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左邊一點,對對對,可以了,别動了。”
辰辰站在一諾錢莊門前,老氣橫秋地指揮者兩個護院将一塊谷形匾額挂在一諾牙行标志得邊上。
“辰辰。”
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
“喲!是宋員外。”
辰辰趕緊拱手一禮。
來人正是衛輝府最大的磚瓦商人宋晖。
宋晖偏頭一看,道:“你們牙行這是換匾額了麽?”
辰辰笑道:“這是大峽谷的匾額,如今我們牙行已經購入大峽谷一成股份,并且将來别人若是要認購大峽谷股份的,必須得來這裏,故此我家姑爺讓我将這大峽谷的匾額給挂上去,怕大家找不着地。”
“我這剛從歸德府回來就聽到到處都在在傳大峽谷股份制的事,據說是五千萬股,每股一分,是不是真的?”
“對啊!不過現在還不能認股,還得等上七日。”
“可是...可是大峽谷值這麽多錢麽?”
宋晖一臉好奇道。
辰辰嘿嘿道:“值不值宋員外您根本無須問我,您回去看看您賬目便成,估摸着你家現在存放的磚瓦,都被大峽谷買去了。”
宋晖面色一喜,道:“是真的麽?”
辰辰點點頭道:“這我哪敢騙員外。”
......
大峽谷!
“這大門可真是氣派啊!”
剛剛抵達衛輝府的方逢時,仰望着大峽谷的招牌,是驚歎連連啊。
大峽谷的大門可就是在谷口搭建的,非常氣派,上方得木架上挂着一塊巨大的招牌,鳥铳與火炮****,而背景就是這個山谷。
李如松道:“方尚書有所不知,我聽說光這大門,郭淡可就花了三百多兩。”
方逢時呵呵笑道:“這小子可就喜歡這些門面功夫,記得當初他都還未成爲京城第一富商時,他們一諾牙行的規模可已經是天下第一作坊。”
說着,他又向身邊李成梁伸手道:“甯遠伯,請。”
李成梁道:“請。”
入得大門,轉過一道彎,方逢時忽見兩門大炮架在邊上,可真是吓死人了,他走了過去,道:“這...這是真的嗎?”
不禁還伸手摸了摸炮管,“是真的呀!”
“這火炮怎麽就放在這裏?”
李成梁皺了皺眉頭。
李如松立刻向那引路的護院問道:“你們這火炮怎麽就放到這裏?”
那護院答道:“回總兵大人的話,這是我們東主吩咐得,放在這裏用來裝飾。”
“裝...裝飾?”
方逢時不禁睜大雙眼。
“是的。”
“......!”
方逢時愣得半響,突然樂呵呵道:“是呀!這裏可是生産火器的,拿這個裝飾倒也合适啊!”
李成梁搖頭苦笑道:“話雖如此,但可能也隻有郭淡那小子想得出。”
一行人又往裏面走去,隻見到處都是各種各樣得火器,那火炮就是放在那裏的,但是鳥铳等手持火器,則是放在石像上面,石像倒是非常一般,看那雕工就知道是非常敷衍,但是火器卻是非常精美。
是主次分明啊!
但這看着就好像那綢緞莊,到處擺放着各種樣式的綢緞。
買賣的氛圍是撲面而來。
但這是火器啊!
也能夠這麽幹?
......
“這...這新式的三眼铳嗎?”
方逢時走到一個石像站立射擊得石像前,看着石像手中拿着三眼铳,不但光亮、精美,而且比如今的三眼铳要更長更大更黑。
李如松納悶道:“這麽大的三眼铳,我也是頭回見到,我沒聽趙主事說,他研發了這新式的三眼铳啊!”
用過鳥铳,誰還稀罕這三眼铳。
“回大人的話,這隻是裝飾。”
隻見趙士祯走廊道行出,向三人一一行得一禮。
方逢時微微點頭,又問道:“老夫知道這是裝飾,老夫是說這三眼铳?”
趙士祯道:“這也是郭淡特意命人打造出來,放在這裏,隻是爲了好看得,并不實用。”
李成梁問道:“那這些都是裝飾麽?”
“那倒不是,如那支鳥铳就是真得。”趙士祯指着交叉挂門牆上兩支鳥铳道。
“這鳥铳可真是精美啊!”
方逢時立刻走了過去。
李如松趁機向趙士祯問道:“郭淡那小子現在在幹什麽?”
趙士祯道:“他好像正在裏面開會。”
......
大峽谷會議室。
“這...咳咳,不瞞郭顧問,我倒是很想留在這裏,但是...但是你這規模太大了一點,我...我真怕我管不過來啊!”
秦大龍看着牆上挂着大峽谷架構圖,真的是冷汗直冒。
煤鐵礦二十七處,加工作坊十八家,冶煉作坊七家,鑄造作坊六家,鍛造作坊四家,組裝兩家。
另外還有行政部,财務部,質檢部,等等等......!
郭淡還是要把秦大龍等一批骨幹留在這裏,繼續管理這個作坊,而秦大龍自己也很想留在這裏,他越發覺得跟郭淡分家不是一個明智得選擇,留在這裏或許還能夠補救一下,至于歸德府那邊,他就打算交給周劍。
因爲他們也是相互控股,故此得相互派人,到時郭淡也會派賬房去那邊。
可是當秦大龍看到大峽谷的新架構,他覺得自己真的有心無力啊!
郭淡笑道:“你莫要害怕,這看着是很複雜,但等到制度完善之後,其實比之前要更加簡單,不管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可以直接反應出來,立刻解決問題,再加上每個部門,每個作坊都有管事的,你需要跟他們交流就行,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樣,什麽事都得看着。”
正當這時,楊飛絮走了進來,道:“兵部尚書、甯遠伯、李總兵他們來了。”
“方尚書?他怎麽來了?”郭淡嘀咕一句,又向一旁的顧常道:“老顧,你們跟他們介紹一下,我先出去有點事。”
他快步來到院中,向方逢時他們行得一禮,“草民見過尚書大人,甯遠伯,李總兵。”
“無須多禮。”
方逢時擺擺手。
郭淡又問道:“尚書大人怎麽突然駕臨衛輝府,是陛下有什麽旨意要傳達于草民麽?”
“非也,非也!”方逢時擺擺手,笑道:“老夫正好有些天假期,就尋思着過來瞧瞧,向你學習學習啊!”
因爲這事當初就是他撮合的,可結果這一來一回,他倒是被踢了出去,因爲這回皇帝沒有兵部負責,這令他很郁悶,他就自己過來看看。
郭淡讪讪道:“這草民可...可承受不起,若方尚書能夠指點草民一二,草民是感激不盡啊。”
“老夫可真是沒法指點你。”
方逢時直搖頭,道:“這剛剛進門,那兩門火炮,可就令老夫大開眼界啊!”
郭淡嘿嘿笑道:“尚書大人是知道的,草民就是喜歡這些排場東西,讓尚書大人見笑了。”
“人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你卻是内外兼修。”
方逢時又拿起那支鳥铳來,“這真是老夫見過最精良得鳥铳,老夫也真是沒有想到,這火器買賣你也能夠做得如此出色。”
“說起這事,還得多虧楊校尉。”
郭淡手指向楊飛絮。
“哦?”
方逢時詫異道:“此話怎講?”
楊飛絮自己也是一臉懵逼。
郭淡道:“因爲她總是仗着自己武藝高強欺負我,因此我發誓要發憤圖強,一定要研制出更精良的火器,讓她的武藝變得毫無用處。”
“啊?哈哈.....!”
方逢時、李成梁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楊飛絮低聲斥道:“在尚書大人面前,你可别瞎說。”
“你看,又威脅我了,如今我忍你,等到時我就将你的雙腿架在脖子上,一炮轟了你。”
郭淡傲嬌地哼了一聲,又向方逢時他們道:“尚書大人,甯遠伯,李總兵裏面請。”
李成梁、方逢時到時沒有在意,隻是笑了笑。
唯獨好奇心比較重的李如松,暗自思量起來,這打炮還要将雙腿架在脖子上麽?
來到大堂,裏面的裝潢,完全就是仿造戰場上的大本營,方逢時、李成梁、李如松都帶過兵,打過仗的,不禁是感觸良多,尤其是李成梁,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甯遠伯可喜歡這裏?”
郭淡笑問道。
李成梁一怔,神色一斂,微微點頭道:“還不錯。”
郭淡呵呵道:“甯遠伯喜歡就好,希望甯遠伯将來可以愉快在這裏主持大局。”
李成梁愣了下,疑惑地看着郭淡。
郭淡忙道:“關于大峽谷股份制已經完成,這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日我就将那兩成股份轉到甯遠伯名下。”
李成梁這才恍然大悟,不禁尴尬了瞧了方逢時,然後道:“老夫當時可不知道,你這兩成股份竟有十萬兩之多。”
李如松忙道:“爹爹怎信得他,這大峽谷怎麽可能值五十萬兩。”
“你閉嘴。”
李成梁不禁瞪了眼李如松。
郭淡笑道:“無妨,無妨,隻不過外人這麽說,我倒是能夠理解,但李總兵說這話,我覺得有些意外。”
李如松疑惑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我們大峽谷一筆買賣,随随便便就價值個百萬兩,這五十萬兩何足挂齒,我都還是往低了說。”
方逢時驚訝道:“朝廷的訂單不是隻有二十萬兩麽?”
說完之後,他稍稍一愣,隻有?被這小子給帶偏了。
郭淡笑道:“大人您貴爲兵部尚書,應該非常清楚打一場大仗得花多少錢,一兩百萬兩應該是随随便便吧。”
方逢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郭淡繼續道:“比如說,用别得作坊生産火器來打,得花兩百萬兩,用我大峽谷生産的火器來打,隻需要花一百萬兩,順便還包赢,朝廷省下來的這一百萬兩,讓我賺個二十萬兩也行啊!”
方逢時、李成梁同時看向郭淡,你小子可真是狂妄得沒邊了!
李如松怒道:“什麽喚作‘包赢’,敢情這就沒有我們什麽事。”
郭淡笑道:“李總兵,上回我們不是讨論過這事麽,當我們擁有一千門火炮,十萬鳥铳軍,面對一群揮刀射箭得蒙古人,我奶奶去都能打赢。”
李成梁當即笑罵道:“你小子可真是目中無人啊!”
郭淡嘿嘿道:“甯遠伯息怒,目前我們大峽谷才剛剛開始發展,得宣傳一下,要是光說三位用兵如神,決勝千裏,帶一群拿着棍棒的草包都能橫掃漠北,那我這火器可就真沒法賣了。”
方逢時哈哈帶笑道:“你小子可真是一個天生的商人啊!”
稍稍一頓,他又道:“不過甯遠伯,李總兵,我看他說得也有一些道理,我也認爲這火器或許能夠改變戰争。”
李成梁、李如松對此深表認同。
當時與倭寇作戰時,他們這些将軍就已經發現火器是能夠決定戰争勝負得,戚繼光更是非常重視火器。
隻可惜朝廷并不重視。
他們就不會算這一筆賬,你花十萬兩,能夠十天解決戰鬥,你花一萬兩的話,或許要用一百天,花的錢其實多多了。
郭淡嘿嘿道:“若是方尚書想來我大峽谷當技術顧問,我可也是非常歡迎。”
李如松是一臉崇拜地看着郭淡。
你這小子連兵部尚書都想挖!
是個狠角色啊!
方逢時笑呵呵道:“到時再說吧。”
嗯?
李如松震驚地看着方逢時。
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