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這應該不是在忽悠。
哪有這麽誠實得忽悠。
如果不是,那就是他一不小心将實話說出口。
股東們皆是一臉茫然的看着郭淡。
包括寇守信和寇涴紗。
“賢侄,這賬面上都沒有錢,怎麽還形勢一片大好,老朽愚鈍,着實難以理解啊!”
秦莊真的面帶羞愧的問道。
自己做了大半年的買賣,竟然都無法理解郭淡所言,心裏自然覺得非常慚愧,這買賣都做到狗肚子裏面去了。
可他見其餘人也都點點頭,方覺不是自己的錯,大家都一樣。
郭淡笑道:“各位,你們投錢在牙行,不是因爲牙行的倉庫更加大,更加好,保護得更加嚴密,是希望能夠賺得回報,如果這賬面上永遠都是二十四萬兩,那這一筆買賣有什麽意義。想要賺錢,首先得将錢用出去,而如今我們将錢用得幾乎是精光,這不是形勢一片大好又是什麽?”
這。
這樣也行?
可聽着好像也有道理,他們這是投資,不把錢花出去,又怎能說是投資呢?
不過,他們又覺得哪裏不對。
段長存突然呵呵道:“賢侄言之有理,這就好比種田,春季播種,秋季收獲,首先得播種,方才能夠在秋季豐收。”
周豐立刻反應過來,忙道:“可如今都已經冬季了。”
大家也都反應過來。
就是這裏不對。
要是年初賬面沒錢,那都沒有人問,可都到年末了還沒錢,這就不對勁了,這回報究竟在哪裏?
“可是做買賣跟種地還是有區别,畢竟做買賣不是看季節的。”
郭淡說着又朝着一旁等候的小安的點了下頭。
小安立刻拉下牆邊的麻繩。
嘩啦一聲,一塊白布立刻落了下來。
在坐的人對這一幕已經不感到陌生。
與此同時,三個少女捧着一本本賬目走了進來,在每個人身前放下一本。
但是大家目前都不顧着這賬本,望着剛剛落下的财務報表。
郭淡拿起一根細棍,側過身去,道:“各位請看,這就是我們一諾牙行總得投資财務報表,我們牙行自股份制以來,已經對外投資九萬七千三百七十二兩。
而其中再新賽馬區的投資占得總額的三成左右,在衛輝府的投資,占得其中三成,剩餘四成主要是在基礎建設,這其中就包括的牙行的擴建,以及在各地建立分行,同時我們還投資了陳員外的買賣,還有五條槍的投入,遼東軍備生産,以及很多業務的運營成本。各位面前的賬本,詳細記錄着每一筆投資。”
大家聽罷,這才翻開賬本來,但耳朵還是豎着得。
“爲什麽我說形勢一片大好。”
郭淡用木棍輕輕敲了敲投資報表,道:“這一張報表足以說明一切,衛輝府的情況,我就不在這裏多說,回報率是非常可觀,隻不過那裏的租金、稅務、以及很多方面,都還要等到一年的利潤出來之後,才能夠确定,故此我暫時也無法給出準确的數據,但是我想也不需要。”
秦莊他們紛紛點頭。
對于衛輝府他們朕是充滿信心,這真的不用郭淡忽悠,那是肉眼可見的利潤啊。
郭淡又道:“衛輝府的服務業與新賽馬區有着異曲同工之妙,衛輝府的有錢人,可遠不如京師,那裏的服務業尚且都如此興旺,我實在是想不出新賽馬區會賠錢,隻會賺得更多。
而剩下的四成,無一例外,全部都掙錢,不管是陳員外得木材買賣,還是軍備生産,以及幫助五條槍、馬賽、金玉樓、興安伯酒莊的運營。在這種情況下,若我說形勢不好,你們會信嗎?”
“等等。”
段長存道:“這軍備生産不是賠錢嗎?”
“賠錢?”
郭淡笑道:“不錯,就單筆買賣來說,我們是虧了幾千兩,但是我們已經拿下整個遼東的軍備生産,這可是幾十萬兩得單子,而且是持久得,換做别人想要拿下這一筆單子,幾千兩可以搞定嗎?這擺明是大賺,真是太值得了,我想這一點,秦員外最有發言權。”
秦莊尴尬地點了點頭。
就紡織作坊來看,有這一筆買賣做後盾,真是無後顧之憂,但是作爲牙行的股東來看,這是有風險的,而且他們隻占三成。
曹達突然道:“但是去年的時候,賢侄曾說過,今年将是投資的豐收之年,至少是一個開始,但是我們現在可都沒有看到錢,這豐收在哪?”
“在衛輝府。”
郭淡道:“方才我說了,投資衛輝府的回報率是非常可觀,這一點我相信大家也都認同,隻不過暫時得不到詳細的數據。我去年說那番話的時候,我可沒有想到我會承包下衛輝府。
這導緻我們将大量資源、人力、物力全部投入到衛輝府,這才導緻中間出現一個非常大的意外,以至于新馬賽區不得不延後,其實中間沒有那個意外,新賽馬區也一定會延後的。
你們現在才回京,試問若照計劃,誰有精力去運營新賽馬區,那裏可是投入不小,我們必須慎重以對,如今剛剛好,等衛輝府那邊穩定下來,我們可以集中精力運營新賽馬區。”
寇守信、寇涴紗父女聽着真是一臉崇拜的看着郭淡。
這都能夠給說成盈利,說成是剛剛好,可真是牙人之本色也,張口就來。
曹達等人也真是無言以對,因爲事實就是如此,如果是照計劃,秋季開張,那他們可真是分身乏術啊!
郭淡道:“我在去年的預算,是沒有絲毫錯誤,但是計劃是永遠趕不上變化得,好比說,我去年預測賺一萬兩,但是今年年中,我們有機會在明年賺得三萬兩,難道要我爲了履行去年的預算,而放棄明年的三萬兩,那你們會殺了我的。
就好比現在,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你們,衛輝府那邊隻是一場夢,而這都是因爲我的一個選擇,我想你們都不會心平氣和坐在這裏喝茶,而是菜刀、殺豬刀要求換人。”
“哪能呀!”
周豐笑呵呵道:“換誰也不能換賢侄呀!賢侄說得很對,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已經證明投資衛輝府是非常正确得選擇。”
從目前的情況來說,這一點沒有人敢質疑。
“這是當然,衛輝府将是我們一諾牙行引以爲傲的傑作,千金萬金都換不來的。”
說到這裏,郭淡話鋒一轉:“但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們牙行的潛力已經無法估量,衛輝府将爲我們牙行帶來源源不斷的回報,而衛輝府的成功,也讓我們對新馬賽區充滿信心。
我們牙行在今年投資的回報,一定遠遠高于去年的五萬,其實這錢都已經揣入我們的口袋,但是錢從外面落在口袋裏面,也是需要時間的。如果我們隻是普通的牙行,那就等等,但是我們是股份制,我們的股份是可以買賣的。
我們的股價已經遠遠低于我們牙行的價值,我們決不能讓人乘虛而入,這就是爲什麽我們要增股,如此才能夠确保我們利益不受到傷害。”
“原來是這麽回事。”
曹達恍然大悟,難怪外面那些奸商希望購買我們手中的股份,敢情是欺負我們憨厚啊!心懷怨氣道:“增!這一定得增。”
事實已經說明一切,外面這麽多人希望收購股份。
秦莊郁悶的看了眼曹達,又向郭淡問道:“不知賢侄打算怎麽增,是不是又讓我們出錢認購股份。”
曹達差點沒有将舌頭咬斷,腸子都悔青了,他忘記最大的奸商可就站在他面前。
郭淡搖搖頭道:“不,這一回我會将增出來的股份,以分紅的形式,發放給各位。”
這樣當然行。
周豐趕忙問道:“不知賢侄打算增多少?”
“三萬股。”
“不行。”
陳平立刻道:“三萬股,才六萬兩,去年都五萬兩,這才多了一萬兩,我認爲至少得翻一番,增個六萬股才算是勉勉強強。”
“陳兄言之有理。”
周豐立刻言道:“賢侄,你這也未免太保守了。”
什麽?
郭淡保守?
寇涴紗徹底無言以對。
張口就是六萬兩發下去。
她聽得都是心驚膽顫,什麽時候買賣變成了這樣,也許就是相隔一天,就多了幾萬兩。
這還保守?
她真的無法相信。
“各位。”
郭淡苦笑道:“這隻是分紅啊,而不是總利潤,如果隻有六萬兩的利潤回報,我能全部發給你們嗎?”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我們牙行的立足之本是誠信,股份得多少和價值,都得根據實際情況來,如果估高了,到時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我怎麽向各位交代?
不管是估高,還是估低,都會損害大家的利益。去年股價翻一倍,又增了兩萬股,這都是對今年回報的信心,但是其中馬賽區的延誤,并未在今年産生任何利潤,我不能再将這裏面利益再加一遍,可沒有這麽算賬的。
不過話說回來,增三萬股,确實有些保守,但這是因爲等到明年年末,一切都非常明朗,股價就能夠确定下來,我心想何不在等一年,這樣可以避免一些風險,正如我方才所言,不管是過高還是過低,都會傷害我們的利益,這三萬股也隻是分紅而已。”
這股價是一定要市場化,郭淡這些天一直讓信行在調查市場的反應,他是充分考慮到市場得反應,增三萬股,剛好是四分之一,等于每股賺五錢,加起來剛好二兩五錢,基本上就是目前市場給得最高價。
但是郭淡相信,今日之後,股價肯定還會再漲,因爲周豐他們肯定會捂着不賣,明年爆發,今年賣,那真是瘋了,再加上郭淡公布了财務報表,明年是衛輝府的收成之年,如果看好衛輝府,看好新馬賽區,如今就是入股得最佳時機。
而一個欣欣向榮的企業,市場交易價一定要高出實際價格。
郭淡就是要營造這種氛圍,他定是二兩五,但是成交價一定要高于這個價,他跟信行定的契約是保證以每股二兩六進行買入。
就多一錢。
但他們之間的交易,裏面還有一份交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