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郭淡而言,再去承包中原地區的州府,已經是難以引起他的興趣,因爲風險已經高于利益,大臣們肯定不會再讓郭淡承包州府,打死都不會,必定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再發生這種事,這風險必然會上升。
而就郭淡的利益而言,也沒有必要再多一個衛輝府。
衛輝府作爲生産基地,已經滿足郭淡的一切需求。
但是承包嶺南那邊的話,就還真值得好好考慮一下,郭淡對此還真有興趣,因爲那是一個原料産地,關鍵那邊朝廷也鞭長莫及,發揮的空間非常大。
除此之外,如果玩得好,還能夠在那邊獲得一個出海口。
但是,相比較起來,徐姑姑還是要更加誘人,尤其是對于此時的郭淡。
就那麽一個眼神,令郭淡真心有些扛不住了,之前他一直投入到工作當中,還真沒有想那些事,他可是一個工作狂人,但徐姑姑将他内心欲望都給勾引了出來,實在是馬上就要回京了,否則的話,他非得去一趟溫泉閣,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興趣歸興趣,對此他還是有所保留的,因爲在他的計劃中,可是沒有嶺南地區的,他也不是非得要去承包那裏,他決定且先看看再說,派人去探探路什麽的。
晉商無疑是最佳的人選,隻要有錢賺,晉商哪都敢去,跟什麽人都敢做買賣,他們不發财誰發财。
郭淡樂意與這種人分享财富,大家都是靠努力在賺錢,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胡三叔來了,請坐,請坐。”
“多謝。”
胡渡坐下之後,向郭淡問道:“不知郭校尉突然請我過來,有何吩咐?”
“吩咐可就不敢當,你是商人,我也是商人,又不是上下級關系。”
郭淡笑着搖搖頭,道:“我隻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
“是這樣的,我聽說你們晉商也經常販賣藥材,而我最近打算在開封府打造一個最大藥材交易市場,我希望将來的藥材都在開封府進行交易,故此隻要販賣藥材來開封府,開封府将會貼補一半的關稅,并且我們還會免費給藥材商提供交易場所。”
因爲蒙古那邊生産許多藥材,而晉商是沒有什麽不販賣的,他們中也有不少大藥材商。
衛輝府有幾個茶莊,就是幾個大藥材商辦得。
“藥材?”胡渡稍一沉吟,突然道:“郭校尉這般做,可是爲了醫保計劃?”
郭淡笑着點點頭道:“正是,這醫保計劃可是需要大量的藥材。”
胡渡目光急閃。
這可是一個大商機。
郭淡豈不知他在想什麽,道:“除此之外,我還希望去嶺南那邊購買藥材,如果你們晉商感興趣得話,我們可以進行合作。”
“當然有興趣,當然有興趣。”
胡渡是忙不疊得點頭。
就衛輝府醫保計劃的規模,這世上絕對是找不到這二個這麽大的客戶。
但郭淡并未就細節跟胡渡商談,因爲醫保計劃也才剛剛開始,他還沒有計算出成本來,在沒有具體的數據前,郭淡是絕不會貿然投資得。
在處理完手頭上的事,郭淡就啓程回京了。
醫保計劃要從明年年末才開始,畢竟先得交錢,而醫保卡發放是三院負責,至于衛輝府的收尾階段,也忙得差不多,這一次事件引發的債務,也全都安排妥當。
......
行得數日,郭淡來到京畿地邊界。
“好冷呀!”
因爲馬兒要休息,故此郭淡從馬車上下來,這剛剛冒頭,就被寒風吹得有些哆嗦,可一瞧徐姑姑、楊飛絮都是面色如常,仿佛絲毫不覺寒意,他也不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膛。
“這一回出門這麽久,居士一定很想家......!”
話說至此,郭淡突然閉上嘴,因爲他有些想家,故此就随口一說,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在這兩個女人面前提家有些不太好。
徐姑姑似乎并不在意,微笑道:“是你想家了吧。”
郭淡點點頭,遲疑少許,道:“居士,如果你需要幫助的,我非常願意效勞。”
“多謝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徐姑姑微笑的拒絕了郭淡。
郭淡點點頭,又轉移話題道:“居士認爲目前京城是一個什麽情況?”
徐姑姑思忖少許,道:“經過此事,隻怕朝臣與内閣的矛盾越大了,他們一定會繼續鬥争下去,雖然這對于你而言,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們不會再團結一心對付你,但是你也要注意與他們保持距離。”
郭淡問道:“這是爲何?”
徐姑姑道:“因爲你隻爲陛下效力,這也是你能夠活到如今的唯一原因,如果你在朝中擁有自己的勢力,那麽陛下就不會這麽信任你。”
郭淡突然問道:“萬一是伯爺來拉攏我,我是否該拒絕?”
徐姑姑下意識道:“這你放心,爹爹他絕不會這麽做的,可能他還怕你去找他。”
“看來居士非常了解伯爺。”郭淡笑着點點頭。
徐姑姑稍稍一愣,突然想起來,關于這一點,隻怕郭淡比她更加清楚,畢竟郭淡可就是徐夢晹推薦給萬曆的,當即瞪了郭淡一眼。
郭淡聳聳肩道:“這父女哪來得隔夜仇啊!”
他與徐姑姑真是朝夕相對,他哪能察覺不到,其實徐姑姑一直都有一塊心病,而這心病肯定就是徐夢晹。
隻不過這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也并沒有去提及此事,但是他真的希望可以幫徐姑姑一些忙。
徐姑姑轉身回到馬車去了。
郭淡突然發現一旁的楊飛絮怔怔不語,漆黑得眸子中閃爍着思念的光芒。嗫嚅兩回,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稍作休息之後,他們又馬不停蹄地趕路。
與以往一樣,等到郭淡來到城門前,一個太監在那裏候着。
每當這時候,郭淡難免會想萬曆是不是看上他了,每回都要搶在寇涴紗前面給他見面,明天再去回報不行嗎?
想歸想,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跟着那太監去到皇宮。
“卑職郭淡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到殿中,郭淡嗖地一聲上前,跪地行禮。
“快快免禮。”
待郭淡起身之後,萬曆便是立刻問道:“郭淡,這回咱們花了多少錢?”
對于萬曆而言,這可真是頭一回執行要花大錢的計劃,雖然他以前也花過很多錢,但那要麽是給潞王建潞王府,要麽就是給自己修陵墓,但那錢花得也真是不容易,天天被人罵,這種花錢方式,他還真是頭一回遇到,所以他怎麽可能等到郭淡明天再來。
郭淡愣了下,心中微微泛酸,原來他在乎還是錢,不是我,道:“回陛下得話,如果不算我們購買的綢緞,我們一共花了三十五萬兩。”
畢竟運輸方面環比去年,還是少了不少,這些錢當然也算是花出去的。
“咝---!”
萬曆猛吸一口冷氣,突然一手抓住左奶,肉感十足。
“陛下!”
李貴急忙上前。
萬曆一手阻止了他,“朕...朕沒事。”
可李貴分明看到他眼角閃爍着淚光。
郭淡道:“陛下,但是我們在開封、懷慶、彰德三府賺了大概一百萬兩稅收。”
“咝----!”
萬曆強行再抽一口冷氣,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郭淡面前來,“你...你說多少?”
“回陛下的話,一百萬兩。”
“怎麽會有這麽多?”
萬曆不敢置信問了一句,但旋即又道:“朕知道了,朕知道了,定是那些貪官貪了,真是豈有此理,他們竟然貪這麽多錢,不行,朕要去抄他們的家。”
這他可受不了,你們貪歸貪,但...但你們不能貪得比朕還多,朕這個皇帝就不要面子嗎?
一年就一百萬兩,算算那些知府也幹了四五年,這不得抄出幾百萬兩出來,這都不去抄家,怎麽對得起“無本萬曆”得名号。
郭淡當即就傻了。
這...?
我沒有告狀啊!
“陛下,這可能有些誤會。”
郭淡忙解釋道:“卑職并非是指那些官員将錢貪了。”
萬曆激動道:“若非如此,怎麽突然就多出一百萬兩的稅入,開封府除了沒有了官府,可是一點也沒有變啊!”
開封府可不比衛輝府,開封府必須要遵從小農經濟,要保證士農工商,隻不過就是沒有了官府。
突然多出一百萬兩,肯定就是因爲官府啊!
郭淡道:“陛下,其實官員還真的沒有貪多少錢,最多也隻能說他們治理無方,他們隻會向百姓征稅,但并不會讓百姓獲得生計,百姓沒有生計,自然就會想盡辦法逃稅,而百姓一走,田地荒蕪,導緻稅入更少,如此就陷入惡性循環,除此之外,主要就是那些大地主偷稅漏稅,以及藩王所得利潤。”
說着,他掏出一本賬目遞給萬曆,“陛下,這就是那一百萬兩的主要來源,還請陛下過目。”
萬曆還真有些難以理解,趕緊将賬本拿過來,就站在郭淡的面前看了起來。
上面寫得非常清楚,而且還有與他承包前的對比,一目了然,郭淡可沒有想過撈萬曆的錢,他隻求萬曆給予他花錢的權力。
光土地可多了三成左右。
這些土地以前就是沒有的。
但這隻是其中之一,第二就是私學院經濟所帶來的利潤,這而利潤大頭都是郭淡的,因爲郭淡壟斷了土地,壟斷了零售業,壟斷礦業。
這些行業在郭淡手裏價值是發揮到了極緻。
還有就是藩王利潤。
如今三府的藩王府那都是郭淡在運營,所多出來的利潤,兩方是對半分。
就這都給郭淡帶來十多萬兩的純利潤。
當然,他拿得群毆瑟吉歐是大頭,那邊可是所有藩王加起來的額外利潤,才十多萬兩。
但這可是非常多了。
而這主要是因爲,藩王有許多國家賦予的壟斷權力,比如說鹽,周王可就壟斷着府城得鹽利,而郭淡去之前,開封府的經濟并非是那麽發達,但自私學院興起之後,這人口流動多了,鹽得消耗是與日俱增,再加上這一次關稅事件,導緻大量的商隊往開封府走,周王府的鹽利就翻了一番。
過得半響,萬曆将賬本一合,看向郭淡,道:“郭淡,要不你再去承包一兩個州府?”
郭淡當即呆若木雞。
難道天意都讓我承包嶺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