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跑出幾步,就被南胭惡狠狠拽住發髻!
南胭給了她一記耳光,把她打翻在泥水裏!
她騎在姜貴妃身上,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頸,俏麗妩媚的面容猙獰扭曲:“姜鸾,我才不管你和顧崇山有怎樣的恩怨,但你想把我弄進冷宮,你就是在找死!”
“賤人!”
姜貴妃拼命推開她,反掐住她的脖頸:“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妓,你被别的男人睡本就是事實,本宮偏要告到皇上跟前,本宮要你死無全屍!”
她們互相對掐。
雨夜裏的芭蕉葉下,滾進泥坑之中,滾了滿身的泥水。
哪裏還有宮妃的體面。
勢均力敵之際,姜貴妃面龐脹得通紅,艱難地轉向顧崇山,歇斯底裏地怒罵:“閹狗,還不快過來幫本宮?!”
顧崇山姿态散漫。
他把玩着黑檀珠串,幹淨得像是不染塵埃的貴族。
他居高臨下,欣賞着姜貴妃的窘迫,紅唇噙着幾許淺笑:“貴妃娘娘,閹狗髒得很,連您的宮裙都不配觸碰,又怎麽方便救您?您還是想法子,自救爲好。”
姜貴妃怒火中燒!
喪女之痛和被南胭欺辱的恨意交織,她爆發出莫大的勇氣,猛然掀翻了南胭,不管不顧地把她往死裏掐!
南胭倒是摸清楚了顧崇山的态度。
他不會幫姜鸾。
少女惡從膽邊生。
她從芭蕉樹底下摸到一塊青磚,猛然敲到姜貴妃腦袋上!
血水,順着姜貴妃白皙的額角蜿蜒滾落。
姜貴妃怔怔擡手。
摸到粘稠血液時,她瞬間發出慘叫!
南胭咬牙,一闆磚接着一闆磚地往她頭上敲,活生生把她腦袋敲得血肉模糊才罷休。
她跌坐在滿是血水的泥坑裏,盯着姜貴妃慘不忍睹的屍體,虛弱地喘息着。
半晌,她擡起眼簾:“顧崇山,與本宮合作。”
“南充容有什麽東西,值得本督主與你合作?”
“我妹妹南寶衣……”南胭面龐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而又格外惡毒的笑容,“還有,北魏江山!”
她扶着芭蕉樹站起身,借着宮燈微弱的光,直視顧崇山:“宮中每次宴會,你都會看着南寶衣,那種目光,是男人看待心愛女人的目光。你愛慕她,你想得到她,是不是?”
顧崇山不置可否。
南胭繼續道:“至于北魏江山,原本你才是北魏皇太子,如今你母後慘死,皇貴妃專權擅斷,甚至還扶持她的兒子當了北魏皇太子,你心中,定然是恨的吧?我有一計,不僅可以讓你鏟除蕭弈得到南寶衣,甚至還能讓你重新入主北魏。端隻看,九千歲願不願意與我合作。”
少女嗓音嬌弱妩媚。
盈盈杏眼卻像是淬了毒,宮燈映照之下,呈現出别樣的光彩。
絮語被清風掩蓋。
暴雨過後,天色碧如水洗,散布的星辰熠熠生輝。
南胭已經離去。
顧崇山獨自站在芭蕉樹下,垂眸凝視姜貴妃屍體。
凝視良久,他漠然吩咐西廠内侍處理掉這具屍體。
正要離去,卻在遊廊裏撞見了南寶衣。
少女穿牡丹紅的羅裙,系着件香妃色輕軟鬥篷,手裏端着盛放藥盅的紅漆纏花枝托盤,望向他的丹鳳眼清潤晶亮,透着些許詫異。
她怎麽會在這裏?
南寶衣也沒料到,會在這裏撞上顧崇山。
老皇帝對他們一家還算照顧,她琢磨着不能叫他早早地駕崩,于是特意請姜歲寒炖了些滋補藥膳,等雨停後給老皇帝送過去。
沒想到……
她望了眼遊廊外。
兩個小太監提着宮燈照明,還有幾個手拿鐵鍬挖土,似乎是打算埋掉頭破血流的姜貴妃。
南寶衣:“……”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她這是撞見顧崇山行兇作惡了呀!
特麽殺的還是當朝皇妃!
南寶衣好害怕被滅口。
她端着托盤的手哆哆嗦嗦,連忙背轉身:“我我我,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九千歲放我一馬,我上有老下有小——”
顧崇山靜靜看着她。
前世,他待她太壞了,才會讓她這麽畏懼他。
狹眸中一片晦暗漆黑,他擡手,跟在南寶衣身側的雲袖向他福了一禮,立刻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顧崇山輕輕握住少女的袖角。
他眼底藏着痛,輕聲道:“南家丫頭,前世今生,我都想起來了。”
與此同時,行宮院落。
寝屋的西窗下,支着一張竹榻。
蕭弈穿着單薄的霜白寝衣,倚在矮幾旁翻書。
翻了幾頁,腦海中卻全是南嬌嬌的身影。
他幹脆合上書卷,一手支頤,閉眼假寐。
祝瑤推門進來時,瞧見琉璃燈的光暈溫柔地落了他滿身,他長長的青絲垂落在一側,睫影修長,哪怕沒有打扮,她的世子殿下也仍舊金相玉質,俊美昳麗,氣度雍容。
她心中不禁生出更多的愛慕。
男人三妻四妾何等尋常,像世子殿下這般優秀的郎君更該如此,怎麽能叫南寶衣獨占了去?
靖王妃太過保守愚鈍,因此二十年都争不過姜秀秀。
她不能學靖王妃,她得主動出擊。
所以她剛剛站在廂房窗後,瞧見南寶衣帶着丫鬟出門時,就趕緊帶着自己親手做的糕點和美酒過來了。
她和南寶衣那種黃毛丫頭可不同,她已經二十五歲,身段極爲豐滿窈窕,花樣也更加百出,世子殿下嘗過她的好,就不會再惦記南寶衣。
再加上靖王妃對她的喜愛,還愁得不到側妃的位置?
她把食盒放在矮幾上。
她含羞帶臊地望一眼蕭弈,信手解開腰帶。
衣衫委地。
她跪坐在竹榻的腳踏上,小心翼翼地替蕭弈捏腿:“世子殿下辛苦了一天,奴婢伺候您放松放松……”
西窗竹簾是卷起來的。
窗外大樹上,十苦和十言等衆多暗衛簡直驚呆了!
他們見祝瑤是靖王妃的貼身女官,因此未曾阻攔她進屋,結果她竟然玩得這麽露骨!
蕭弈懶懶掀起眼皮。
他居高臨下,眼神極盡冷淡。
祝瑤仰着小臉,眼波似水,含羞帶怯地撩他。
她小意溫柔:“世子爺,您看奴婢爲您捏腿的力道如何,是否還要再……用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