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涴紗稍稍一愣,道:“我們現在手頭這麽緊,怎麽還開錢莊?”
當下這個年代,能夠開錢莊,那可都是巨富。
郭淡笑道:“其實不管有錢沒錢,我們都必須走這一步,不然的話,運營衛輝府的成本就太大了一點。”
“這兩件事有何關聯?”寇涴紗好奇道。
郭淡道:“夫人應該知道,如今很多商人希望去衛輝府做買賣,但是去衛輝府做買賣,是必須帶大量的銀兩,帶着這麽多銀兩,長途跋涉,路上可是很不安全的,如果我們開設錢莊,那麽将會爲想去衛輝府做買賣的商人提供巨大的幫助。”
寇涴紗沉吟少許,螓首輕搖道:“不對,依照夫君所言,如果京師有商人想去衛輝府做買賣,首先将銀子在京城存入,然後從衛輝府取出。”
郭淡點點頭道:“就是如此。”
“那麽我們先得運送大量的銀兩去衛輝府,如此才可以将這錢莊開起來,且不說我們根本沒有銀子,就算有,這運送過去,成本是增加得,而不是減少。”
“夫人忽略了一個重點。”郭淡笑吟吟道。
寇涴紗錯愕道:“什麽?”
“就是衛輝府的稅收。”
郭淡道:“衛輝府的稅收每年要交給朝廷近二十萬兩,這都還不算我們從中的盈利,隻要今年過去,衛輝府将會囤積大量的銀兩,商人從京師存入,再從衛輝府取出錢來,其實是在幫我們套現,而其中運輸的耗費,早就已經算入到朝廷的稅收中的,因此我們還能從中賺得一筆錢。”
寇涴紗是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暗自叫絕。
這一招實在是太妙了一點。
這等于就是将衛輝府的稅收套現,不然的話,每年都得從衛輝府運送大量的銀兩來到京師,但是郭淡的承包契約中,已經這些錢全部扣除。
“還有其它地方。”寇涴紗稍顯激動道:“商人從各地套取存入銀兩,那麽我們在各地都會有充足的銀兩可以使用。”
“正是如此。”郭淡眼中閃過一抹贊賞,看來最近這女人進步不小呀!笑道:“我們隻需要準備足夠多的快馬,到時我們在京師就可以遙控一切,可謂是指哪打哪。”
寇涴紗笑着點點頭,這麽一來的話,就真不怕缺少資金,又問道:“那這錢莊是我們牙行開,還是我們與陛下合作?”
郭淡道:“必須與陛下合作,否則的話,是沒有任何保障的。”
寇涴紗道:“那不知這錢莊我們占幾成?”
“這回是七三分賬,我們占七成,陛下占三成。”
郭淡笑道。
“七三分賬?”寇涴紗道:“陛下會答應嗎?”
郭淡笑道:“這不是答不答應的問題,這隻是一筆買賣,跟我們牙行合作,陛下根本不需要投入太多的錢,因爲我們在南京等地已經有分店,如果陛下要自己建的話,那麽一切都得重新開始,算起來,主要投入是在我們,而不是陛下,隻不過我們早就将這錢投了出去。”
寇涴紗稍稍點頭,關于他們與萬曆怎麽合作,隻能依着郭淡的意思,她是不太敢多說什麽,道:“如果是以我們爲主得話,那麽我們可得好好準備一下,開設錢莊也不是非常容易的事。”
“所以我們要占七成。”郭淡微微一笑,又道:“關于錢莊怎麽建設,我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但是我們必須要借錢莊一事,做一次宣傳,爲年末的增股做好基礎。”
說到這裏,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道:“其實增股一事,并非是我們說了算,而是市場說了算,隻要那些有錢人認爲我們的股份值這個價,這股價才是真的,如果認爲不值得,那就是虛的,這兩個月,我們一定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宣傳上面,到時我會調集五條槍所有的資源,來爲我們做宣傳。”
寇涴紗抿唇一笑:“這股份制與我們牙商,還真是不謀而合,都是憑一張嘴賺錢。”
郭淡哈哈一笑,道:“我們也從來沒有改變過身份啊!”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什麽事?”
寇涴紗問道。
“總裁,小伯爺來了,說是要找總經理。”
“他什麽時候被放出來得?”
郭淡好奇道。
“你還好意思問。”寇涴紗白了郭淡一眼:“你走後不久,小伯爺便被放出來了。”
“這應該怪伯爺吧。”郭淡委屈道。
“行了。”
寇涴紗道:“你快些出去吧,不然的話,隻怕小伯爺會闖到這裏來。”
“遵命!”
郭淡立刻站起身來,突然又納悶道:“不過說來也真是奇怪,徐姑姑這麽聰明,爲什麽小伯爺就這麽蠢?”
寇涴紗一怔,然後陷入沉思之中。
.....
來到樓下的總經理辦公室,空空如也得辦公室,令郭淡愣了愣,“人呢?”
“哦,小伯爺說這裏比較悶,他是坐在大廳等您的。”
“真是的。”
郭淡翻了下白眼,又往外面走去。
來到大廳,這大廳的客人已經是大不如前,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郭淡得罪了不少人,那些纨绔子弟也不太敢總是往這邊跑。
但這是好事,這裏是牙行,可不是酒樓、青樓,天天一群纨绔上這裏來吃東西、閑聊,誰還敢上這來談買賣,不過來談買賣其實也不多,因爲寇涴紗近日爲了節省牙行的開支,是全面收縮,沒有太多的投資。
“淡淡!淡淡!這邊。”
聽得一聲嚷嚷。
隻見徐繼榮那蠢貨站在窗前,沖着他招着手。
郭淡也舉了下手示意,然後走了過去,笑嘻嘻道:“恭喜小伯爺出關。”
徐繼榮頓時幽怨的看着郭淡,小嘴一癟,仿佛都快要哭出來了。
郭淡哇了一聲:“我這句話得威力有這麽大嗎?”
徐繼榮語帶哽咽道:“淡淡,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可真是要寂寞死了。”
“你少來。”
郭淡氣不打一處來,“我聽說你最近又生了兩個,又懷了兩個,你要還寂寞死得話,天下男人豈不都去跳河了。”
徐繼榮激動道:“難道在淡淡你心中,本小伯爺就是那麽見色忘義之人麽?本小伯爺現在最不稀罕的就是女人。”
郭淡趕緊左右看了看,若有單身狗在旁,必須讓他們速速回避,這厮要裝逼了,好在周邊沒啥人,有得也隻是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服務人員,又瞅向徐繼榮,道:“不說女人,這男人你也不缺,不是還有小王爺在麽?”
徐繼榮神色一變,笑嘻嘻道:“哥哥比我還慘,至今都還未出來,”
“不是吧。”
郭淡驚訝道。
徐繼榮點點頭,道:“我聽說哥哥最近一直陪着太後在誦佛念經。”
李太後雖然溺愛朱翊鏐,但是朱翊鏐犯了那麽大的事,李太後還真怕朱翊鏐再做出什麽混賬事來,故此将潞王和潞王妃直接叫到慈甯宮去住了。
郭淡搖頭感歎道:“這真是令人感到大快人心,哦不,悲傷,我爲小王爺感到悲傷。還有劉荩謀和朱立枝啊!”
“别提他們兩個了。”
徐繼榮哼道:“謀謀成天待在賽馬場,枝枝得話,哼,如今他可是京師的大名人,你現在去五條槍,估計連門都進不了,現在五條槍可是一點也不好玩了。”
“這是爲什麽?”郭淡好奇道。
徐繼榮道:“還不就是因爲那結婚畫,上回七夕節結束之後,許多人都跑去找朱立枝畫結婚畫,我連站在邊上的資格都沒有,要不是我爺爺天天派人跟着我,我都想去衛輝府找你了。”
說着,他往窗外一瞪。
郭淡偏頭看去,這才發現廊道外面站着兩個人,他們是睜大眼睛,肆無忌憚的盯着徐繼榮,心中苦笑,這也太酸爽了吧。回過頭來,發現徐繼榮呆呆的看着他,好似要将他吃了,不禁道:“你怎麽看着我作甚?”
徐繼榮道:“淡淡,我已經許久未有裝逼了。”
“啊?”
郭淡讪讪道:“那你就去裝啊!”
徐繼榮激動道:“可是沒有你,我怎麽裝逼,咱們約定好的,你負責幹活,我負責裝逼。”
我痛恨這個約定。郭淡一翻白眼道:“小伯爺,我以爲你都已經領悟透了。”
徐繼榮道:“我是領悟透了,但是沒有機會讓我裝啊。”
“.....!”
郭淡一陣無語,突然想起什麽似得,道:“行行行,不就是裝個逼麽,何難之有。”
徐繼榮激動道:“咋裝?”
郭淡笑道:“我最近打算舉辦一種花式騎馬,就是那種完全展現騎術的競技。”
徐繼榮郁悶道:“我還當是什麽,騎術我都已經是天下第一,這已經都沒法繼續裝逼了。”
郭淡深吸一口氣,昧着良心道:“我當然知道小伯爺的騎術精湛,但小伯爺展現得隻是快,但是在帥方面還是欠缺一點。”
“快不就是帥嗎?”
“快不是一種悲哀嗎?呃...你說得是騎馬。咳咳,這快是快,但是我這種花式騎馬,是要完全綻放小伯爺你那與生俱來的優雅和潇灑,保管你迷死萬千少女。”
“迷死萬千少女?”徐繼榮激動道:“淡淡,你這是要害死我麽?我方才都說了,我現在最不稀罕的就是女人,你知道現在上我家提請的有多少麽?”
“......!”
郭淡臉色鐵青,握緊雙拳道:“抱歉,我說得是迷死萬千少男,這女人也不能去賽馬場啊。”
“這還差不多。”
徐繼榮點了點頭。
上天啊,賜我一把錘子吧,我要捶死這貨。