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足以!
至于是男孩,還是女孩,郭淡完全不會在意這些。
這個好消息也讓郭淡可以更加專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
在制度方面,已經确定下來。
跟衛輝府差不多,三院制度加上契約體系。
那麽接下來就是稅收和支出。
這不但關乎着郭淡利潤,也關乎着百姓的生計。
這稅收其實就是經濟,沒有經濟就沒有稅收。
郭淡并不打算在甯夏大搞生産,首先,這裏人口不是非常多,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其次,原料也不足;最後,這裏是邊境城市,安全也是一個隐患。
他打算在這裏大興服務業。
比如說金融服務,運輸服務,銷售服務和教育服務。
其中又以金融服務爲重。
聽着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甯夏的經濟遠沒有江南那麽發達,但是甯夏是邊境城鎮,郭淡就是看中他這個特殊位置。
雖然不管是鞑靼,還是大明,銀子都是主要的貨币,但問題是雙方都比較匮乏,大家都想賺銀子,都不想花銀子。
導緻很多情況下,都是以貨易貨。
總所周知,一旦貨币匮乏,這貿易量肯定上不去。
故此一諾牙行将會推出一款名爲彙票的金融商品,但是這彙票可不關乎彙率,因爲大家都是用銀子,故此就沒有彙率一說,彙票就是一種信用貨币,一種擔保貨币。
你們不是都不想用銀子嗎?
行。
我拿銀兩出來給你們做擔保。
在彙票契約中,第一條就是确保彙票可以從一諾錢莊兌換出銀兩來。
但是,如果必須用銀子來兌換彙票的話,那其實也隻是圖個方便而已,等于商人都還是在用銀兩在購買商品。
故此郭淡就規定,不管是鞑靼商人,還是明朝商人,都可以用油、糧、牲畜,等軍隊需求的必須物資,從一諾牙行兌換出彙票來,這彙票可以在甯夏購買任何商品,等你離開的時候,又可以從一諾牙行兌換出銀兩來。
因爲銀兩得匮乏,這勢必會促使商人們将更多的糧食、牲畜都運到這裏來,兌換成彙票,那麽郭淡就能夠借此夠确保軍方得後勤。
因爲以前都是朝廷給予支持,不管是牲畜,還是糧食,現在朝廷肯定不會支持甯夏的,他必須得自己想辦法吸引大家将糧食運過來。
當然,這僅僅是個開始,一旦彙票取得成功,那就可以發展更多的金融服務。
這跟郭淡将要在西南打造的金融系統不同,郭淡在西南地區,就隻是打算推廣信用貨币,也就是紙币,促進當地經濟繁榮,而甯夏,因爲是邊鎮,有大量的貿易,故此郭淡是打算将這裏打造成一個金融服務城鎮。
金融本身得就業人數是非常有限的,甚至甯夏都招不了幾個人,這還得從衛輝府調派人員過來,但金融是能夠促進經濟活動,而經濟活動勢必促進就業。
比如說貿易量增加,那麽運輸服務必然崛起,這就能夠解決許多就業問題。
其實郭淡原本是打算将這一套系統放到天津衛,在這裏他隻是小試牛刀,畢竟與鞑靼貿易量是有限的,不管他是怎麽想的,總之,大陸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海洋時代即将來臨。
那麽隻要經濟活躍,契約就交的多。
出稅入之外,還有就是支出。
三院倒是花不了多少錢,邊鎮主要的還是軍隊支出。
郭淡已經頒布了兵役制度。
不管你是窮人家得孩子,還是富人家的孩子,隻要滿十六歲就必須入伍服役一年,每年輪換的人數是兩千人。
因爲董一元那邊最終确定的是五千人的常備軍,比郭淡給得數目,還少一千人,其實固定得就隻有三千人,而這三千人是以騎兵爲主,全都是甯夏的精銳,再加上兩千服役新兵,而這新兵就是以火器爲主。
董一元之所以給出這麽低的人數,主要還是因爲郭淡承諾給甯夏提供大量的火炮,這能夠減少許多防禦兵力,隻需要保留一支機動部隊,應對突發戰事。
而這服役不但包吃住,還有少量的工資,同時還包括教育。
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曆練,出來之後,找工作也比一般人要容易,對于百姓是很有吸引力的。
同時,郭淡将軍隊其餘的業務全部都砍了。
連個放馬的牧場都沒有,軍隊的馬也都是放在别人的牧場裏面養着,因爲郭淡将所有的牧場和農田都承包出去,代價就是你們幫軍隊做一些事。
這麽算下來,哪怕是加上火器和彈藥的成本,甯夏供養軍隊的成本,直接縮減到了之前的二十分之一。
這個數目是非常誇張的。
但這就是事實。
之前支出高,那是因爲運送得糧食、鹽的成本太高,這裏面有各種貪污腐敗,甯夏當地又有大量吃空饷的,導緻這軍饷是一直居高不下。
如今隻需要供養三千五百人,雖然是常備軍是五千人的總人數,但是那服役得兩千人,支出成本隻是那三千将士得四分之一,算下來也就三千五。
甯夏自産的糧食,加上牲畜貿易,就足以供養當地的軍隊。
這就導緻成本瞬間降低下來。
沒有了财政壓力,大家就都輕松了,不僅僅是郭淡輕松。
首先,勞役自然就不存在了,打掃衛生的,公共設施的維護,那都是一諾牙行負責,百姓也不用擔心官府天天追着他們要錢,無非也就是個服兵役,服兵役還有錢賺,還能學會認字算術。
美哉!
至于說一旦有戰事,人人都必須拿起武器作戰,這大家都心甘情願,畢竟這是保護自己的家園,誰也不喜歡天天被人屠殺。
随着這些制度頒布之後,甯夏立刻就開始自己的逆襲之路。
當然,這剛開始得功勞全都是郭淡的,因爲這裏戰事才剛剛平定下來,故此來往商隊比較少,就業崗位不是郭淡提供的,也跟郭淡有着密切的關系。
這就業增多,壓力減少,消費自然也就增多,經濟就更活躍,然後就會進入一個良性循環之中。
尤其是相比起周邊同樣也被戰火蹂躏過得城池,那些城池就别說恢複了,都還在往下墜落中,他們必須等着朝廷的撥款,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大量的百姓往甯夏遷徙。
而郭淡也花出此次出征的最後一筆錢。
是一本價值二十萬兩的彙票。
甯夏方面将會與土默特部聯合出兵,驅逐甯夏附近的土蠻和火落赤等勢力,确保雙方的貿易不會受到騷擾,但主要兵力是由土默特部出,郭淡除支付一筆二十萬兩軍費之外,還會提供一些火炮支援。
由土文秀擔任此次出兵的統帥。
然而,令郭淡沒有想到的是,這甯夏之亂與西夏戰事有着密切的關系。
原本楊應龍都已經打算辭職休兵,畢竟他也沒有造反,就不能說是投降,正是因爲甯夏突然亂了,導緻他們覺得還有機會反敗爲勝,故此他就調集所有人的加固海龍囤,又将所有的糧食搬入海龍囤,但他也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經過連月苦戰,各路明軍終于在海龍囤集結,将海龍囤團團圍住,是日夜炮轟。
轟轟轟!
外面是炮聲震天,而大帳内也是罵聲震耳。
“可真是丢人啊!”
李如松是捶着桌子,咆哮道:“那邊郭淡都已經平定了甯夏之亂,而我們這邊還沒有結束戰争,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我們還帶什麽兵,帶小孩子去玩遊戲算了。”
你知道就行了,說出來幹嘛。葉夢熊豎起大拇指,呵呵笑道:“郭淡真乃神人也。”
李如松不爽道:“他是神人,我們是蠢人麽?”
葉夢熊沒好氣道:“他若是神人,咱們就不至于是蠢人,他若是普通人,那咱們才是蠢人。”
李如松想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這時候必須得誇郭淡,不誇郭淡就是在貶低自己。
一旁的吳惟忠哈哈一笑,道:“雖然咱們不如郭淡快,但是我看那楊應龍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話音未落,麻貴就跑入帳中,“葉總督,方才楊應龍派人傳信出來,表示自己願意緻仕,以此來支持朝廷在播州推行三院制度。”
葉夢熊冷笑道:“看來楊應龍的消息也是非常靈通得。”
不用說也知道楊應龍肯定是知道了甯夏的戰況,但他也才剛收到消息,可見是很多人在給楊應龍通風報信。
楊應龍能夠堅持到如今,全憑甯夏之亂爲他吊着這口氣,播州是内憂外患,再加上明軍的火炮,天時地利人和盡失,失敗也是遲早得事。
趕緊投降,還能夠保住自己的一條狗命。
李如松哼道:“現在是誰被圍攻,他說投降就投降,可真是豈有此理,要是這樣的話,到處都會有山賊作亂,打得過就占便宜,打不過支持朝廷,可真是異想天開。”
吳惟忠皺眉道:“但這确實是個麻煩事,畢竟直到現在,我們也隻是奉命派圍剿山賊,楊應龍再怎麽也還是朝廷命官,我們若殺了楊應龍,這不好向朝廷交代啊!”
葉夢熊道:“可若不殺他,誰能保證他不會東山再起,畢竟他們楊家盤踞播州千年之久。”
李如松、吳惟忠同時望向葉夢熊。
......
三日之後,震天的炮火聲終于停歇了下來,這日一早,葉夢熊、李如松、吳惟忠率領着大軍兵臨城下。
封閉一月的海龍屯大門終于緩緩打開來。
隻見楊應龍、子楊朝棟、弟楊兆龍都已經卸下兵甲,拿着帥印步行出得城門來。
不是投降勝似投降啊!
葉夢熊、李如松、吳惟忠騎馬上前。
正當這時,隻聽得邊上傳來一聲怒吼,“狗賊,還我父親命來。”
“狗賊,拿命來!”
隻見毛守爵、張熹等五司七姓的大土司,手持長槍,縱馬躍上前去。
楊應龍是大驚失色。
但爲時已晚,毛守爵一槍就刺穿他的胸膛。
楊應龍當即跪在地上,随着長槍的拔出,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來,仰頭望着慢慢上前的葉夢熊,“你...你答應不殺我的。”
葉夢熊一臉無辜道:“我沒有殺你啊!”
“卑...卑...!”
話還未說話,楊應龍就倒在血泊中,雙目兀自睜圓,他以爲自己能夠逃過這一劫,畢竟葉夢熊他們都沒有處置自己的權力,關鍵葉夢熊說得還很動聽,告訴他,我們必須得将你們一家人送去京城。
楊應龍就覺得自己很穩。
因爲朝中還有人是支持他的,也是朝中的人讓他趕緊投降,這事隻要到京城,他就能夠活下來的,畢竟他沒有造反,事先他都還請求出兵甯夏平亂。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葉夢熊真是保證自己不殺他。
其子、其弟也相繼被斬殺。
其實楊家的命運早已經注定了。
因爲唯有如此,才能夠徹底終結播州楊氏世襲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