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陽聽到黃明敏這個“無意間”提出來的問題,心裏暗罵了一句甘李良。
他轉頭看了看石星龍,這貨低着頭抿了一口酒,夾了口菜塞進嘴裏,“不錯,這道菜不錯,你們也吃點……”
媽的,這小子根本不敢看自己,許安陽心想肯定是他洩漏了“天機”,和黃明敏一起時說漏嘴了。
許安陽倒是不責怪石星龍,舔狗的智商都是爲零,黃明敏又那麽聰明,三言兩語肯定能把話套出來。上次在醫院石星龍能保守秘密順帶着誇自己,許安陽已經很感謝了,不能強求。
現在遇到黃明敏這個白蓮花,許安陽還真的是被将了一軍。
黃明敏提問時隻是輕飄飄的提了一句,但董清禾和葉芷妤一下都不說話,豎起了耳朵。
飯桌上的氛圍一下子緊張起來,許安陽腦子轉的飛快,他已經顧不得對黃明敏吐槽了,必須給個比較合理的解釋才行。
許安陽明白,這世上最好解決的問題,就是從來沒出現過的問題,一旦問題出現,就算解決了也會留下痕迹。
所以他決定裝傻,假裝問題不存在。
“啊?什麽和女孩子打電話?沒有吧,哦,你說顔筝和關淩啊,我們晚上是經常打電話,工作上的事呗。”
許安陽用顔筝和關淩打掩護,他有時候确實會和她們打電話,有些是公事,有時候就是例行騷擾。
許安陽說完看了看石星龍,不知道這貨說漏了多少,有沒有把醫科大女孩說出去。
石星龍繼續低着頭喝酒,夾了口菜,“不錯,這道菜也不錯,你們吃點…卧槽,吃到生姜了…”
黃明敏連忙解釋道:“哦,我就是随口問問,不要在意啊,你們網站發展的真不錯呢~”
說着,她的臉還紅了紅,不知道是真的臉紅還是裝的。
葉芷妤和董清禾都沒怎麽說話,她們似乎各懷心事,烤鴨一下就變得不香了。
好容易活絡起來的氛圍,突然間又陷入了尴尬中,葉芷妤獨自喝了兩杯,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杯了。
“喂芷妤,你不要喝了吧?你都喝了多少了?”董清禾感覺有些不對,葉芷妤一杯又一杯的,好幾杯下了肚,好像喝的有點太多了。
許安陽晃了晃酒瓶,發現一瓶紹興黃酒已經被喝光了,他和石星龍可沒喝多少啊。
這葉芷妤不聲不響,一個人就幹了大半瓶,實在是看不出來,這丫頭酒量可以。
“喝完了,老闆,再來一瓶!”葉芷妤沒有聽董清禾的勸阻,喝掉了杯中最後一口酒,然後沖着老闆大喊一聲。
許安陽吓了一跳,平時葉芷妤說話都文雅平和,從來都不大聲,突然這麽一嗓子,真是…
老闆還真又拿了一瓶黃酒過來,許安陽忙道:“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已經喝夠了,她醉了。”
葉芷妤卻道:“沒夠!我還沒喝夠,我還能再喝一瓶!老闆,把酒放下!你可以走了…”
老闆有錢不賺王八蛋,把酒放在桌上,喝不喝随你,反正開了就要付錢。
葉芷妤搶過酒瓶就要開,董清禾一把奪過來,道:“别喝了芷妤,你已經醉了,你…你不正常…”
此時的葉芷妤面色酡紅,雙眼發直,眼神時而飄忽時而呆滞,明顯是醉了。
董清禾和葉芷妤相處幾個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葉芷妤這個樣子,這讓她想得到了小時候隔壁醉酒的大爺,語無倫次還會動手打小孩。
“還給我!把酒還給我!爲什麽我的東西你要搶!還給我!”
葉芷妤毫無征兆的爆發,突然動手搶董清禾手裏的酒瓶,董清禾本能的擡手阻擋,兩人竟然要扭打起來!
黃明敏尖叫一聲,起身往後退了一步,還是許安陽反應快,沖到葉芷妤身旁将她抱住拉開。
“你放開我!放開!給我酒喝,我要喝酒!”
許安陽當然不能放,隻好緊緊箍住葉芷妤的胳膊,把她摁在自己懷裏不讓她動彈和掙紮。
他現在算是知道,畢業聚餐那天晚上法學班喝酒發酒瘋的人到底是誰了,不是董清禾而是葉芷妤!
這個外柔内剛,平素裏溫柔婉約的浙江姑娘,說話都輕聲輕氣,哪知道喝了酒竟完全變了個人,成了個大嗓門、搶酒喝的酒瘋子!
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重生後的生活真是處處有驚喜,看到了往日熟悉的同學都有着不爲人知的一面。
店裏還有其他客人,葉芷妤發出的動靜驚擾了衆人,大夥紛紛側目,場面相當尴尬。
這要在智能機時代,肯定有人拍下視頻,寫個驚悚的标題發到網上,到時候又是一波關注和流量。
還好,葉芷妤喝的不算多,酒勁也不夠大,她在許安陽懷裏掙紮了一會兒,沒了力氣,漸漸平靜下來。
許安陽松開胳膊,把她放回到座位上,葉芷妤就趴倒在桌上睡着了。
四個人面面相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你們以前和她喝過酒嗎?”許安陽問道。
黃明敏和董清禾都搖頭,女孩子哪有機會喝酒。
估計葉芷妤自己都是第一次喝,把畢業聚餐的那次耍酒瘋給提前了四年。
飯是吃不下去了,董清禾結了賬,許安陽去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葉芷妤就在董清禾與黃明敏的攙扶下上了車,先行回了學校。
石星龍看了看桌上還沒吃完的菜,道:“要不要打包?”
“打你個頭啊!我甘李良的,你是不是把老子晚上打電話的事洩漏給黃明敏了?你還說些什麽了?”
許安陽質問石星龍,好好的一頓飯,被黃明敏的一個問題給破壞了。許安陽也不反思一下自己,要不是你這裏勾一個,那裏騙一個的,能有這麽多事麽。
石星龍道:“我沒說什麽,就是…就是一不小心…我又不是故意的…哎,不對啊班長,你要不是做賊心虛,你用得着瞞着嗎?”
“什麽叫瞞着,有些事,其他人就不該知道!與其真實痛苦的活,不如虛幻快樂的生,你懂不懂?”
“我不懂,一腳踏兩船總歸不太對吧?”石星龍倒是有着單純堅定的信念。
“什麽叫一腳踏兩船?我踏什麽船了?我是船,别人踏在我身上好不好?你見過隻載一個人的船嗎?”
說完,許安陽轉身走了,留下石星龍愣在那裏琢磨,“哎,他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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