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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眼到了10月底。
南京的氣溫起起伏伏,忽冷忽熱。
節氣已經過了霜降,幾場雨一下學生們紛紛加衣服。
結果過了沒幾天,太陽漏出頭殺了個回馬槍,氣溫往回竄了竄,弄得人好不心煩。
不過要熱也是白天,晚上一旦沒了太陽,氣溫就急速下降。
上課的時候還穿單衣呢,晚上如果有課就要加件外套了。
九點半,許安陽從四教樓的教室裏出來,把衣服披上,伸了個懶腰。
晚上的課是大學生計算機基礎,又是一門通識大課。
許安陽一向對計算機沒天分,所以這堂成了補覺課。
要不是待會兒要加班,他還是會尊重一下老師的。
但最近業務越發繁重,他不得不利用一下課堂時間補充精力了。
“喂,待會兒去網吧?”
“不去了,你們玩吧,我要去辦公室。”
“我靠,許老闆又去賺錢,帶一帶我們吧,玩不動啊!”
“明天吧,今天要回去盤賬呢。”
同學邀請他去網吧開黑,有許安陽在就是勝利的保障。
但許安陽晚上要去辦公室盤點賬目,明天和商家們結賬。
來到辦公室,打開燈關上門,許安陽打開了放在櫃子裏的保險箱。
這個保險箱是從經管院借來的,畢竟一個好的大保險箱要不少錢。
小本經營的企業,能省則省了。
保險櫃的密碼隻有許安陽和吳漢超兩個人知道。
裏面存放着企業的各類證件,賬目,還有就是每周的營業款。
這些錢都是外賣員幫飯店代收的,每天他們把錢款上繳,許安陽一周一結。
商家的歸商家,外賣員的歸外賣員,企業的……企業暫時沒有。
看着每天數額不小的一筆欠款分配,結果企業一分沒有,吳漢超等人有些念叨。
但許安陽表示,現在還是要以拓展爲主,這些隻是小錢。
許安陽打開保險櫃,拿出錢款和賬本,開始點鈔、記賬。
點鈔這玩意兒是許安陽的老本行了,重生之後肌肉記憶竟然也在,點起鈔票來飛快。
在燈下,許安陽就用最原始的方法,一筆一筆的進行結算。
畢竟銀行出身,做賬、記錄、配款一絲不亂,甚至有點享受。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門。
這個點是誰?
許安陽很謹慎,把賬簿和現金收好放回保險櫃,然後才問,“誰啊,這麽晚了。”
“我!”
許安陽一聽,是董清禾的聲音?
這小丫頭,大晚上來幹什麽?
想強暴我?
老子把外套穿上。
許安陽穿上外套,打開門,看到董清禾站在門口,手背在身後。
“你幹嘛?身後是什麽?是不是錘子?想敲暈我?”
“才不是!誰要敲暈你,給你…給你帶的烤梨。”
董清禾伸出手來,原來手裏拿着的是一份冰糖烤梨。
“冰糖烤梨啊,我又不喜歡吃這個。”
“天冷了,我請你吃的!”
“你請我吃我就要吃嗎?”
“你…我…你就吃一點吧。”
許安陽看了看董清禾,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
他接過烤梨,坐下後,問道:“這麽晚有什麽事?”
“沒事啊,我沒事不能來看望一下同學啊。”
“有事你就說,是要借錢還是什麽事?”
“真的沒事!你先忙吧,我陪你忙一會兒…”
董清禾低下頭,突然間竟有些害羞。
這讓許安陽無法理解。
雖說最近幾個禮拜因爲工作關系,兩人接觸時間多了。
但平日裏都挺正常的,許安陽暫時也沒對董清禾發動進攻,處在養成狀态呢。
今晚她是怎麽了?
肯定有問題,但許安陽先不去管了。
“轉過身去。”許安陽道。
“幹嘛!讓我轉過身去!”
“我要開保險櫃啊!”
“哦~”
拿出錢和賬本重新開始盤賬。
燈下,許安陽點錢記賬的速度相當快。
董清禾看着,好奇道:“許安陽,你點錢怎麽這麽快。”
“我是天才。”
“哪有點錢的天才。”
“有籃球天才,足球天才,就有點錢天才。”
“那我肯定不是點錢天才。”
“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那個,我們掙的錢,難道都分給外賣員嗎?我們自己一點收入都沒有?”董清禾轉移了一下話題。
“外賣員現在是我們的生力軍,接觸客戶的第一線,量做的大不大,口碑好不好,主要看他們。不把他們喂飽了,誰來跑這麽辛苦的工作?你去跑?”
“我倒是可以,要是不打壘球的話。”
最近安超漢陽已經開始招收女外賣員,來拓展女生宿舍的業務。
雖然華工是和尚廟,但女生數量不少的,而且女生的消費需求往往比男生更加豐富。
在新出的第二版菜單上,已經加入了水果、零食類目,并且用上了全版彩印。
這要得益于朱主任的幫忙,聯系上了學校印刷廠,低價分了一部分産能給他們。
辦公室的電話機也從四台擴展到了六台,讓熱線電話更容易打進來。
BBS上,外賣和招聘的帖子長期置頂,關淩現在一份重要工作就是面試外賣員。
一切發展的很平順,大家的鬥志都很昂揚,但許安陽從董清禾身上嗅到了一點不同的味道。
把賬算完,賬本一合,許安陽問道:“喂,你找我到底什麽事?有話你就直說,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風格。”
許安陽心裏其實清楚,董清禾就是喜歡藏着掖着。
直爽大氣隻是她的保護層,他已經隐約猜到董清禾是爲什麽而來了。
“我…我就是看看你,感覺你工作挺辛苦的。”
“嗯,工作是挺辛苦的,所以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啊?我沒有,我沒有,我做的不是挺好的。”
“是嗎?我們接到的幾個投訴,可都和你有關系啊。說你态度不夠好。還有啊,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打壘球,已經遲到兩次了吧?”
“馬上要比賽了…”
許安陽笑了笑,他知道董清禾的想法。
坐在辦公桌前接電話并不适合她。
當初找她來,也隻是爲了拉個人手,防止人手不足。
現在顔筝、關淩兩個人很好的分配了時間和任務,加上許安陽、吳漢超補漏,董清禾顯得可有可無了。
再說,16歲的她,好像一隻活潑的麻雀,應該在壘球場飛奔,哪能一直留在辦公室接電話?
“好了,不做就不做吧,但以後再想進公司,可沒機會了啊。好馬不吃回頭草。”許安陽說着,伸手摸了摸董清禾的腦袋。
董清禾沒想到,許安陽這麽簡單、輕松的就答應了。
一向倔強、脾氣不小的她,眼眶竟然有些紅。
“诶诶诶,你幹嘛你,是你不想做了,又不是我開除你。”
董清禾開始抹眼淚,許安陽突然上前,擁住了董清禾,把她摟進了懷裏。
董清禾一愣,帶着點哭腔,“你幹嘛!”
許安陽心想,我占你便宜啊,嘴上卻說,“拒絕一件事沒有那麽難的,沒有人會責怪你,做你喜歡做的事并沒錯啊。”
許安陽這麽一說,董清禾不再掙紮,她把臉貼在許安陽胸口,感覺特别的踏實。
他的心跳那麽平穩有力,聽說一個人要是說謊,心跳會加速。
那許安陽一定不會說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