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種大家都共同認定得貨币,是能夠有助于大家的買賣更上一層樓。
這不是一個非常難以理解的問題。
郭淡隻是比他們早幾年就看到這一點,且一直在爲此做準備。
故而郭淡今日才有底氣的跟他們說,哥就是要賺你們的錢。
随後郭淡就拿出那一整套一諾币供他們鑒賞。
這也是郭淡首次拿出全套一諾币。
光澤熠熠!
光憑肉眼就能夠這一套貨币的工藝方面,确實代表全國最頂尖水平。
其中有金、銀、銅三種貨币。
唯有三種銀币,還是延續外圓内方的形狀,其餘的就是一塊圓币,上面刻有萬曆年号,信、一諾,等等字樣。
而這一整套貨币,也将重新定義貨币單位。
以前的兩、錢、分都還是對應得貨币。
但其中增加諾、元、角三種單位,一諾銀币等于當下的三錢銀子,這個是重量對等,而十元等于一諾,十角等于一元。
在坐的商人一聽明白過來,這個單位要更加符合當下的物價,用來買東西會更加方便。
而銅币單位有兩種,一種就是角,還有一種就是厘,十厘等于一角,但貨币面值隻有五厘,沒有一厘的貨币。
這個是銅币的價值是根據銅價來計算得來的,而在定義定一諾價值得時候,其實也參考了銀銅比價,一諾銀币定義爲三錢銀子,一方面是考慮日常消費,還有一方面就是考慮這個價值最适合與銅價挂鈎。
而至于鑄币費用,銀币的價格是百分之七,一兩銀币,我就要抽七分。
百分之六其實就是鑄币的銀耗損。
而之前郭淡已經列出公式,給他算得非常清楚,如果統一的貨币,他們手中的财富将會增漲的幅度,肯定比這要多。
光面值上算,當然是虧錢,但你要綜合時間、風險、人力物力來算的話,肯定是賺得。
在坐的商人心想,算下來,我等于也就是出了百分之一鑄币費,因爲鑄币本來避免不了銀耗的,這等于就是花錢買币,如今不算他們的銀耗,那這個價格還是非常公道得。
郭淡的定價總是讓他們有些患得患失,連沾點便宜的機會都不給,但也說不個理由來反對。
銅币的話,鑄币費大概抽走百分之二十。
這令商人吓得一跳,開始叫嚷起來,這個鑄币費用實在是太貴了一點,你個奸商。
但郭淡還是用數據,用圖表讓他們閉上了嘴。
郭淡列出詳細的公式,計算出一諾銅币的價值将會比現在提升百分之十一點多,并且穩定,算入這些因素的話,鑄币費就一點不貴。
而原因就是因爲當下白銀盛行,銅币不吃香,而且是在走下坡路,随着白銀的數量增多,還是會繼續貶值的,而一諾銅币出來後,銅價肯定會上漲一些。
因爲銅币正式與銀币挂鈎,銅币的單位不再是一文,别看着隻是一個單位得變化,但這是至關重要得,這一文是貨币單位,而一兩是重量單位,這二者是不好挂鈎的,導緻有時候一兩等于八九百文,有時候一兩等于六七百多文。
沒有一個準确的彙率,這也給大家的買賣帶來許多麻煩。
雖然面值一角的是銅币,一元的是銀币,但一角是貨币單位,而一元也是貨币單位,十角等于一元,這個是定義出來的,雖然郭淡是根據銀銅比價算出來的,但這是不會變得,不存在有一天一元等于八角。
銅币雖然也是金屬币,但其實已經隐藏着信用貨币得概念。
那麽銅跟銀正是挂鈎,這購買力肯定增加了一些。
故此雖然抽走百分之二十鑄币費,但是鑄銅币還是非常劃算的。
除此之外,郭淡還有一點沒說,就是随着大明資本經濟崛起,明朝對于貨币的需求越來越大,那麽白銀貨币肯定會出現緊缺,在這種情況下,銅币起到很好的輔助作用,它的價值是穩重有漲,如果白銀充足的話,郭淡都不會鑄銅币。
“這裏還有一枚金币啊!”
秦莊突然拿起那枚金币,突然看到上面隻印着一個字---“浮”,不禁好奇道:“這浮是什麽意思?”
郭淡笑道:“就是這個币的價值是浮動的,但它可以兌換我們的銀币,目前會定價爲一金等于三十五諾,大概就是值十兩五錢的樣子,但我們錢莊每隔三月都會更換兌換銀币價格。”
“十兩零五錢?”
衆人不禁微微皺眉。
徐姑姑還真不太懂這些,問道:“這個價格不合适麽?”
秦莊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大明金銀比價,大概是一比八,而弗朗機人那邊是一比十,故此有人以黃金換取弗朗機人的銀币,如果錢莊多出五錢的話,可能大家都會拿金子去錢莊換币,就連兌換的成本都要少不少。”
郭淡笑道:“我也不瞞你們,我就是故意定價比弗朗機人高,其目的就是爲求增加一條散發貨币的路子而已。”
這個當然是官方說話,浮的意思,其實就是浮動彙率,這個金币将會去到呂宋島,等他完全掌控外貿之後,就會以這個金币來計算金銀彙率。
他知道歐洲那邊由于國家又小又多,故此這國與國交易比較多,各國得金銀比例又不同,他們非常擅于計算這個。大明極度缺金,但金子還都外流,就是因爲大明的金銀比例太低,才一比八,西方那邊至少都是一比十二十三,弗朗機以一比十兌換,可是換多少賺多少。
郭淡可不是阻止金子流出,不管缺不缺,隻要在市場上面賺,那就是屬于大家的,但是他也要去操縱彙率,流出可以,流進也可以,但他必須得從中撥一層走。
這爛錢必須得吃。
因爲沒有買**貨币買賣更賺錢。
最終大家一緻答應鑄币。
都沒有說回去考慮一下。
因爲郭淡并沒有用天花亂墜的口才,去忽悠他們鑄币,而是用非常客觀的數據告訴他們,鑄币是非常劃算的。
而且一諾牙行自己也鑄币,故此要論損失,誰又比得上郭淡。
并不是說郭淡就讓他們鑄币,自己就不鑄。
整理完桌上的資料後,發現徐姑姑兀自背依着長桌,呆呆看着牆上得圖表,于是将資料交給曹小東,讓他們先走,然後又向徐姑姑問道:“還要再看一會兒麽?”
徐姑姑微微一怔,偏頭看向郭淡,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這些計算公式,都...都是你想出來的嗎?”
雖然這類圖表、公式、數據,徐姑姑都已經見識過無數回,但這一回計算公式,不同于之前的,要不聽郭淡解釋,她是完全看不懂,顯然要比之前的任何公式,都有複雜得多,可聽完之後,就覺得非常有道理,令人非常信服。
這腦瓜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郭淡突然擡起手來,搭在徐姑姑的肩膀上。
徐姑姑眼中閃過一抹不爽,正欲開口時,隻聽郭淡微笑道:“我不是那個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統帥千兵萬馬的蓋世英雄。如果連這本事都沒有,我又如何配得上你。”
說着,他轉頭看向徐姑姑。
徐姑姑愣得片刻,旋即一翻白眼,拍開郭淡的手,然後便往外面走去。
郭淡呵呵一笑,正欲追出去時,突然一道人影擋在門前。
混蛋!竟敢擋我泡妞。
郭淡心裏暗罵一句,不過他突然發現這面孔有些眼熟,“大龍?”
正是大峽谷總經理,秦大龍。
“總經理,我是不是來晚了一步。”
秦大龍問道。
郭淡愣了下,道:“也不算晚,不過你怎麽憔悴成這樣,是感情上遇到刺激了麽?”
秦大龍聽得頓時眼眶一紅,滿臉委屈地搖搖頭。
郭淡道:“你幹嘛?有事說事,别跟我來這一套。”
秦大龍哽咽道:“我隻是...隻是方才進來的時候,又聽到大家談及大峽谷的股份,我...我心裏難受。”
轉眼間,大峽谷的股份就翻了一倍,而且基數可是五十萬兩,如果他當初沒有交換掉大峽谷的股份,那他現在......要知道當初他可是大峽谷第二大股東啊!
這股份漲得他實在是無法入眠。
想到這時,他就心如針紮。
這混蛋是在暗示我當初騙了他的股份麽?郭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好好幹,如果你幹得不錯,我會拿一些股份獎勵給你。”
“真的麽?”
秦大龍精神一振。
郭淡道:“當然,如果我們大峽谷總經理都不持有大峽谷的股份,那别人又憑什麽買我們的股份。”
“對對對對!”
秦大龍連連點頭,道:“總經理說得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郭淡又問道:“大峽谷那邊的情況如何?”
秦大龍突然想起什麽似得,道:“總經理,在幾日前研發院那邊突然通知我們停止生産鳥铳,改變生産線,說是他們研發出一種更加優良的鳥铳。”
“踏馬勒隔壁!”
郭淡罵得一句,“誰讓他們這麽快就更新的,我難道又給軍隊換新鳥铳麽?他們好歹也考慮一些成本問題,這幾十萬兩的火器說換就換的麽,生産線還沒有改吧?”
秦大龍忙搖頭道:“還沒!沒有總經理的吩咐,我們怎敢亂改。”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