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床到校醫院排隊體檢。
雖然昨晚喝了酒,但第二天許安陽身體沒有任何異狀,讓他有些擔心計劃能不能成功。
對于剛結束高中生活的大一新生來說,早上早起還是非常簡單的。
八點鍾到醫院集合體檢,能睡到七點起床,對高中每天六點起床的新生來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這樣的幸福持續不了多久,軍訓結束後,早起即将成爲一種奢侈。
體檢進行的很順利,一個半小時檢完,能直接出結果的都正常。
血液檢測要等到下午才能出結果。
許安陽和同行的苟立明、于濤還有哈木一起吃午飯。
因爲哈木是維族,所以四個人去清真食堂,一人吃了一碗牛肉拉面。
“這牛肉也太少了?而且味道也不行。”哈木盯着碗裏幾片薄薄的牛肉直搖頭。
就學校這牛肉拉面的用量,一學期估計也就吃一頭牛。
“以後去你們老家吃啊。”許安陽說道。
“好啊好啊,我們XJ的牛肉羊肉可好吃,牛肉面裏的牛肉可多了!而且特别特别香,這牛肉都沒味道。”
一說到老家,哈木就兩眼放光。
他性情單純質樸,到千裏之外來上學,難免會想家。
許安陽和他做了四年舍友,聽了不少天山南北的故事。
可惜,總也沒時間真的去走走看看。
苟立明吃的很快,哈木還在誇家鄉好呢,他已經一碗面下了肚。
“抓緊吃吧,面都要糊了。”
苟立明提醒哈木,弄得興緻勃勃的哈木有些尴尬。
“我聽說鹽城的魚湯面很好吃,看上去就一碗白面,其實是魚湯煮的,特别鮮。學校的面條還是不行,不值得好好享受。哈木,下次我們吃面,你帶點羊肉過來……”
許安陽來打圓場,把話題給接上,氛圍慢慢又活躍起來。
于濤坐着不怎麽說話,但甭管誰講話,他都微笑着點頭稱是。
許安陽看着,這三個舍友的脾氣真是各不相同。
哈木耿直率真,隻不過有時會熱情過了頭,不太會控制。
苟立明面冷心熱,說話做事直截了當,從不繞彎彎,有時說話難免戳人。
于濤則深谙中庸之道,平日裏默默無言,誰都不得罪,總是以和事佬的面貌出現。
許安陽介于三者之間,這四個人搭到一起,倒是相安無事。
到了下午,許安陽接到醫院打來的一通電話。
“是08級社會科學學院的許安陽嘛?”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校醫院的,你到醫院來一趟吧,就上午體檢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
别人接到醫院電話心頭肯定惴惴不安,許安陽卻很興奮,一塊石頭落了地。
昨天那瓶二鍋頭起作用了,血檢結果肯定有異常。
許安陽趕忙去了校醫院體檢處,在那裏見到了輔導員王晴雯,一個30出頭,相貌俏麗的女子。
許安陽對她印象很深,她隻做了一年輔導員,大二那年就結婚生子去了,後來做了馬哲講師,不再做輔導員。
她性格很好,永遠以笑迎人,圓圓的臉蛋,笑起來嘴角會有兩個梨渦。
剛進學校不少大一男生把她當女神,她不擔任輔導員後,大家都覺得很可惜。
許安陽倒是不太喜歡這甜美範,不過以12年後的眼光重新審視,又是另一番味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軍裝,卻絲毫沒有削減那股甜美味,看到許安陽笑了笑,兩個梨渦在飽滿的臉蛋上浮現出來。
“你是許安陽吧?我是社科院的輔導員,王晴雯,叫我王主任就行了。”
“王主任你好。”
王晴雯的眼睛在許安陽身上多停留了兩秒,年輕有朝氣的小夥子的确很引人注目。
當初王晴雯可沒有太注意許安陽,如今他面貌雖然不變,氣質卻完全不一樣了。
一般新生第一次見輔導員,少不得低眉順眼,畏畏縮縮的。
特别被通知到醫院來,心中怕是慌的不行。
可這許安陽面色如常,臉上還有幾分笑意,讓王晴雯摸不着頭腦。
“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上午抽血檢查,你的肝功能不太正常。醫生建議做一個肝炎檢測,然後平時要注意休息,早點睡覺。”
王晴雯個子不高,小巧玲珑,站在許安陽面前要微微擡頭仰視,顯得有幾分可愛。
許安陽心想,這哪是不太好的消息,這是個好消息啊!
那瓶二鍋頭沒白喝。
他臉上裝作擔心的樣子,“那怎麽辦?要不要吃藥啊?”
“醫生說不用吃藥,注意休息就行,到時候注意複查。這次軍訓你就不用參加了,就觀摩吧。”
許安陽暗暗叫好,終于等到這句話了,臉上卻表現出有些失落的模樣。
“怎麽?覺得失望?你要是想參加,也可以參加,這也不是大毛病。”
“不了不了,我還是聽從醫生囑咐吧,身體要緊。”
許安陽不裝了,再不隐藏自己輕松的神色。
王晴雯沒有揭穿他,心裏則默默把這小子給記下了。
昨天許安陽在辦公室嗆聲陳洋的事王晴雯聽說了,陳洋氣得夠嗆,臉上的粉刺都多了幾個。
王晴雯想,這家夥十有八九是個刺頭,作爲輔導員,少不得要多關注這種人。
離開醫院回宿舍的路上,許安陽腳步輕快,幾乎要小跑起來。
走在長長的三号路上,路過那臭水溝,都覺得沒那麽臭了。
許安陽看到了比自己晚一步去醫院的小胖子,507宿舍的同學小胖子石星龍。
未來兩人成了死黨,就是通過他,許安陽才知道喝酒能躲軍訓的竅門。
石星龍在形貌上和許安陽那是人類的兩個極端。
許安陽高,石星龍矮,許安陽瘦,石星龍胖,許安陽朝氣滿滿,石星龍略顯猥瑣。
就這麽兩個一點都不搭的人,後來卻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友誼一直持續到許安陽畢業後、穿越前。
“喂,你去哪兒啊?”許安陽朝石星龍招呼,這家夥明知故問。
現在石星龍和許安陽還不熟,裝的人模狗樣的,朝着許安陽打招呼問好,說自己要去醫院一趟,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有事。
“你是去哪兒的?”
“和你一樣。”
“醫院也打電話給你了?什麽情況?”
“哎,肯定是不好的事啊,你做好心理準備吧,回去吃點好的,别多想。我先走一步。”
許安陽拉下臉走了,一副得了不治之症的樣子,吓得石星龍慌裏慌張。
等他到了醫院得知情況後,心裏大罵許安陽這個畜生王八蛋,真是吓死人不償命。
晚上,許安陽沉痛地告知舍友自己無法參加軍訓這個噩耗。
“哎,失去了一次鍛煉自己的機會,真的是很遺憾啊。”
苟立明、哈木和于濤,此時還不懂華工的軍訓有多苦,等他們明白,就會知道這小子有多賤。
明天軍訓就要開始,許安陽成功逃過一劫,睡前躺在床上的他心情很松快。
手機“嗡”的響了一下,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你們學校明天要開始軍訓了吧?”
許安陽松快的心一下子緊了,因爲發信人的名字,叫郝嘉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