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嬌娘南寶衣很是惶恐。
蕭弈慵懶地坐在榻上,把她抱進懷裏,指尖勾勒出她的眉眼,笑容裏透着暧昧,“讓本侯親親,嗯?”
南寶衣更加惶恐。
原來她的二哥哥,在私底下竟然這麽輕佻放縱嘛!
她咽了咽口水,腦子急劇轉動。
目光掠過書案上的食盒和窗外的芙蓉花,她忽然靈機一動。
她稚聲:“侯爺可曾聽說過芙蓉花精的故事?”
蕭弈挑眉,“願聞其詳。”
“傳說有一位詩人名喚王昌齡,他來到古鎮上,寄居在一座老宅院裏。宅院的窗外生長着一株木芙蓉。他每夜寫詩,晨起時卻發現詩歌所缺的下半阙被别人填寫好。
“他心中好奇,于是某個夜裏,他趴在井水邊假寐,卻在倒映着月光的水裏,看見了芙蓉花精。原來,每夜前來爲他填寫詩歌的人,竟然是芙蓉花精!”
蕭弈哂笑:“所以?”
南寶衣嬌羞,“不瞞侯爺,小女正是寄居在您窗外的芙蓉花精,見您每夜讀書辛苦,因此特意爲您送來熱乎乎的雞湯。”
蕭弈莞爾,“别人家的芙蓉花精,舞文弄墨風雅入骨,怎生本侯家的芙蓉花精,卻隻知道煲雞湯?”
南寶衣讪讪。
蕭弈捏住她的小耳朵,“不知本侯家的芙蓉花精,可也生了一副傾國傾城貌?”
說着,就要挑開她蒙面的紗巾。
南寶衣急忙捂住紗巾,心虛地掙開他,迅速倒退到窗邊。
她咳嗽兩聲,“那啥,我要趕緊回到泥土裏,吸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侯爺,告辭!”
蕭弈看着她翻窗而出。
薄唇抿着輕笑,他走到書案後坐了,随手盛了一碗雞湯。
雞湯鮮香濃郁,大約煲了很久。
他細細嘗了一口。
滋味兒妙極……
另一邊,南寶衣磕磕絆絆地翻過窗戶,冷不防扭到腳踝,悶哼着在花叢裏打了個滾。
“嘶……”
她坐在花堆裏,抱着扭傷的腳踝欲哭無淚。
大半夜的來送溫暖,結果沒讨到好處不說,還扭到了腳!
她這般殷勤究竟是爲哪般啊!
正傷心時,一道颀長的黑影突然出現。
她仰頭望去。
月色如霜,那位沈公子白衣勝雪,雙手攏在寬大的袖管裏,正面無表情地垂眸看她。
她讪讪地堆起笑容,伸手打招呼:“晚上好,你也是出來散心的嗎?”
沈議潮眸色冷淡。
南寶衣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麽,突然察覺頸側一痛。
這位沈公子,來者不善啊……
她翻了個白眼,暈厥了過去。
暗衛把她扛起來,低聲:“沈郎君,如何處理她?”
“送去地牢。”
“是!”
暗衛扛着南寶衣消失後,芸娘邁着蓮步款款而來。
她歪頭嬌笑;“早就看這小賤人不順眼了。她仗着兄妹名義,屢次三番勾搭公子,真是可惡至極。今夜有沈郎君出手,算是徹底解決了芸娘的眼中釘肉中刺。”
沈議潮面容冷漠。
今天中午他被姜歲寒拉去别苑灌酒,結果姜歲寒自己喝上了頭,拽着他嚷嚷,蕭弈有多寵愛南小五。
蕭弈身份特殊,怎麽能私自寵愛女人?
還是一個出身下九等的女人!
他的姻緣大事應該由姑母全權決定,哪怕隻是納妾,也應該先過了姑母的明路。
他的命是姑母給的,他應該爲姑母奉獻生命乃至一切,他怎麽能不顧規矩我行我素?
他想着,吩咐道:“從今往後,戒嚴朝聞院。一切規矩,按照行宮裏來。”
芸娘望了眼竹簾後倒映出的剪影。
她小聲道:“沈公子,南寶衣雖然被關進地牢,但留着性命終究是個禍患。您打算如何處置她?”
“你來安排。”沈議潮擡步消失在黑暗的園林裏。
芸娘喜不自禁,立刻扭着蜂腰朝地牢方向去了。
他們離開後,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慢悠悠挑開竹簾。
蕭弈淡漠地出現在西窗後。
姜歲寒搖着折扇進來,笑眯眯道:“我就說沈議潮不是一盞省油燈,瞧瞧,我不過随口提了兩句,他就對你心愛的姑娘下手了!此人性格執拗一意孤行,讨人厭得很。”
蕭弈負手而立,靜靜注視園林深處。
他目力極佳,能看見潛伏的暗衛。
那個女人操控着整個國家不算,還野心勃勃地派遣沈議潮,妄圖操控千裏之外的他……
隻可惜,他并非任由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
狹眸裏暗流湧動,他勾唇一笑,“沈議潮自以爲解決了一個麻煩,此時的他最容易疏忽大意。你帶着十苦他們,将沈議潮帶來的侍衛悉數活捉。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麻痹沈議潮,這就是他今夜拿南嬌嬌當誘餌的目的。
蕭弈撚着腕間的壓勝錢,眸色逐漸狠戾。
他擡步往外走。
該去救南嬌嬌了。
……
南寶衣是被冷水潑醒的。
她睜開眼,空氣裏彌漫着血腥味兒,觸目所及皆是陰暗潮濕。
泥土牆壁上挂着幾盞油燈,芸娘倨坐在圈椅上,身後侍立着幾名護衛,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她揉着腦袋想要站起身,卻發現手腳都被鐵鏈桎梏。
她皺起小包子臉,出奇的冷靜:“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想幹什麽?”
芸娘把玩着指甲,“明明出身下九等賤民,卻還敢對我們這些上等人呼來喝去……南寶衣,我總得叫你知道,何爲貴賤之分!”
她瞥向那群護衛,笑容玩味:“這個姑娘容色極好,今夜,就賞給你們了。”
護衛們喜不自禁,急忙恭敬道謝。
南寶衣看着圍攏過來的護衛,禁不住怒喝:“你們私自擄掠良家少女,有違國家律法!等我出去,我定要告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