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天浩第二天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到全身一陣的虛弱,臉色也是一片蒼白,連擡擡手都有些費力。
睜眼看了看四周,便發現他還是被救了過來,他現在正住在醫院裏面,而邊上還趴着杜欣然,不過已經睡着了。
小心的從身上摸出一根人生,雖然不是很大,隻有不足半尺,差不多五十年的野山參。
他直接放到了嘴裏嚼了幾口,便吞了下去。
随着人參被他吞了下去,他才感覺到他一股熱流流向身體的各個角落,特别是胸口那個槍傷的傷口。
而且在這人參吞下去不久,他便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在慢慢的恢複,而且傷口也在慢慢的恢複。
看到杜欣然睡覺,張天浩再一次閉上眼睛,慢慢的運轉無名心法,那怕是第一層,對他的傷口也有着良好的恢複作用。
……
“賣報,賣報,紅黨爲了私憤而大量傷及無辜,大鬧黨務處總務科的科長張天浩!”
“賣報賣報,紅黨殘害大量的工商政人士,所謀爲何?”
“賣報賣報,到底爲何,槍擊一個黨國中校。”
“賣報賣報,到底是誰的錯,總務科科長因何被槍擊?”
随着大量的報童在北平大街小巷,甚至大量的報紙也向着華北各地的販賣,一時間,整個北平,甚至隻要是《華北日報》所達到的地方,幾乎無數的人都在議論着這件事情。
某個北平茶樓内。一行人坐在大廳之中一邊喝茶,一邊拿着報紙看着,一邊大量的讨論起來。
“沒有想到,紅黨竟然大鬧人家婚禮,一個管後勤的竟然被人槍擊,生死末蔔,真是想不到,他們不是說北上抗日的嗎,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兒不适合時宜!”
“沒有想到,紅黨這麽做,那可是騙我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一切面目都流露出來,天啊,我們不是上黨受騙了嗎?”
“不對,紅黨不可能這麽做的,即使是地下黨也不可能這麽做,他們這麽做,完全是親者痛,仇者快!得不嘗失!”
其中一個青年立刻反駁起來,隻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反駁的時候,至少有兩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更沒有想到,他就是因爲這一句話,引來了殺身之禍。
白色恐怖,這就是白色恐怖。
整個北平的黨務處特務全部換上了便裝,散步在各個人流較多,甚至茶樓之類的地方,監督着各個敢于發表自己言論的行人。
隻要是随意發表的,便會被黨務處的特務給盯上,離開的時候,可能會被抓。
同樣,這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北平很多地方,畢竟這一次的事情鬧得有點兒太大了,無數工商政界的人都被影響到。
警察,軍隊,市政府,工商界,雖然沒有學聯,或者是文聯、婦女界參與,但也是讓許多人對此事有許多的看法。
可以說,現在北平完全是風聲鶴唳,完全是一片在繁華之下隐藏着無數的黑暗。
這事情也是遠遠超出了張天浩的想象,更是超出了秦有德的想象,使得整個北平地下黨的工作幾乎是陷入了癱瘓狀态。
雖然不是寸步難行,可影響還是太大了,本來那麽一點可憐的信任,卻因爲這事情而變得若即若離起來。
隻是此時的張天浩在醒來一次之後,在醫生換過藥之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畢竟他真的受了不輕的傷,一顆子彈差點兒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怎麽睡着了?”杜欣然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趴在張天浩的床上,揉了揉眼,她也明白,這一次要不是張天浩擋下那一顆子彈,可能倒下便是她。
如果說她内心不感動,那是假的,真正爲你擋子彈的,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本來便有一些動搖的内心,變得更加動搖起來。
“天哥,對不起,你沒有必要爲了我而把自己弄傷了,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真的!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
“我就是一個壞人,你千萬不要有事,老天,求求你,天哥千萬不要有事!”
看着張天浩那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色,她都不知道哭了幾次了。
緊緊的握住張天浩的一隻手,聲音依然有些哽咽,她都不知道她流了多少的淚。
“天哥,你快點醒過來,快點醒過來,你不醒過來,我怎麽辦,我怎麽辦!”
可是無論她怎麽說,即使是小聲,可張天浩依然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整個人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清醒過來。
“唉,天哥,我是不是一個不祥之人,成親當天,自己的丈夫便被人槍擊。這叫什麽事情,這叫什麽事情!”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而歐陽蘭蘭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一邊把稀飯放到床頭,一邊小聲地安慰道。
“欣然,擦把臉吧,天浩沒事的,隻是現在還沒有醒,我已經問過醫生了,是一個貫穿傷,休養幾天便沒事的。”
“可天哥還沒有醒來,真的,媽,我怕!”
“傻丫頭,真沒事的,昨天他失血過多,現在昏迷也是正常,放心吧,吃點稀飯,這樣才能更好的照顧你天哥。”
“媽!”
杜欣然直接摟着歐陽蘭蘭,眼淚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對了,欣然,你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
“媽,什麽報紙,我一夜也沒有回去,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欣然,報紙上說這是地下黨對于天浩的一次報複行動,該死的地下黨,怎麽可以這麽做呢,而且天浩又沒有抓過他們,真是的。”歐陽蘭蘭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的憤怒,甚至到了咬牙切齒的程度。
畢竟這一次是把她女婿給打傷了,而且傷得都住院了。
“媽,怎麽會是地下黨人做的呢,他們不應該這麽做啊,這也不合理吧,天哥可是一個總務科長,又不是行動隊的,他們找天哥麻煩是什麽意思,真是豈有此理。”
“誰知道呢,不過這事情都傳來了,外面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太不要臉了,怎麽會在這樣的人!”
随着歐陽蘭蘭的不滿和抱怨,可杜欣然的心裏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畢竟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連她媽媽都對地下黨不滿,可以想象地下黨在北平發展,名聲将會有多差。
“媽,别聽信别人的謠傳,有時候耳聽不一定爲實……”她還想争辯幾句,可馬上她便發現不妥,她的表現,現在應該是憤怒才對,而不是爲地下黨辯解。
“欣然,你不會是想要同情地下黨吧,這可不是一個大罪,你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歐陽蘭蘭怎麽會不明白女兒的意思,畢竟作爲一個高級知識分子,這一點道理還是懂的。
“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杜欣然現在也不想跟歐陽蘭蘭争辯,畢竟也沒有什麽可争辯的,她走出去,立刻買了幾分報紙拿到了房間裏看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完全是吓一跳,畢竟幾乎所有報紙都把矛頭直接指向地下黨,而且明目張膽的指出地下黨搞破壞,搞不團結的事情。
她可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現在更不知道怎麽處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