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許安陽沒有像往常那樣去研發中心坐班,他昨天下午在周五的例行會議上,将周六的所有工作安排暫時交給了吳漢超、關淩去處理。
創業公司,不存在什麽雙休日,時時刻刻都要幹活,尤其他們是學生,本來工作的時間就不夠。
但這周沒辦法,許安陽周六要參加駕照考試,還答應了王雅曼要去她家約會,許安陽才不得不擠出一天時間。
“有什麽問題,随時電話call我。”
許安陽不放心,特别囑咐了吳漢超,因爲這次他們要配合校花大賽,搞一個女性用品的團購——一款香氛型的沐浴露。
是最近在進行大肆宣傳的一款産品,從花姐那裏拿到的進貨渠道,同時這次團購不僅面向華工,而是面向全南京的高校,在每個高校都要設置團購取貨點。
爲了這次團購,點我這邊也是做了相當多次的調查,了解大學女生常用的沐浴露品牌,消費使用習慣,并且在後台統計了常用客戶數據。
之前點我網都是做電子産品團購的,在華工做的很是順利。
因爲男生買東西,想法比較簡單,東西好,價格合适,就買,買了以後好用就用,不好用就修,沒那麽多扯皮的事。
女生就不同了,麻煩等級要上升不止一個檔次。
但女性消費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都是一個很大的體量,在接受投資之前,點我網還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省吃儉用的慢慢搞,能賺一點是一點。
可是有了資本的介入,一切就要加速起來,他們不是很在乎虧,也不在乎賺,而是要看到“前景”。
你需要有一個足夠大的市場覆蓋面,來爲你的未來做藍圖規劃,能吸引到更多的資本過來接手,這才是投資人想要看到的東西。
這就是接受了投資後一個壞處,頭頂上永遠懸挂着一把利劍,利劍上一會兒刻着“規模”,一會兒刻着“盈利”,反正做不到就掉落下來戳死你。
而如果做的好,你就能将這把利劍爲己所用。
這種焦慮感,時常會讓創業者感到心力交瘁。
許安陽倒還好,焦慮往往來自未知,而作爲重生者的一大優勢就是很多事都已經知道了。
比如許安陽知道,2009年的駕校考試,比未來要輕松簡單的多,所以能早點考到駕照,就盡量早點考到,拖的越久越糟糕。
許安陽在利用劉老大的關系在天寶駕校報名後,基本上沒去上過幾次課,筆試當天就過了。
現在又利用關系,很輕松的拿到了考試資格,一大早就跟車來到了考場——位于江甯淳化鎮的考點。
同車的除了駕校的教官外,還有許安陽的同學辛家梁,他去年就已經報了駕校班,斷斷續續學了有小半年時間,今天才終于輪到考試。
而許安陽報名一個多月,基本沒上課,就能來考試了,說明那時候真的不嚴,關系戶一大堆。
像一些老闆、領導,平時工作忙沒空來學,胡亂學兩下,考試當天糊弄一下差不多就過了。
有些甚至是喝了酒過來考的,所以這批人在未來很多年,成爲了馬路殺手的主力軍。
許安陽不同,他是老司機了,開車經驗相當豐富,而且很穩健,到了考場以後是一點都不怯場。
09年的時候,駕照考試就兩樣,一個倒樁,一個路考,很簡單就能搞定。
上午許安陽很快完成了倒樁,然後下午的路考更簡單了,繞車觀察,系安全帶等操作完全規範,啓動後走一段直線,拐個彎,換個檔,靠邊停車,就都結束了。
對,就這麽簡單,許安陽就輕輕松松通過了駕駛考試,過段時間就能拿到駕照,不用無證駕駛了。
考試通過後,許安陽舒了口氣,而同車的辛家梁就沒這麽幸運了。
他因爲太過緊張,結果車在半路換擋時,松離合器松的太快,導緻車輛熄火。
熄火後又因爲太緊張,車輛始終無法打着火,好不容易打着了,往前頓了一步,又熄火。
這下完犢子,路考不合格,下次再考。
一個練了小半年沒過,一個一次沒練,輕輕松松過了,心裏肯定會不平衡。
但辛家梁覺得還好,因爲是許安陽嘛,他一直都是非常厲害的人。
辛家梁是福建人,個子不高,瘦瘦黑黑的,人看起來非常精幹,說話做事也顯得很精明,但實際上腦子不是特别活,有些死腦筋。
大一的時候,他主動出擊當選了年級學生會的主席,頗爲風光,但做了一年多就發現,這個年紀學生會主席,手上并沒有什麽權力。
不僅沒有權力,還處處受掣肘,被指揮,因爲腦袋上壓着一個院學生會。
而下面的班級,每個班的班長都非常強勢,尤其是許安陽這種風雲人物,根本不聽學生會指揮的。
所以,這個學生會主席他當的頗覺得無趣。
今年支持他做學生會主席的王晴雯輔導員離開後,換成了陳聰,學生會的工作就變得更加艱難了。
因爲陳聰什麽都要管,什麽都想管,大事小事一把抓,工作熱情爆棚。
結果就是學生會的人整天被指使來,指使去,很多業餘時間都被消耗在學院辦公樓裏。
“哎,今天沒考過,下周還要重新來。但下周六,又要搞什麽法律講堂的活動,好煩呐,又要我出面去協調安排…我感覺我現在哪是什麽主席,我就是個秘書,天天給輔導員打下手。”
回去的路上,辛家梁忍不住和許安陽吐槽,他要頭疼下周補考和學生會活動的事情。
許安陽腦子裏卻在想投資和團購的事,沒有聽清辛家梁在說什麽,隻聽到一個“打”,就回道:“打輔導員?你還想打陳聰啊?”
“你别說,我真的挺想打她的,破事太多了,什麽都想搞!這個法律講堂,周六下了通知以後,大家肯定要罵人了,又占用周末的時間。”
“新官上任嘛,她最近不還搞了個查寝制度,每天晚上不在宿舍的人都要報告麽,你們出去上網都不方便了吧?”
“是啊,還讓于濤做什麽檢查員。大家和于濤都不熟,不好意思找他講情,現在好了。王展博昨天就被陳聰批評了。”
這于濤做宿舍檢查員可是許安陽推薦的,于濤的确不怎麽講情面,他隻給許安陽留面子,許安陽晚上要出去都是随意。
“咳,這其實是小事一樁啊。法律講堂的事,是不是要找法學班的人幫忙啊?我到時候和顔筝說一聲,讓她出出力就好了。”
“也對啊,顔筝是你的老下屬了~真是要靠你了老許!對了老許,我還想問你一個事,你喜不喜歡葉芷妤啊?”
辛家梁突然提到葉芷妤,許安陽一愣,道:“葉芷妤?這個嘛…怎麽,你喜歡她啊?”
辛家梁道:“想試一試啊,聽說她家很有錢,誰要和她結婚,他們家會給一大筆嫁妝的。所以現在追求她的人很多啊~你們搞的那個校花大賽,葉芷妤榜上有名!”
許安陽知道,辛家梁說的是真的,葉芷妤家的确很有錢,也的确想招上門女婿,就是不知道是誰把消息洩露出去的?
畢竟小葉同學還是很低調的啊。
隻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女生宿舍的八卦傳播速度實在是夠快。
“你要想追就去追,不過我可不幫忙啊,我沒空。”
許安陽雖然對葉芷妤沒有那個意思,但她在許安陽心裏屬于“我不動别人也别想動”的那一款。
最近當紅娘已經當的夠煩的了,不想再分散精力。
到了學校,許安陽準備打車去王雅曼那兒,和她一起吃個午飯。
結果手機響了,接到了葉芷妤打來的電話。
還真是巧啊,上午剛提到她,中午就打電話過來了。
“喂,小葉同學,有何貴幹啊?”
“有點事情要找你,你明天後空嗎?”
“明天周末,你知道我很忙的啊,有沒有空要看是什麽事了。陪你吃個飯什麽的,我可以考慮考慮,其它的嘛……”
“不是吃飯。你還記得我伯伯葉志強嗎?他明天上午回過來,想和你談投資的事情。”
一說到投資,許安陽腦子一轉,從流氓模式切換到總裁模式,道:“投資的事啊,那肯定有空,讓葉伯伯直接找我就行了,我随時都有時間。”
對面的葉芷妤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怎麽,一聽投資就來勁了,“那明天吧,我伯伯說他會安排地點和你見面。嗯…還有……”
“還有什麽?”
“還有,我爸明天也要過來,說要見見你。”
“你爸要來見我?這麽惦記他女婿的嗎?”
“你胡說什麽啊!反正…反正明天我也過去,你不是說不想結婚的事嘛,明天他要是問到這些問題,你一定記得明确自己的立場,知不知道?”
許安陽明白了,肯定是葉志強回去後對自己大誇特誇,弄得葉芷妤的爸爸想來看看這個有爲青年到底是個什麽樣子,配不配得上自己的女兒。
隻能說這些大家族對待婚姻問題,态度和普通家庭截然不同。
他們最反對的就是自由戀愛,最喜歡的就是強強聯合,媒妁之言。
挂掉電話後,許安陽歎了口氣,心想太優秀的人,哪怕什麽都不做,都會引來他人的觊觎。
他和葉芷妤之間的關系,到底該怎麽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