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個大街上也變得越來越安靜,特别是HK區這一片,除了偶爾有經過的巡邏憲兵之外,便是一片的安靜。
隻是偶爾,在黑暗之中出現幾個冒着火星的火光一閃而過,馬上便好像熄滅,但過了十幾秒,又閃了一下。
黑暗之中,便有幾個陌生的身影晃動幾下,好像是在驅趕着蚊子,又好像是不大習慣在這裏熬夜,有些發困。
特别是景平次一郎家的大門不遠處,便有兩個陌生的身影,盡量縮在黑暗當中,不讓自己暴露在外面。
但那閃過的煙頭,立刻出賣了他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屋頂上一閃而過。
那黑影踩着屋頂,幾乎是跟貼着屋頂在飛奔着,速度之外,轉眼之間便出現在不遠處。
而他還轉過頭來,對着不遠處的幾個黑暗之中的身影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鄙視了一眼,便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大街上,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道身影,甚至路燈都熄滅了。
唯一留下來的,隻有景平次一郎家那盞路燈還開着,也不知道是加二有意還是無意的開着。
這一點,張天浩對此相當的不滿意。但對于加二的存在,他也是盡量小心再小心。
畢竟現在家裏除了加二,便是阿柄兩個人在那裏值班,而阿柄在他出去的時候,還是要跟着的。
“呵呵,要不是爲了不打草驚蛇,早讓你們死了!”
他可不是一個仁慈的人,殺起這些特務,可是沒有一點兒手軟的意思。
……
半小時後,某個胡同内。
一家正在睡覺的住戶,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而且那敲門聲正在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半夜時分,特别是臨晨的時候,即使是輕微的敲門聲,也是在半夜非常的響亮,甚至傳得相當的遠。
而屋子裏,一對夫妻正在睡覺,突然傳來的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正在睡覺的念頭。
這對夫妻在張天浩敲到了第三次的時候,便醒了過來。
兩人雖然沒有拉燈,便還是爬起來,特别是睡在地面上的那個青年,更是小心的站起來。
直接來到了大廳的門口,輕輕的詢問了一句。
“請問是幾号?”
“八月一号!”
一号,是張天浩給所有上海組織之中的成員一個編号,每一個月的編号都是不一樣的。
除了一到三十号之外,便是時間,幾時,或者是幾分。
号是每月都在變化,也就是月份發生了變化,如七月份,便是七月一号,八月便是八月一号。
而24小時則是不會變化的,當然,除了當事人,并沒有人知道這個規矩。
“一号!”
那青年立刻拉開了門栓,便看到了一個青年人正站在門口,手裏還提着一個箱子。
“是您啊,請進!”
這個青年人立刻讓開了門個身位,讓張天浩走了進去。
而他卻是把頭伸了出去,然後左右看了看,在發現四周并沒有人之後,這才小心的關好門。
隻是屋子裏的燈并沒有打開,而是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子,手裏卻是拿着一支手電筒,另一隻手裏拿着槍。
但槍已經放回了枕頭下面,顯然剛才拿着手槍,便是防止出現意外的。
“您怎麽親自過來了?”
那女人看着張天浩,也是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有辦法,現在我基本上隻能是半夜出來,而且還是要小心再小心,特麽的,現在有人盯上我了,不能随意出來。”
張天浩也是輕輕的罵了一句,然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那你這次過來,豈不是相當危險嗎?”
“沒事。”
張天浩輕輕的搖搖頭,又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對了,你這一次親自過來,有什麽事情嗎,我記得您上一次過來,好像已經過去快半年多了吧?”
“嗯,這一次是我親自過來,不想讓人知道,這事情必須保密。”
說着,他直接把手中的一個正常大小的皮箱子放到了桌子上面。
“伱們打開看看,這一次由你們親自送過去,記得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說着,他直接打開了皮箱,便看到了皮箱裏面正整齊的擺着一皮箱子的西藥,而西藥上面正寫着一排排英文。
那個女人小心的用蒙着紗布的手電對着箱子裏的藥裏照了一下,然後便拿起了盒仔細的看了起來。
不看不要緊,一看,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全是這種東西?”
“是的,六十盒,六百支!”
那女子一聽,也是深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支藥,在黑市之中,可是相當于一條小黃魚啊,甚至還買不到。
這可是救命的藥,現在送來六百支,女人也是震驚不己。
“怪不得,您放心,保證給您送過去。”
“那就好,這一批東西來路便不要問了,我希望能安全的送到同志們手中。讓那家夥寫一張欠條給我,欠我六百根小黃魚,下一次如果有時間找他,讓他請我喝酒,否則那些家夥會不認帳的。”
“呵呵!”
那女人一聽,也是呵呵的笑了一聲。
便又重新把箱子盒上,看了一眼那邊上正站着的青年,輕聲地吩咐道:“樹龍,送一下一号,馬上我們便離開。”
“好!”
“那我也先走了!”
張天浩轉身便準備離開,隻是他剛剛走了兩步,便又停了下來。
“對了,通知租界的同志,還有各位積極分子,過幾天,想要加入的同志,我會親自談話,接到同志後,便安排。”
“還有,租界那邊,日本人準備動手了,租界裏的外國人基本上有錢的都已經撤離,剩下的都是到中國來淘金的,你也通知下去,所有人繼續保持低調,不要出問題。”
“您已經确定日本人要動手了,而且對這些國家動手?”那女人一聽,也不由得眉頭一皺,再一次确認道。
“已經确定了,最遲不會超過年底,所以上去,這是很有必要的。”
“這個可以上報,另外,不光是上海,香港,以及東南亞那邊都準備動手了,這個消息傳給上層,送東西過去的時候,一舉帶過去,至于電報便别發了,不安全。”
“是!”
而在女子應了一聲的時候,而那邊上的青年人也已經打開了門,伸出頭來,左右張望了一下,在确定沒有人之後,這才對着張天浩輕聲地說道。
“先生,外面沒有人!”
“辛苦你了,保護好藍月同志。”
吩咐完,便轉身走出了大門,便開始小跑起來。
轉眼便消失在黑暗當中,畢竟外面連一個路燈都沒有,月亮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