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倒也是方便行兇。
可是你倒是看清楚人再下手啊,僅憑一個副駕駛就沖過來咣叽一下子……
“喂,程學長,你這是幹什麽啊?”許安陽略顯無力地問道,腦袋還是挺疼的。
“我…你問問他!”程學坤指着吳漢超怒道。
“别問他了,我知道,是爲了管佳誼嘛,分手而已。你爲了她出頭,她就會回到你身邊嗎?不會的,不僅不會,反而會更加離你而去!因爲你傷了人,會被學校勸退,會入刑,會坐牢,會找不到工作,會影響你考一切事業單位和公務員單位!”
許安陽痛心疾首地說道,他是真的痛心疾首,真疼。
爲了一點感情上的事,一時沖動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完全不值得啊。
這麽一說,程學坤低下了頭,憋了半天,道:“許安陽,你沒事吧,頭疼的厲不厲害?”
“厲害啊,厲害能怎麽樣?你把頭割給我?媽的,我挨了這麽一下,你們之間的這點恩怨就算了結了啊!之後各走各的路,好好過自己的生活,知道沒有?”
過去許安陽尊稱程學坤一聲“程學長”,但現在在許安陽面前,程學坤才是那個需要教訓的晚輩。
管佳誼和他分手後,他當然非常痛苦,得知管佳誼和吳漢超在一起,他心中既煎熬又覺得或許管佳誼有了一個好歸宿,也是不錯的。
可是他很快又知道,管佳誼很快就被吳漢超給甩了!
按理說他應該覺得大快人心才是,可是要是舔狗的思維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呢?
他竟然想着要爲管佳誼出氣,要爲管佳誼報仇!
他還專門去找了管佳誼,管佳誼還真見了他,隻是表情冷漠。
程學坤問能不能重新在一起時,管佳誼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并表示,“沒有吳漢超,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希望破滅的程學坤心一橫,覺得這都怪吳漢超,所以就跑過來要教訓他一下。
最後倒黴的卻是許安陽……這或許就是渣男的下場?
雖然程學坤沒打對人,但他好像也沒打錯人。
吳漢超開車吧許安陽送到了中山醫院急診,很快做了包紮處理。
因爲許安陽有些頭疼,所以醫生建議許安陽住院觀察一下,明天做個CT,看看腦部有沒有損傷,或者腦震蕩。
許安陽想了想,拒絕了,他覺得住院太危險了。
你一住院,各種各樣的人就都要來看你,到時候醫院以碰頭,不完犢子了?
不能住院,但去宿舍也不方便,于是程學坤主動在醫院旁邊的旅館開了間房,許安陽先住在旅館裏,等到明天做完檢查再做打算。
程學坤想留下照應一下,許安陽道:“行了行了,你一個大男人留下能照應什麽啊?我不怪你的。如果我挨這一下,能消解你們倆的疙瘩,這一下也值了。回去吧,都回去都回去!”
沒辦法,于是程學坤和吳漢超就先回去了。
而許安陽當然不會缺人照顧啊,他想了想,給關淩發了條短信,說他被打了,先在醫院旁的旅館裏。
本來在公司加班的關淩,立刻一個電話過來,許安陽和她說明了情況,關淩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到了旅館來。
到了旅館房間,看到許安陽腦袋上纏着繃帶的樣子,關淩竟然笑了,她說了句:“你呀,雖然挨錯了打,但就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