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向窗外那漆黑的夜空,除了幾點星光一閃而過去,便是黑暗。
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黑暗似的,甚至這種黑暗直接把她包裹起來,任由他掙紮也掙紮不開來。
她不由得用力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外面,她知道她又做噩夢了,而且這個噩夢一直纏着她,讓她的心不得安甯。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的心底到底在想什麽。
即使是原來教導她的教官,也想不到,她此時的心裏,有着的隻是滿滿的恨意。
一切的一切,本來是相當美好的,即使是爲了帝國奉獻自己的一切,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景平次一郎的叙說,直接擊潰了她内心最後的一點兒希望。
“好一個算計,真是好一個算計,鈴子,杏子之死,死在你的算計之下,而我也跟你吃了如此大的虧,真是好算計!”
她一邊念道一邊咬牙切齒,真是太讓她感到恥辱,一向自許聰明的她,卻是第一次感覺到失敗。
“哼,上海,我會再回來的!”
洋子在内心也是喃喃的自語了一番,便又閉上眼睛,再一次睡了過去。
……
上海老周的家裏,老周坐在那裏,看着對面的老朋友老張,臉色也是不大好看。
“老周,你說行不行吧?你也知道,這一次算是我求你了,放心,所有的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承擔,真的!”
“老周,跟你都是十幾年老朋友,這一點兒小忙也不幫嗎?”
“唉,看來我們的友情在你這裏,真的什麽也不值,我隻是沒有想到,我一次小小的失誤,爲了看你,結果卻導緻了整個隊伍被日本人發現,是我的錯。”
“可是也不是我真的願意這麽做的,鬼知道這西城區一封鎖便是五天,五天啊!等我再出去的時候,黃花菜都差不多涼了。”
“老周,作爲老兄弟,幫我一把,如何,到時候我請你喝酒。”
老周坐在那裏,隻是默默的看着老張,最終還是搖搖頭。
“老張,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也知道紀律的,你認爲我敢輕易調動嗎,即使是調動,也要等到我把消息傳遞出去,不然你以爲輕易調動嗎?”
“你不是知道他們在那裏嗎?”
老張也是一臉疑惑的詢問了一句。
“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後,所有人員都進行了調整,該清理的全部清理了,該調的全部調整,甚至有人外調,有人調過來,即使是我們幾個老家夥,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調動?”
“調動了?”
“嗯,而且連行動隊那邊,我也不知道在那裏,原來的住所已經全部賣了,至于現在住在那裏,沒有人知道,除了上面的那一位。”
“那你剛才傳遞消息出去,那邊什麽時候能回複?”
“不知道,你也是作爲一名老同志了,這一點,你比我清楚,這種消息,有時候幾天也不一定。”
“時間不等人啊,上面給我一個星期的時候,可是明天便是最後一天了,我也急啊,真的,不然我也不會過來找你。”
老張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誰想到,到上海便遇到了這樣麻煩的事呢。”
“老張,我真的幫不了你,你知道的,這些不用我多說,我真的沒有辦法幫你,你還是安穩在我這裏呆到明天早上,你便回去吧!”
“你不幫我,那我隻能一個人去!到時候還請你幫我收屍。”
老張也是無奈,知道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
“老張,你這麽做,你想過後果嗎,還有你死了,你認爲你會完成任務嗎,你這是打草驚蛇,即使是死了,上級也不會輕易放過的。”
“畢竟是你指揮失誤,至于你說的讓我幫你,我最多一條賤命,明天陪你瘋一把,真的!”
“你,你……”
“你放心,明天早上,我便讓家裏人立刻離開上海,然後陪你去瘋一把,算是還你一個人情。其他的,我真的幫不了你。”
“那去找上級啊!”
老張也是有些急了,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高了起來。
“找誰?老張,你的心亂了,唉!”
老周看着老張的神态,也是一陣的無奈,更多的是歎息。
這個時候,他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對于組織上的事情,他沒有接到任何的通知,更别說調動行動隊了,連找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整個行動隊,好像是消失在上海一般,即使是他在上海許多熟悉的地方經過,也沒有發現一個行動隊的成員。
“老周,你真的不幫我?”
“沒有辦法幫,我說了,最多明天我陪你走一遭,這條小命也直接交給你得了,這樣你便知道我也是無可奈何。”
老張看着老周那無奈的表情,也知道今天這一出戲算是白演了。
“算了,喝酒,相信明天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
老張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便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喝起了酒,畢竟到了這一步,他真的無語。
他才發現整個上海這邊,原來的許多線索,都被張天浩換了,甚至人員調動都相當大,他也想去找其他人,但最終聽了老周的話,并沒有去找。
畢竟其他線,他不能真的去接觸,那是原則問題,如果真的去找了,那他真的有大麻煩,光是上級不會輕易放過他,至少說處分是少不了的。
更别說張天浩那個家夥,看似對他不錯,但原則便是原則。
……
就在兩人在屋子裏喝酒的時候,張天浩也不知何時來到了老周家的不遠處,背靠着胡同外面的圍牆,精神力早已經透過三百多米的距離,來到了老周家裏。
他已經看到了老周和老張正在喝酒,甚至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特别是聽了老張兩人的對話,張天浩也是氣得直搖頭。
這明顯是有失水準的對話,這完全是不符合老張的人設。
以前一向精明的老張,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逼迫老周,這讓張天浩也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隻是老張自從來了上海之後,他并沒有打算見張天浩,畢竟在他的印象當中,張天浩已經身死。
至于上海現在是誰主持的,他并不知道,甚至說上面也沒有通知他。
“這個老張,性子還是有些急了,真是太急了。”
“甚至連上海的形勢都沒有看清楚,便冒然跑過來找日本人的麻煩,真當是日本人好相與的嗎?”
張天浩一邊想,一邊搖頭。
至于這件事情,他還是要向上級彙報的,畢竟他這邊查到了,如果不彙報,便是他的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