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沒這文采。
原本打算留在牙行查閱這兩月賬目的郭淡,被朱翊鏐的到來,打亂了節奏,他索性就邀朱翊鏐一塊前往五條槍總部。
如今要做任何宣傳,可都離不開五條槍的支持。
來到門外,隻見楊飛絮一如既往的抱着繡春刀,背靠在梁柱上。
朱翊鏐稍顯恐懼地瞧了眼楊飛絮,一手捂住腹部,道:“飛絮,你今日離本王遠一點,本王最近齋戒沐浴,不能近女色。”
楊飛絮隻是淡淡地掃他一眼,又向郭淡道:“從今早到如今,牙行附近有不少陌生人。”
朱翊鏐呵呵道:“别怕,别怕,本王看他們也就是來确定郭淡是否真得回來了。郭淡你趕緊露露面,讓他們早點回去複命,可别累着我飛絮了。”
你飛絮?郭淡鄙視了眼朱翊鏐,心道,這厮小事雞賊,但是在大事上還是清楚得很,可是不能小瞧了這厮。笑着點點頭,道:“既然王爺都這麽吩咐了,那我隻能從命。”
他站在門前伸了個懶腰,亮了亮相。
就他往這裏一站,頓時震驚京城。
原來今日一早,關于郭淡回京的消息,就傳遍朝野,但還是有很多人不相信,這未免太神了一點,三個偌大的州府,三個月不到就給搞定了。
還讓不讓人活啊!
關鍵黃大效、姜應鱗也沒有來信,說那邊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倒不是說他們兩個不好意思,而是他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爲到底算不算治理好,他們也不太清楚。
要說治理好了吧。
那邊一切可都才剛開始,什麽都沒有。
都不知該如何落筆。
可要說沒有治理好,好像也沒啥可擔憂的。
就連始作俑者之一的方逢時,都對此非常震驚,他是今日一早,就來到雲霞觀,找徐姑姑問個明白。
其實整件事,就是他們兩個在幕後操縱的。
然而,結果卻不是他們預想的那般。
徐姑姑也将開封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方逢時。
“想不到這小小一個私學院,竟有這般大的威力,之前老朽還真是未有料到,那小子的手段可真是層出不窮啊。”方逢時直搖頭道。
徐姑姑道:“與衛輝府相比起來,郭淡在開封府做得一切,隻能說換湯不換藥,在衛輝府,他是盡量吸引其他商人前去,借那些商人之财,爲百姓謀求生計。
而在開封府,郭淡是借那些大名士,大士紳之财,相比起來,這些人可比那些商人要有錢的多。與官府不一樣,他不是将權力握在自己手中,而是選擇制衡的方式,讓各方勢力相互制衡,在這個基礎下,他将百姓化整爲零,讓那些商人、大名士自行管理,故而他才能夠脫身回京,其實開封府的問題并未得到解決,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也隻是遲早的事。”
方逢時沉眉少許,道:“既然他的辦法,能夠恁地快取得成效,那麽可否在其它州府推廣?”
“這我也不清楚。”
徐姑姑輕輕搖頭,道:“任何改革、變法其實在最初總是能夠取得奇效,因爲變法本質上就是針對當下的問題,而做出改變,但是可否長久下去,誰也不知道,但我認爲一定會出現得新得困難。而現有的制度已經經過上千年,出現任何問題,都能夠在史書上找到,故此貿然去改變,風險非常大。”
方逢時點點頭,其實這事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突然想起什麽似得,道:“居士,當初你請老朽幫忙,爲得是藩王,可如今......?”
他們當初是打算借郭淡之手,來促使萬曆下決心解決藩王問題,不曾想,如今藩王倒是越過越滋潤。
這真是打臉啊!
徐姑姑臉上微微有些尴尬,道:“真是抱歉,我也沒有想到,郭淡竟然會反其道而行,去與那些藩王勾結。”
方逢時皺眉道:“那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
“那也不見得。”
徐姑姑搖搖頭,道:“我看問題也不是這麽簡單,如今郭淡已經承包下這三府,那麽将來這些藩王的後代想向朝廷申請爵位和祿米,禮部一定不會批的,到頭來,這筆賬還是落在郭淡頭上。
而如今郭淡已經是将大量的稅額都給予藩王,他不可能再多給,他也給不起,故此我以爲他肯定是另有打算,隻不過暫時我也無從得知,他這葫蘆裏究竟賣得是什麽藥。”
她現在也漸漸明白,要分析郭淡,決不能從什麽人情世故,禮法人倫去分析,一定得從利益得失去分析,她還真不相信郭淡會一直跟藩王勾結,因爲郭淡是肯定養不起藩王的。
......
“停車!”
剛剛來到五條槍附近,郭淡突然叫道。
“怎麽了?”
朱翊鏐疑惑的看着郭淡。
“我方才好像看到劉荩謀了。”
“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朱翊鏐趕緊掀開窗簾,往外瞅了瞅。
郭淡也未有回答他,自顧下得車去。
“等等我。”
朱翊鏐急忙跟了下去。
郭淡下得車後,往回走得幾步,來到一條小巷前,偏頭看去,隻見小巷裏面站着三四人,其中一個正是劉荩謀,他此時正與一個身着華麗的公子哥交談着。
又見那公子哥将兩錠銀子塞給劉荩謀,劉荩謀那厮還掂了掂,似乎有些猶豫。
他們這是在搞什麽PY交易。郭淡皺了皺眉,暗自嘀咕道。
“劉荩謀,郭淡來捉你了,還不快跑。”朱翊鏐突然一聲嚷嚷。
劉荩謀猛地看來,見到郭淡,不禁面色駭然,沖着那公子哥喊道:“快跑。”
三四人立刻向巷子的另一頭跑去。
有内鬼。
郭淡回過頭來,很是無語地看着朱翊鏐。
朱翊鏐卻是激動道:“郭淡,你還不快追。”
郭淡頓時哭笑不得,你不至于無聊到這種地步吧。笑道:“我幹嘛去追他,他跑得了人,可跑不了廟。”
“真是沒勁。”
朱翊鏐撇了下嘴。
這熱鬧沒有看成,他很是失望啊!
二人又上得馬車,來到五條槍大門前,隻見如今的五條槍門前,多出一個大棚,棚外是擠滿了人。
“哇!這麽多人!”
下車來的郭淡,不免稍稍感到一些驚訝,走了過去,正準備一探究竟時,忽聽得一聲憤怒的叫嚷,“你說什麽,要等到明年六月去,真是豈有此理。”
又聽一人道:“你也可以不等,咱們又沒有求着你來。”
“嘿。你這下人真是好不講理。”
“你說不講理?好,我就不講理給你看看,今兒我心情不好,到此爲止,你們明日再來吧。”
.....
此話一出,大棚内是一片嘩然。
抱怨聲是此起彼伏。
什麽情況?五條槍的員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橫。
郭淡不禁看向朱翊鏐。
朱翊鏐沒好氣道:“你難道不知道麽,如今朱立枝家的下人可是全天下最蠻橫的下人,那些太監都不如他們。”
“......!”
郭淡低聲道:“那咱們快走吧,以免惹火上身,畢竟我們可不是朱立枝的下人。”
二人趕緊離開大棚,來到大門前。
門口一個身着綠衣的小厮攔住他們的去路,“王爺,郭公子,真是抱歉,這裏是我家少爺出入的地方,還望二位多多包涵,往那邊門走。”
郭淡立刻看向朱翊鏐,好似說,這你還不弄他。
哪知朱翊鏐卻道:“也就是說你家公子在裏面。”
“是的。”
朱翊鏐手往那邊門一指,道:“進去吧。”
郭淡不可思議道:“王爺,你身份恁地尊貴,怎能這般屈辱的離開。”
朱翊鏐道:“你憑什麽說我,你還是五條槍的東主。”
“對啊!我特麽是東主,憑什麽。”
郭淡說着又尴尬的撓撓頭:“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應該的,他爲我賺這麽多錢,我當然應該遷就他。”
二人老老實實的從側門入得五條槍總部。
走過一條蜿蜒小道,聽得一陣叫好聲,隻見一個絕色公子身着白衣,頭紮紫色頭巾,手持弓箭的立于中間。
周邊一群舔狗。
郭淡驚訝道:“原來朱公子還會射箭?”
“這你都不知道麽?”
朱翊鏐一臉鄙夷道:“他那麽怕髒,故此從不與人近身搏鬥,我們小手打架的時候,一般都是我跟榮弟、劉荩謀沖在前面,他就躲在後面用彈弓攻擊,所以他的弓箭和彈弓都玩得非常好,而且跑得也非常快。”
徐繼榮是T。朱翊鏐、劉荩謀近戰DPS,朱立枝遠程DPS。如果再加上我這個治療輸出。
可真是完美的組合。
郭淡小小感慨一番,走上前去,招手道:“朱公子。”
話音未落,就見幾個大漢上前。
郭淡趕忙手一擡,道:“你們别擡我屁股,我自己來。”
他老老實實的換上立枝牌專用鞋。
朱立枝見他們來了,将弓箭遞給身邊的随從,他身邊的管家立刻驅散周邊的舔狗。
“朱公子,你知道我方才看見了什麽嗎?”郭淡走上前,煞有其事道。
朱立枝道:“什麽?”
郭淡道:“我看見劉荩謀利用你的名聲在外面招搖撞騙,謀取錢财,這你能忍?”
朱立枝道:“招搖撞騙倒是談不上,他隻是收取額外錢财,幫人插隊罷了。”
原來結婚畫已經成爲大富人家的标志,不僅僅是年輕人,就連不少老年人也要爲自己畫一幅,因爲畫得實在是太像,誰不想多留幾幅畫像作爲紀念。
他們都跑來這裏求畫。
朱立枝憑借結婚畫一躍成爲京師的天皇巨星。
這預約都已經排到明年去了。
郭淡驚訝道:“原來你知道,那還任他胡來。”
朱立枝道:“他一直都是如此,我也已經習慣了,而且對我而言,幫誰畫都是畫,沒有差别。”
“好你個郭淡,竟然挑撥我們兄弟的感情。”
隻見劉荩謀突然從一棵樹後走出來。
郭淡見到這厮,當即氣急道:“你還有臉出來,你天天在這裏收爛錢,馬賽區那邊你就不管了嗎?”
劉荩謀當即怒道:“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馬賽,那馬賽都關了大半年,就你每月給的那點錢,我要再不自己出來找點财路,我就得上街讨飯了。”
竟然嫌我給得少?我特麽...也就不能跟朱立枝比。郭淡身爲商人,自然知道劉荩謀能夠在這裏撈不少油水。
朱翊鏐突然道:“郭淡,你那馬賽區什麽時候開,本王找來得那些歌妓,都快變老了。”
“不至于吧。”
郭淡斜目一瞥,心道,玩厭了就玩厭了,還什麽變老了,可真是不要臉。道:“别急,别急,我這回趕回來,就是爲了馬賽區得開張。”
劉荩謀道:“關于宣傳的事宜,我們都已經做完了,就等你來決定。”
郭淡瞧了眼劉荩謀,心道,既然你已經把事做好了,那你想幹嘛就幹嘛吧。左右看了看,道:“怎麽沒有看見小伯爺?”
劉荩謀哼道:“他可不會來這裏。”
“爲何?”
“在這裏隻有立枝裝逼,他怎麽會來。”
“這倒也是。”
郭淡點點頭,突然瞟了瞟朱立枝,笑呵呵道:“朱公子,有件事我想與你商量商量。”
朱立枝道:“什麽事?”
“你應該知道,我打算在懷慶府開一家學院,想請你去坐鎮。”
“不去。”
“爲何?”
“那裏太髒。”
“.....!”
郭淡一臉郁悶,又道:“那你挂個名總行吧,你都允許老劉這麽敗壞你的名聲,在我學院挂個名,可比這正當的多。”
就如今朱立枝得名氣,不利用利用,那真是對不起自己。
劉荩謀怒視郭淡一眼,輕咳一聲:“立枝,這挂名可也得收錢。”
朱立枝道:“那你去跟他談吧。”
“老規矩。”
“嗯。”
“什麽老規矩?”
郭淡有些懵逼。
朱翊鏐道:“就是五五分賬。”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陰到我頭上來了。郭淡不禁惱羞成怒,突然又想起什麽來,問道:“那之前老劉收得那些爛錢?”
“當然也是五五分賬,我也被他們分過一次。”朱翊鏐沒好氣道。
劉荩謀得意地直笑。
“你們...你們....我郭淡甘拜下風。”郭淡當即抱拳一禮。
PS:對不起,來晚了,昨天晚上出去吃個飯,結果回來拉肚子,如今腿都是軟的,真TM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