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裏的倭人斬草除根!
因爲在這裏他們尚能做主,但是一旦出海,那他們就難以控制。
這就是弱肉強食世界啊!
“楊校尉,二十三個倭人,一個都沒有少。”
一個護衛來到楊飛絮面前,抱拳一禮,禀報道。
而他身後則是整整齊齊地躺着的一排屍體。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得。
面對這些大内護衛,那些日本浪人還真是不夠看的。
“嗯。”
楊飛絮拿着一塊白布,抹幹淨繡春刀上的鮮血,又小心翼翼地将繡春刀放入刀鞘,然後轉身往山坡下的一個角落走去。
“嘔...!”
隻見一個模樣俊俏的青年,躲在一個角落裏面,一手撐着石壁上,正在大吐特吐。
而他邊上的坡道上,還坐着一個老者,是倍感失望道:“老夫怎麽感覺被騙了,就你這德行,還想着去當海盜,你比那些旱鴨子都還不如啊!”
“老先生,這就是我拼命賺錢的原因,因爲有了錢,就不用拿刀......嘔......。”
話說都沒有說完,郭淡又大吐特吐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迎接他竟是一場小規模的屠殺,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殺人,思想上雖然是又準備,但是這生理上一時半會是難以接受啊!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啊!”
徐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在後面觀望一陣子的楊飛絮不禁搖搖頭,然後走上前去,“已經全部解決了。”
徐渭瞧了眼楊飛絮,問道:“你是不是非常憎恨倭人?”
他知道方才楊飛絮其實不需要下狠手的。
楊飛絮道:“我隻是爲了保護郭淡。”
“保護你妹。”
郭淡當即氣得連吐的心思都沒有,跳了起來,指着楊飛絮道:“你分明就是公報私仇,方才他們隻是想調戲你而已,又不是針對我來的,你卻下手這麽狠。”
他非常了解楊飛絮的身世,他的父兄一生都在與倭寇進行鬥争,她對于倭寇自然是非常仇視的,當然,其實他父兄對付的主要是中國大海盜。
“惡心!”
楊飛絮傲嬌地将臉偏到一邊去。
“你...!”
“她說得沒錯,确實比較惡心。”徐渭默默補上一刀。
郭淡委屈地瞧了眼徐渭。
好在有一個機靈得護衛端過來一盆水,讓郭淡洗了洗,漱了漱口。
然後他們便去到邊上的一間屋内。
“等會再找你算賬。”
郭淡兇神惡煞地指了指楊飛絮,然後又向徐渭問道:“老先生,這裏爲何會出現這麽多倭人?”
徐渭呵呵道:“那些倭人都是跟着一些海商來的,而那些海商則是沈惟敬請來的。那厮以前也經常出海做買賣,到處坑蒙拐騙,也認識不少人海商。”
郭淡又問道:“是老先生讓他這麽做的嗎?”
徐渭點點頭,道:“這裏的人,全都是一些憨厚老實的旱鴨子,想要将他們訓練成一支海盜,那可是需要不少時日得,老夫可是等不了太久,故此就讓沈惟敬去請一些海商來這裏。”
說到這裏,他稍稍頓了下,又道:“另外,老夫以爲你現在根本不需要急于打造一支海盜大軍,而應該注重這裏的海防工事,你有錢又有貨,還怕沒有海商來這裏嗎?
你唯一要确保得就是,将來也能夠像今日這樣,輕松解決這裏的每一個海盜,這就必須要保證這裏的兵力,足以消滅任何一支來此進犯的海盜。
而對于那些海盜而言,一個安全的窩,是非常重要的,隻要你這裏能夠爲他們提供保護,并且有錢讓他們賺,很快這裏就會聚集大量的海盜,到時再整合他們就可以了。”
徐渭的建議,非常符合郭淡的想法,他也想要快速得建立起海盜大軍來,去吸收海盜肯定比訓練出海盜要簡單的多,利用利益來吸引他們,然後利用強大的陸軍實力震懾住他們,同時爲他們提供保護,最終整合他們的勢力。
“如此也能夠節省我們的成本。”郭淡笑着點點頭,又道:“但是如今發生這種事,這會不會讓老先生的計劃受阻。”
徐渭笑道:“老夫相信沈惟敬可以暫時安撫那些海商,但最終還得你展現足夠強大的實力,讓他們知道跟着你混,有大把得錢賺,那他們就不會在意這區區幾條人命。”
郭淡自信一笑,又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見見他們吧。”
他們跟着一個護衛來到一間小宅院門前,正好見到沈惟敬從裏面走出來。
“郭校尉。”
沈惟敬見到郭淡,趕忙拱手一禮。
郭淡拱手道:“真是抱歉,剛來這裏,就給沈先生添麻煩了。”
畢竟來這裏的海商可都是沈惟敬請來的,出了這事,他可是最難做的。
“不敢,不敢。”
沈惟敬面對郭淡,還是顯得非常恭敬,畢竟他認爲,這可能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得機會,他必須要牢牢把握住。
郭淡道:“你可有跟他們解釋過?”
沈惟敬遲疑了下,道:“我已經他們解釋過了,但是他們還是感到非常恐慌。”
“此乃人之常情,倒是讓沈先生難做了。”
郭淡再次報以歉意,然後便入得宅院。
隻見廳中坐着七八人,大概都在三四十歲左右,這海商畢竟很吃身體,如徐渭這年紀,出海就是找死,得年輕力壯才行,唯有坐在最末端的一個小子,隻有十八九歲。
他們見到郭淡進來,眼中不免閃過一抹恐懼,如今他們可就是砧闆上的肉啊。
此時此刻,他們心裏恨不得将沈惟敬給活剮了,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啊!
來到廳内,郭淡向大家拱拱手道:“各位好,在下郭淡。”
“郭...郭淡?難道你是一諾牙行的姑爺郭淡?”坐在末端得年輕人突然驚呼道。
其餘人也不禁面面相觑。
顯然是聽過郭淡的大名。
在此之前,沈惟敬可沒有告訴任何人,這裏的主人是郭淡,隻是說有一個大貴人将這裏開設一個秘密港口,由此可見,這家夥确實口才了得,這都讓将這些海商給忽悠過來。
郭淡笑道:“你認識我?”
那年輕人直點頭,然後起身抱拳一禮,道:“在下李旦,泉州人士,不瞞閣下,我們這幾兄弟就是靠着販賣五條槍的春宮畫起家得,這回我們也是想運送一些春宮畫去日本賣,可不曾想這途中遇到海浪,正好遇到黃叔他們,黃叔他們又帶着我們來到這裏。”
說話時,他看了眼最在前面的那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郭淡倒是沒有注意那中年人,打量着這年輕人,他原以爲這年輕人是誰得兒子,但不曾想竟也是海商,這麽年輕就敢來這海上闖蕩,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沈惟敬趕忙介紹那中年人道:“這位便是泉州有名得海商黃義祖。”
“久仰,久仰。”
郭淡這才向黃義祖拱拱手道。
黃義祖拱手回得一禮,“久聞大名,今日一見,可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過獎,過獎。”郭淡謙虛一笑。
沈惟敬又趁機向郭淡介紹這些海商,多半都是來自泉州,隻有一個是來自福州,這是因爲沈惟敬很少去福廣地區。
介紹完之後,郭淡坐了下來,道:“真是非常抱歉,方才出了一點小小意外,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各位多多擔待。”
擔待?
二十多條人命,你說殺就殺了,海盜也沒有你這麽橫啊!
但是大多數人都敢怒不敢言,萬一說錯話了,不也得見閻王嗎?
黃義祖故意勇氣道:“閣下,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誤會,犯不着大開殺戒吧?”
郭淡正色道:“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而且你們也應該知道,想要在這天津衛開設一個出海港口是多麽的困難,故此在這裏必須要遵守規矩,否則的話,我也會有危險的。方才我本也想息事甯人,但是爲了防止那些倭人将來報複,我隻能選擇斬草除根。”
這些海商用眼神交流了下,心裏均想,這是你的地盤,你說了算呗。
郭淡笑道:“另外,我會以每條人命一千兩來對你們進行賠償。”
什麽?你.....爲什麽我不多雇傭幾個倭人。
那些沒有雇傭倭人得海商,頓時連腸子都給悔青了。
在海外那種環境下,這人命根本就不值錢,一條人命一千兩,那可真是天價啊!
請問你還要多少?
黃義祖臉上是一點怨氣都沒有了,這一趟賺了。
而李旦則是一臉崇拜得看着郭淡,不愧是大名鼎鼎得寇家姑爺,拿出兩萬多兩,連眼都不眨一下。
因爲他就販賣五條槍的貨,他對于郭淡的事迹是非常了解,簡直就是偶像。
郭淡又道:“但僅此一回,因爲這一回是我沒有告訴你們規矩,将來若再發生這種事,你們不但不會得到任何賠償,可能還會被趕出這裏。”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
這些海商們是連連點頭。
如果說方才還有些怨氣、恐慌,如今他們已經被郭淡的實力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