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加藤清正對努爾哈赤的流氓行爲,導緻小西行長的整盤計劃全部落空。
而當初郭淡預算的也是出兵救援朝鮮,第一線應該是漢陽,糧食的話就可以直接從海上運送過去,可現在的話,最好的情況也要從鴨綠江附近開始打。
搞得雙方都有一些郁悶。
最郁悶的莫過于朝鮮,不過他們的黴運似乎已經到頭來,開始要轉運了。
朝鮮大臣李德馨帶領使節團剛剛來到遼東地區,就聽說大明皇帝眼前的第一紅人郭淡就在遼東視察經濟。
這......!
真是天佑我大朝鮮啊!
李德馨立刻手下先行一步,而他就立刻去拜訪郭淡。
對于他們的到來,郭淡可是沒有一絲絲意外,反而是感慨道:“可算來了!”
田義馬上道:“你待會可不能輕易答應他們,事已至此,朝鮮幾乎算是亡國了,咱們也就不用太着急,李如松不都還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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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
郭淡呵呵笑道。
來到大廳,李德馨打量了一下郭淡,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雖然他聽說過郭淡非常年輕,但也應該沒有這麽年輕,主要還是郭淡耍詐,這厮就不講武德,天天刮胡子,顯得更加年輕。
“閣下就是天朝财政顧問?”
李德馨差點認爲郭淡乃是一個小書童。
郭淡拱手回禮道:“正是!不知您是?”
李德馨又拱手道:“在下朝鮮大司憲李德馨,見過天朝财政顧問,今日冒昧拜訪,唐突之處,還望郭顧問海涵。”
“朝鮮大司憲?”
郭淡打量了一下他,道:“你這騙子可真是找錯人了,我郭淡人稱天朝大聰明,絕非是浪得虛名,且不說你朝鮮大司憲上我這來幹嘛,就您這天朝普通話說得,哼,可是比我還要标準一些,你這是在蒙誰呢。”
李德馨聽他這般語氣,便更加确定這人就是郭淡,文人可不會這麽說話的,趕忙道:“郭顧問有所不知,在下本貫廣州,家裏自小就教漢語。”
說着,他又立刻拿出官印、他們的公文給郭淡看。
“這好像是真的呀!”
郭淡看過之後,又打量了一番李德馨,一臉困惑道:“可是你堂堂朝鮮大臣,又不是朝鮮商人,上我這來幹嘛?”
早知你在這裏,我就帶幾個商人來了。李德馨心裏是後悔不已,趕緊言道:“郭顧問可能有所不知,去年倭國那豐臣老賊曾緻信我主,要從我國借道入侵天朝,被我主斷然拒絕,哪知豐臣老賊仍不甘心,竟興兵來攻,我主準備不足,被倭賊無恥偷襲,如今正面臨亡國之災,還望天朝能夠出兵援助。”
“騙子!”
郭淡指着李德馨道:“你這死騙子。來人啊!将這騙子抓去官府,真是豈有此理,還敢忽悠天朝大聰明,真是瞎了你的硬化氪金狗眼。”
天朝大聰明?
一旁的楊飛絮嘴角抽搐着,快要演不下去了,迫切的渴望退場,立刻道:“我去叫人。”
“等等!”李德馨驚慌失措,一臉錯愕地看着郭淡道:“郭顧問爲何認爲我是騙子?”
郭淡冷笑一聲,反問道:“我且問你,我朝鮮大兄弟民康物阜,其主文武兼修,國内是人文荟萃,精兵千萬,我可有說錯?”
李德馨趕忙道:“閣下說得絲毫未錯。”
你這臭不要臉得。郭淡暗罵一句,又道:“我又問你,那倭人茹毛飲血,皆以強盜爲生,我可有說錯?”
李德馨又道:“閣下說得絲毫未錯。”
郭淡呵呵道:“可如今你卻說那倭國那土鼈也能亡我朝鮮大兄弟,你這不是扯淡又是什麽?可恨!可恥!可誅之!”
李德馨當即一臉懵圈。
這...!
這好像的确說不過去啊!
不過李德馨到底是文臣,嘴皮子功夫還是有得,于是道:“當年那南宋繁榮昌盛,物阜民豐,可不也被那茹毛飲血、以強盜爲生的蒙古人滅了嗎。”
郭淡哼道:“當年蒙古滅南宋時,領土都是南宋好幾倍,日本就一島國,彈丸之大,憑什麽滅我朝鮮大兄弟,你自己說,倭國有哪一點比得上朝鮮。”
李德馨想了想,還真就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急得是欲哭無淚道:“我...我爲何要騙你。”
郭淡道:“我怎麽知道!”
“我...你...!”
李德馨隻覺自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這時,他身邊一名官吏小聲喊道:“大人。”
李德馨偏頭一看,突然反應過來,忙道:“快快呈上。”
幾個仆從立刻上前來,将手中盒子打開。
大珍珠!大寶石!大人參!
李德馨趕忙言道:“此乃我主的一點小意思,還望閣下笑納。”
郭淡立刻向楊飛絮道:“飛絮,你馬上替我書信一封給予陛下,告訴陛下,我們大兄弟朝鮮有難,情勢不容樂觀,必須趕緊出兵救援。”
李德馨聽罷,心中當即是萬馬奔騰。
說那麽多廢話幹嘛,直接送禮不就行了麽。
楊飛絮錯愕道:“夫君爲何轉變的如此突然?”
“你這愚婦,真是好沒見識。”
郭淡指着楊飛絮道:“你見過哪個騙子有如此手筆。”
李德馨心想,他說得好像也有道理,這絕不是騙子得手筆。
楊飛絮道:“倒是見過一個。”
“咳咳!别廢話,快去吧。”
等到楊飛絮離開之後,郭淡笑眯眯地向李德馨道:“大司憲請坐。來人啊,快快斟茶。”
你家的茶可真貴啊!李德馨抹了抹汗,坐了下來,喝口茶壓壓驚。
郭淡笑道:“大司憲,我朝鮮大兄弟有難,我絕不可能坐視不理,但是呢,我隻能幫您寫信給陛下,您還是得跑一趟京城,這可不是小事,我也沒法全權做主啊!”
李德馨道:“這我明白,真是多謝郭顧問出手相助,待驅趕倭賊後,我主必有厚報。”
他當然知道這等大事,必須得皇帝做主,但是郭淡爲他們說話,他就已經非常感激了,可不能奢求太多。
關鍵郭淡就在遼東地區,他說的話,可信度非常高呀!
“哪裏,哪裏。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郭淡呵呵一笑,又問道:“不知如今朝鮮是什麽情況?爲何如此強大的朝鮮竟會被倭軍擊敗?這簡直匪夷所思啊!”
李德馨重重一歎,道:“郭顧問有所不知,那倭賊渡海之際,我軍本有全殲倭賊的機會,但我國将軍大仁大義,不願與近鄰結下深仇大恨,渴望他們能夠知難而退,故而隻是驅趕,并未襲擊。
哪知倭賊狼心狗肺,恩将仇報,突然襲擊我軍,重創我國海防,之後倭軍趁我國不備,又長驅直入,妄圖偷襲我國王京漢陽,原本以倭賊的兵力,是絕不可能攻入漢陽的。但是.....!”
郭淡忙問道:“但是如何?”
李德馨長長一歎,眼中泛着淚光,“但是倭賊竟拿着我國百姓作爲人質,驅趕百姓入城,而我主仁義爲懷,不忍見百姓慘死,故而下令開城門,放百姓入城,同時下令城牆守兵,決不能誤殺一個百姓,哪知倭賊扮作百姓混入城中,然後内外夾擊,導緻漢陽失守。”
“無恥!”
郭淡聽罷,一拍桌子站起,手指李德馨,面朝天,怒斥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他...他怎麽知道?還是他指錯人了?李德馨畢竟心虛,小心翼翼地問道:“郭顧問爲何又罵我?”
“嗯?抱歉,我不是要指大司憲。”
郭淡趕緊調整手指角度,指向蒼天,旋即放下,又向李德馨道:“大司憲,你别再說,再說的話,我真的會被氣死去,無恥倭賊,喪盡天良,人神共憤,我與倭賊勢不兩立。”
果真是指錯了!李德馨暗自松了口氣,又趕忙起身道:“那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天朝隻需派少許天兵,便能吓得倭賊魂飛魄散,棄甲遁去。”
郭淡咦了一聲:“你也看過《三國演義》?”
“呃...!”
......
李德馨并未在遼東久留,在确定郭淡将會爲朝鮮說話之後,便立刻就去追大部隊,到底還是争取到皇帝的點頭啊!
送走李德馨之後,郭淡回到後堂,隻見方逢時與田義坐在裏面。
“方尚書什麽時候來的?”
郭淡好奇道。
方逢時道:“老夫也是剛來不久啊!朝鮮使節是如何說得?”
郭淡呵呵道:“那老匹夫十句話裏面,有十一句是謊言,包括那一聲咳嗽,若是相信他們的話,那可就完了,待我們出兵朝鮮之後,凡事可都得靠自己,千萬千萬别信他們。”
方逢時點點頭,又問道:“如今這朝鮮已經派使節求援,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如今倭軍可能都已經占領朝鮮全境,要是再拖下去得話,這局勢可能會對我們不利!”
郭淡歎道:“那也沒有辦法,我們也得走流程,我又不能決定這一切,還是要等到内閣與陛下商議之後再決定,其實現在出兵跟等兩日再出兵,情況也不會有多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