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日,便傳遍了全城。
整個府城頓時彌漫着恐懼。
這是衛輝府自郭淡承包以來,頭回發生這種事,而且他們并不是對刺殺感到恐懼,而是對“刺殺郭淡”感到恐懼,毫不誇張得說,郭淡與衛輝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旦郭淡真出意外,那整個衛輝府都将崩潰,這才是最恐怖的。
周豐他們吓得尿都出來了。
誰出事都行,郭淡可是不能出事啊!
王煜、薛文清、嚴深三院院長也都在第一時間趕來看望郭淡。
“真是抱歉,是我們沒有做好,以至于連累到郭顧問。”身爲糾察院院長的嚴深,是倍感内疚。
郭淡笑道:“嚴院長無須自責,你的工作已經做得非常不錯,若非那兩名糾察員及時趕到,以及一箭擊斃刺客,我恐怕已成刀下之魂。”
王煜道:“不過我們還是得加強防備啊!”
嚴深點點頭道:“我會增派人巡邏,以及在關口......!”
“不必!不必!”
郭淡打斷了嚴深的話,道:“不需要改變什麽,其實真有心要刺殺我,隻怕也攔不住,畢竟我們衛輝府是打開門做買賣得,不過這一次失敗,他們知道暫時是不可能得手,故此這麽幹得話,隻不過會讓我們衛輝府的百姓更加恐懼。”
薛文清笑呵呵道:“不過是郭顧問,果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郭淡笑道:“我非常喜歡薛院長這個詞。”
薛文清向嚴深道:“我也認爲郭顧問說得有道理,暫時不太可能再發生這種事。”
嚴深點點頭。
薛文清又向郭淡問道:“郭顧問,你可知道這幕後的主使者是誰嗎?”
郭淡搖搖頭,苦笑道:“我得罪的人可是不少,暫時我也想不到,不過這事并不需要三院花太多精力來調查,跟平常一樣就行,畢竟那些刺客也不是衛輝府的百姓。”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他們自然也不會将責任攬到自己頭上。
他們剛剛離開不久,辰辰和曹小東便來了。
“郭大哥,錢都發出去了。”
“姑爺,您交代的事,我們也都叮囑過了。”
兩個小家夥至今心有餘悸啊!
“很好!”
郭淡點點頭,道:“聽說今日的蹴鞠決賽取消了是吧?”
“嗯。”辰辰直點頭,道:“大家聽到姑爺您被刺殺,哪還有心情蹴鞠。”
郭淡道:“改到什麽時候?”
辰辰搖搖頭道:“還沒說。”
郭淡道:“那你去體育聯盟那邊走走,就說因爲我而導緻決賽延遲,我感到非常抱歉,特地捐贈666兩,作爲此次冠軍的獎金,讓他們盡快舉行決賽,最好是在後天。”
話音剛落,就見寇涴紗拿着一瓶藥酒走了進來,“怎麽?你還想去看?”
郭淡一笑,又向辰辰和曹小東揮揮手,待他們離開之後,他又拉着寇涴紗的素手,笑道:“大家因我而恐懼,我有責任讓大家安心。”
寇涴紗無奈一笑,柔聲道:“我拿了藥酒來,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郭淡笑道:“夫人,你真是瞧不起人了,普天之下,唯有飛絮可傷我,這就是我雇傭飛絮的唯一理由,就那幾個小蟊賊根本就近不得身。”
寇涴紗稍稍白他一眼:“你就别貧了,又沒有外人在,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麽。”
“我可是有證據的。”
郭淡突然撸起上衣來,指着自己的腹部,“這就是我唯一的傷。”
寇涴紗低頭一看,隻見其腹部有一塊青紫,是繡春刀的刀柄,道:“你又氣着飛絮了?”
郭淡苦笑道:“不公平得就在這裏,她惹我生氣,我隻能嘴炮,我惹她生氣,就是刀柄。”
突然,楊飛絮閃現在門口,雙目凝視着郭淡的八塊腹肌,是面紅如血,聲若蚊吟道:“能不能...能不能别說出去。”
雇主被刺殺,這唯一受得傷,竟是來自于保镖。
這......!
這要說出去,還錦衣衛的榮光,不成錦衣衛的笑柄了嗎?
......
翌日。
金玉樓。
方逢時與李成梁倒是沒有去看望郭淡,畢竟身份在這裏,知道郭淡無恙就行,但是這事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二人相約來到金玉樓。
“這麽多人?”
方逢時來到金玉樓,突然發現裏面是人聲鼎沸,關鍵如今可不是吃飯的時辰。
“哎呦!你是不知道呀!當時情況可真是非常兇險,那飛絮妹子連繡春刀都被刺客給打掉了,可咱們郭顧問是臨危不懼,不但擊斃數名刺客,而且還保護了飛絮妹子,真是好一出英雄救美啊!”
“真的假的?我怎麽聽說郭顧問摔倒在地,狼狽不堪啊!”
“你是從哪聽來得謠言?誣蔑,絕對是誣蔑!你知不知道,不管是軍營那邊,還是三院,都要求全城戒備,可是咱們郭顧問一點也不在意,讓他們忙自個得事去。你不信去外面瞧瞧,跟平時也沒啥區别,但郭顧問真的害怕,那還不搜查個遍。”
“你這麽說倒還真有道理。”
“我聽說這都不是郭顧問第一回遇刺,但每回都能夠化險爲夷,憑得可就是這一身絕世武藝,尤其是那一招獅吼功,可震破刺客的五髒六腑。”
.....
絕世武藝?獅吼功?
方逢時聽得搖頭苦笑。
這時又進來一人,“哎哎哎!你們都有聽說沒,決賽明日重新開賽。”
“這麽快?”
“是郭顧問要求得,昨日沒看成,咱們郭顧問好生失望,并且感到非常内疚,因爲幾個小蟊賊,弄得決賽停賽,故而還捐出666兩來助興。”
“也就是說郭顧問,明日會去看?”
“那還用說麽。”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我可有騙你們?”
.....
方逢時聽着聽着,都還信得幾分,來到三樓得包間,向在裏面的李成梁問道:“甯遠伯,外面那些人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成梁聽得就哈哈大笑起來,“你信他們的,我昨日聽那孽子說,郭淡當時吓得趴在動彈不得,那些傳言都是那小子編出來的。”
“他還真是能吹啊!”
方逢時笑着搖搖頭,坐了下來,問道:“此事查得怎麽樣?”
李成梁搖搖頭道:“五名刺客當場擊斃,無一生還,而郭淡又不願意驚擾百姓,暫時還沒有查到什麽。不過...不過我認爲楊應龍的嫌疑最大。”
方逢時點點頭,道:“雖然郭淡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多半人不至于用這種手段來對付郭淡,而那少部分人也不至于要對郭淡痛下殺手,倒是楊應龍喜歡用這種手段來恐吓敵人。”
李成梁歎道:“隻可惜沒有證據。”
方逢時撫須一笑:“我也沒有證據。”
李成梁瞧了眼方逢時,道:“根據小兒所言,當時那五個刺客都已經甕中之鼈,是楊飛絮痛下殺手,導緻才沒有留下活口。”
方逢時道:“看來這幕後的真兇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李成梁道:“也就是說,湖廣的神機營根本就不是一個幌子。”
.......
雖然蹴鞠大賽在衛輝府的确非常受歡迎,但是如今這一場決賽已經徹底改變。
今日大清早得,整個蹴鞠場外面是人山人海,一目是望不到,他們翹首以盼,完全忽視雙方隊員入場,他們都在等一個人。
“來了!來了!”
“來了!”
“真來了。”
......
隻見東邊一行隊伍緩緩往這邊駛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兩馬車上。
過得一會兒,馬車行至蹴鞠場大門前。
當郭淡牽着寇涴紗的手,從馬車内出來時。
全場爆發出熱烈得歡呼聲。
可真是震天動地啊!
郭淡招招手。
歡呼聲更甚,大家高呼其名。
“郭淡!”
“郭淡!郭淡!”
不少人可都是熱淚盈眶。
别看平時那些升鬥小民都敢調戲郭淡,但郭淡已經成爲衛輝府的化身,郭淡的一舉一動,都能夠影響到整個衛輝府。
随着這震天動地的呼喊聲,彌漫在衛輝府的恐懼也就煙消雲散。
大家心裏都已經開始有一個念頭,我們郭顧問是不可戰勝的。
不過寇涴紗倒是有些被吓到,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是緊緊握着郭淡的手,這手心都在冒汗。
而郭淡風輕雲淡地招招手。
好似在告訴大家,什麽刺殺,那不過是小場面。
哥都已經見慣不怪了。
郭淡的出現,很快就穩定住人心,甚至于讓大家都變得非常激動,又将激情全部投入到接下來進行的決賽當中。
呼喊聲真是歇斯底裏。
雖然上半場提得非常沉悶,雙方都是失誤不斷,顯然也都受到影響。
不過下半場卻是異常精彩。
觀衆得激情,也讓雙方的運動員,漸漸忘記場外得一切,投入到比賽中去。
郭淡也享受其中,到底還是跟寇涴紗來看了這一場決賽。
......
京城。
“刺殺?”
萬曆聽到郭淡被刺殺,急得都站了起來,“郭淡現在怎麽樣?”
張鲸忙道:“陛下請放心,郭淡無恙。”
萬曆是閉目松得一口氣,但當他睜開雙眼時,眼中已經是充滿着殺氣,道:“可有查清楚是誰幹的?”
張鲸道:“回禀陛下,因爲當時五名刺客全部被擊斃,故此暫時還未調查清楚。”
“嗯?”
萬曆皺了下眉頭。
張鲸吓出一身冷汗來,急忙道:“不過微臣聽說,那五名刺客并非是衛輝府本地人,而且聽當時在場的人說,其中有一個人的口音有點像似湖廣地區。”
“湖廣。”
萬曆沉吟少許,隻是點點頭道:“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